“薑凝，你寒假作業呢？趕緊給我，我等會要一起抱到辦公室。”一個戴著瓶底一般厚的鏡片的眼鏡男一手捧著厚厚的練習冊，一手大力拍薑凝的桌子咆哮。
    薑凝環顧四周一眼，所有同學都在埋頭寫試卷，居然沒有一個人轉身控訴眼鏡男說話聲音太大，幹擾他們學習。
    “哦哦，好的，我現在拿給你，你等我一會。”薑凝低頭翻找自己的抽屜。
    菜譜、小說、紙巾……怎麽就是沒有她的寒假作業？薑凝急得滿頭大汗。
    “好你個薑凝，沒寫就沒寫，還在這裏假裝找不到！我一定會把你名字記下來告訴班主任。”剛剛還空無一物的桌麵忽然出現一本數學練習冊，上麵除了寫有薑凝的名字，其餘部分一片空白。
    “啊？我明明學習了一個寒假的！我沒做嗎？”薑凝吃驚地跳起來。
    “還狡辯，你等會去和班主任說吧！說你怎麽學習一個寒假但寒假作業卻一筆沒動的。”眼鏡男抱著比他頭還高的書堆衝向辦公室。
    他一走，身邊的同學便紛紛放下筆，嘰嘰喳喳道：“薑凝，你膽子可真大啊！班主任前幾天不是還在班群說這次學校要加大力度處罰偷懶的學生嗎，誰沒寫作業的都開除嗎？”
    “是啊是啊，我看到班主任的信息後幾天沒睡，熬夜把作業寫完的。你看我黑眼圈，是不是像熊貓一樣。”
    “不止這樣，我看新聞，那主持人說今年羊城沒寫作業的學生要抓起來，一起送去深山裏挖礦，薑凝，你趕緊跑吧。”
    薑凝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卻控製不住自己的雙手，不由自主地往書包塞東西，把抽屜裏裝著的一股腦都塞進書包裏。
    收拾好後薑凝推開圍在她座位附近的同學就往教室外麵跑，沒跑幾步，一個看不清麵容的女人穿著十五厘米的高跟鞋朝她走來。
    噠！噠！噠！
    女人從身後抽出麻袋從薑凝頭上罩下。
    “啊！！”
    薑凝尖叫一聲從床上坐起，背後全是冷汗。她順手解鎖床頭櫃上的手機看時間，才五點二十，難怪鬧鍾沒響。
    怎麽新年第一天就會做這麽現實主義風格的噩夢，夢裏都是學習，實在是太可怕了！
    但薑凝很快發現比夢境更加恐怖的一件事，那就是——她好像真的沒寫寒假作業！還要是一個字都沒寫那種。
    她重生以來一心想著查缺補漏，按自己的計劃進行學習，又太久沒過高中生的假期，完全忘記有寒假作業這回事。而且上一世的學渣薑凝對學習太不上心，沒有作業登記本，甚至連寒假作業都不知道扔到哪個角落去了，如果不是今晚的夢，薑凝還沒感覺到任何不對勁。估計會被各科老師拉去談話個遍，甚至還會被叫家長。
    [華姐，寒假作業有什麽能發一下嗎？我記不太清楚了，想核對一下。]
    薑凝垮著小臉給華文越發信息，然後套上衣服從床上下來，找寒假作業去！
    把書架上的書全部翻了回，床底也翻了個遍，最終薑凝是在客廳兩張沙發的拐角連接處找到她拿布袋裝著的寒假作業。估計是放假第一天太興奮，直接把包往沙發上一扔，扔到了沙發扶手處滑下去的。
    薑凝掃開袋子上的灰塵，打開一看，好家夥，還不少，一袋子的試卷。把試卷拿進房間後，薑凝發現試卷上的標題都是觀景中學寒假作業第x套，看來全部是學校老師的自命題，從源頭上斷絕了同學們想要搜題抄答案的心。
    沉重地歎口氣，看來年後的學習計劃必須要大動了。
    找寒假作業用了半個多小時，回到房間後便收到華文越的回信。
    [你不會現在還沒有開始做寒假作業吧？]
    薑凝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不敢回複，當作沒看見華文越信息一樣直接給她發鞠躬的表情包。
    語數英都有25套卷子，雖然說題量比正常的考試要少點，可是也架不住試卷這麽多啊！除此以外，語文還要寫五篇議論文，英文要寫三篇應用文還要練字二十頁，必須練衡水體。
    理綜還沒有合卷，是分開來布置的，除去每科的15套試卷外，生物還要整理上學期課本的知識框架，化學要梳理上學期學的各元素的特性和相關方程式、實驗等。
    單單試卷就有120套，寫到初十每天都得寫12套啊！薑凝把所有自己的計劃都擱置到一旁，年後的計劃安排就是詳細的把寒假作業分配到每天。能做多少做多少吧，別真像夢裏一樣要被老師套麻袋趕出班級。
    另一頭的華文越似乎是不滿意薑凝的回複，給她繼續發信息。
    [看你這樣就知道你沒做。我已經做得七七八八了，老師們寒假作業一大半是基礎題和中檔題，難度比較大的每張試卷都不多，你現在做完全來得及。不要浪費時間。]
    薑凝這段時間經常向她討教，看得出是有在認真學習，華文越覺得她沒寫寒假作業可能是因為以前欠的知識實在太多，得先補過來才能寫寒假作業。她怎麽會想到薑凝這廝是把有寒假作業這回事都給忘了。
    是的，華文越已經悄悄把薑凝劃入自己人的範圍內，十幾歲的高中生大多數社交本就是自己的同學間，她和薑凝做了一學期的同桌和室友，經常互相幫忙帶飯或者分一分家裏帶過來的水果零食，隻是對學業的態度分歧比較大難聊到一起而已。
    現在薑凝選擇回頭是岸，而且她又慣是個嘴甜會撒嬌的性子，華文越不免下意識地開始對她多加關照。
    [以後你每晚把你當天寫完的作業發給我，我監督你每天寫作業。]
    [好的華媽，不是，華姐。]薑凝附上一個可憐兮兮的小貓暈厥表情包。
    閑扯幾句後薑凝打開手機的專注計時軟件開始寫作業，本來該是晨讀英語的時間，就先寫英語作業吧。
    要說薑凝最擅長的其實是寫英語作文，畢竟是考過專業八級的水平，應付個高中作文還不是手到擒來？但薑凝現在寫的字實在離要求的衡水體實在差太遠，她準備先把二十頁字給練完再寫作文，不然這教上去的作文怕是直接被老師拎出來罵。不過練字這種不怎麽用動腦的事可以放在寫數學物理寫累了的時候做，不需要用清晨這麽寶貴的時間。
    薑凝拿出英語試卷就開始寫，相較而言一張試卷中難度最大的完形填空和語法填空對她現在都不算什麽事，一眼掃過去腦海裏就能調出固定搭配，所以唰唰地寫得飛快。
    一時間，房間內隻有筆尖和試紙摩擦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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