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人類是脆弱的,也是強大的!(3k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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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哢——!
    時透明非微微眯眼,橫刀於前,瞄向暈染開來的鮮血與門邊紅葉鎖的刹那,思緒紛飛。
    操縱血液,凝結成紅葉形狀,並能賦以離譜巨力的血鬼術嗎?
    他隻有木刀在手,而對麵不僅擁有血鬼術,還有在場所有人類作為人質。
    真是一場嚴峻到不能再嚴峻的戰鬥啊。
    念及於此,時透明非下意識對自己吐起了槽。
    他不過就想做一做拯救失足姐弟的小小英雄而已,怎麽眼前的boss眨眼就從平平無奇的鄉紳惡霸,變成掌握血鬼術的食人惡鬼了?
    難不成以前幸運多了,根據運氣守恒定律,他還得時不時倒黴一下子?
    “義勇,”盡管心中在吐槽,但時透明非依舊臨危不懼,有條不紊地朝身後的富岡義勇招呼,
    “帶著你的姐姐走。”
    他也不管富岡義勇是什麽反應,戒備地盯著貪婪舔唇的惡鬼,沉聲道:
    “新郎死了,你的姐姐不用嫁給那個不算什麽好人的東西了。”
    話裏話外之間,時透明非對死去的新郎並無多少憐憫之心。
    因為剛才新郎對這兩姐弟的威脅,他可是聽得一清二楚。
    “但我們剛才的約定依舊作數,眼前的東西,就是我剛才跟你提到的死亡威脅。如果在這之後,你我有幸活了下來,而且你的想法依舊沒變的話,再來找我吧。”
    “那個擔保,依舊有用。”
    時透明非義正言辭地敲定約定,說一不二之間,竟然隱隱帶上了幾抹與楚子航相似的影子。
    那是對他多年來緩慢成長的,最好的詮釋!
    “但現在,趕緊帶你姐姐離開這裏。”
    “嗯。”
    富岡義勇也不回話,隻是自顧自地點了點頭,輕嗯了一聲。
    此時此刻,他也徹底意識到了時透明非的不同尋常。
    正因如此,他很清楚,一場他無法參與進去的惡戰,要開始了!
    不得不說,大概是因為天然呆屬性偶爾還是能排上用場的,富岡義勇麵臨食人的惡鬼,有些害怕,但還沒到那種崩潰失智的地步。
    隻見他靜靜起身,握住姐姐發抖的小手,輕輕摸索著手中交錯的疤痕,他的聲音很是溫柔:
    “姐姐,我帶你下去吧。”
    但是富岡蔦子卻咧出一個分外難看的笑,
    “義勇,你跑吧,找個地方躲起來,我.......我腿軟的動不了了。”
    而且,
    富岡蔦子輕輕抿嘴,在心中打起自己的小九九。
    眼前怪物的目標是她,如果她留在這裏拖延一些時間,義勇活下來的機率會不會大一些呢?
    畢竟前麵那個拿著木刀的小孩子,看起來也不是那麽靠譜啊。
    哪知道富岡義勇一眼看穿了她的想法,輕輕背起她嬌弱的身體,自顧自地朝台下走去,麵無表情,一本正經:
    “姐姐,太沉了啊。”
    “義勇,這個時候,就不要說這些令人討厭的話了啊。”富岡蔦子無奈地敲了敲富岡義勇的頭,隨後緊緊抓著自家弟弟的頭發,瞄向身後。
    她的聲音顫抖,語速飛快,就像是這樣能遮掩一下內心的恐懼:
    “不是我說你,那可是吃人的怪物啊,你就一點都不害怕嗎?姐姐我都快嚇尿了。”
    “那姐姐你憋著點,我身上的衣服可是你新做的。”富岡義勇波瀾不驚的回複,驚得富岡蔦子張大了嘴巴。
    “至於害怕嗎?我當然害怕,害怕到腿都在抖。”
    富岡義勇搖搖晃晃地背著自己的姐姐,抿嘴低喃:
    “想逃跑,很想丟下姐姐就這麽逃跑。”
    “但是,我不能那麽做。”
    “要不然剛才說的話,不都成笑話了嗎。”
    噗呲——!液體流動的聲音響起。
    義勇的雙眸猛的瞄向一邊,
    那裏,一道由鮮血凝結而成的針宛若流星,劃破壓抑的空氣,狠狠刺向姐弟二人。
    “想跑?跑得掉嗎?”
    破空聲的轟鳴聲中,四臂血鬼的嗤笑緊隨其後。
    富岡義勇知道自己躲不過,但也沒必要躲。
    “而且,我相信時透明非,莫名的相信.......”
    話音未落,矯健的身影就已經如鬼魅般閃爍在兩姐弟身後。
    踏——!
    柔和的力道自刀柄流動至刀身,細微的吱呀聲中,血針被生生改變了軌跡,貼著富岡義勇的額頭狠狠掠過!
    時透明非輕輕落地,無奈地翻了翻白眼。
    “義勇,盡管被信任的感覺前所未有的好,但是這個時候,你就不要耍帥了好不好。”
    怎麽跟他是個保鏢一樣!
    “走你!”
    砰——!
    時透明非氣急,朝著富岡義勇的屁股就是一腳,直接把他從看台上踹了下去。
    “啊——!好痛!”
    望著痛苦呻吟,滿臉幽怨的肉墊富岡義勇,時透明非無奈扶額。
    “疼什麽疼,趕緊找地方躲起來。”
    也不知道這小子是真呆還是假呆,這種情況下還想走樓梯。
    直接跳下去又不會死,總比被血針穿兩個洞強得不挨著吧?
    這小子,不會天生就是個無麵無口無心的三無產品吧?
    生生將心中的槽點摁滅,時透明非手持微微損壞的木刀,緊緊盯著對麵的惡鬼,餘光不經意間掃向被血針貫穿的木板,輕輕咽了口唾沫。
    “有點難辦了啊。”
    不僅是將血液凝結成紅葉形態的血鬼術,而是任意狀態嗎?
    這塊試金石的血鬼術,是不是多少有點變態了?
    “這個速度,鬼殺隊?”
    四臂血鬼成功被時透明非吸引了注意力,警惕地望向眼前的小豆丁,上下打量間,不由拍手,放鬆地咧嘴大笑,
    “嗬,十幾年了,鬼殺隊是沒落了嗎?”
    “你們什麽時候需要孩子拿著玩具木刀殺鬼了?”
    “柱呢?那幾個老家夥呢?不會都死絕了吧?”
    “你覺得對付你,”
    時透明非輸人不輸陣,眉眼適時露出一抹鄙夷:“需要柱麽?”
    一個連下弦都不是的東西,要求還挺高。
    要知道,鬼殺隊的柱麵對下弦,往往是以碾壓式的姿態取勝的!
    真有柱在這裏,眼前這隻眼裏沒字的惡鬼它能不跑?
    還問柱呢?
    真是能耐得它........
    哢——!
    眼前的小鬼這是在看不起它?
    他竟敢看不起它!
    他竟然看不起它!!
    豈有此理!!!
    咯嘣!
    四臂血鬼滿目猙獰,目眥欲裂間將手中的新郎捏的粉碎,吱呀作響,酸牙刺耳:
    “小鬼!你什麽意思!啊?你什麽意思!”
    它這一輩子,最最最,最厭惡別人看不起它了!
    僅一瞬間,嘲諷拉滿!
    “當然是,字麵......意思啊!”
    時透明非雙手握刀,放在身側,深深吸氣。
    呼吸澎湃間,空氣振動,微燃起點點炙熱的星火。
    火焰伴著少年的輕嗬,驟然膨脹,蕩漾。
    “炎之呼吸·一之型·不知火!”
    看台下的富岡義勇愣愣地,將眼前劃破長空的炎線深深刻進腦海。
    年複一年的鍛煉,日複一日的揮刀,舍生忘死的勇氣。
    耳邊回響著少年的聲音,富岡義勇有些明白時透明非跟他說過的話背後,到底隱藏著怎樣一番風景了。
    轟——!
    風霧激蕩,鏗鏘炸響。
    火焰與血液凝結的臂鎧相交,微燙的星火四濺,輕輕彈墜在木板上!
    “不行啊,小鬼。”四臂血鬼望著身下的小豆丁,高高在上間,張狂一笑:
    “呼吸法太稚嫩了,跟撓癢癢一樣,光這樣,可不夠啊。”
    哪怕眼前這個小鬼是從娘胎裏就開始鍛煉,但區區幾年的修煉,又怎麽可能比得上它十幾年吞噬血肉提升來的快!
    人類,在惡鬼麵前就是脆弱的要命。
    乖乖認清自己是食物的真理,才是這群點心理應承認的現實!
    這個小鬼,到底有什麽資格看不起它?
    “那這樣,應該夠了吧。”
    彎腰俯身的時透明非驟然抬頭,生生將惡鬼溢出眼眸的得意摁滅。
    黑眸之中,金光一閃而逝,時透明非的眼角扯處一抹令惡鬼毛骨悚然的得逞笑意。
    咚——!鏘——!
    鞘落地板,擲地有聲!
    利刃出匣,幹脆利落!
    嗖——!
    白刃破空,燭光搖曳!
    刀掠起,寒光與鐵鏽味!
    四臂血鬼驚恐地瞪大獸眸,眼前一黑,劇痛伴著血腥騰起。
    “啊啊啊——!”
    鮮血噴灑間,它狠狠跪在地板,四隻手捂著自己的眸子痛苦大叫。
    該死!
    那個狡猾小鬼的目標,是新郎掉在一旁的那把刀!
    踏——!
    左手白刃,右手木刀,時透明非狠狠落地。
    哢——!
    雙手翻飛,交換了兩把武器的位置。
    彎腰踏地間,金色的眸光在空中劃過一道金絲,時透明非宛如一隻小獵豹,衝刺之間再次殺向痛苦嘶吼的惡鬼。
    對,是沒錯,沒什麽不好承認的。
    所有人都承認,所以時透明非也不會反駁,人類在惡鬼麵前的確是脆弱的。
    淌血的傷口不會瞬間恢複,斷裂的骨骼需要很長的時間來恢複,頭被斬下更不會重新長出,遇到困難與死亡,人第一時間想到的必然是逃避與退縮。
    趨利避害,無需辯駁,那是生物的本能。
    但人類也是強大的!
    時透明非一直堅信這一點!
    改變的理由,成長的堅持,變強的欲望,守護的意誌!
    熱血不涼,柔善不藏,永恒的少年心性為本!
    揮刀!揮刀!揮刀!
    一年四季,輪轉的春夏秋冬為證!
    汗水淚水,酸澀難挨的痛苦為引!
    幾年的經曆告訴時透明非,盡管去選擇、去前進,可能過程會有些緩慢,結果還很遙遠,但沒關係。
    因為時間與經曆會將一切猶豫與彷徨打碎!醞釀成金樽難承的美酒,古瓷羞收的清茶!
    承認脆弱?屈服真理?認清現實?
    少來了!
    很多人都清楚一件事,
    少年的笑,連天都不敢收!
    而這,便是值得被歌頌的永恒的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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