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主角孫景則是被叫了出去。“軟姑娘，你怎麽來了？”故人來訪，孫景再忙也得抽時間見一見。“不歡迎？”軟姑娘不高興。“沒有。”孫景笑著搖頭。鄒雨實在是人類高質量女性的傑出代表，想表現一個人的美，掛一個小鄒雨名號就是最直觀的評價。軟姑娘長相氣質也號稱小鄒雨，雖然他不覺得，但顏值的確很高。再加上身有奇趣，作為學伴，個中意趣完全不弱於國外那些顏值超高，身材符合孫景土味審美的極端霸道，還非常放得開的學伴們。所以時隔多日，魔都再重逢，孫景還是很高興的。“我現在要忙著手術，等手術結束了，咱們再聊。”“我現在是神經外科醫生！”軟姑娘見他說話間就要走，將目光從孫景的臉蛋上移開，回過神來，趕緊說起正事。“嗯？”孫景很驚訝的看著她。“怎麽？很奇怪？”軟姑娘看著他。“的確很奇怪。”孫景耿直的點頭。“你什麽意思？覺得我當不了神經外科醫生？”軟姑娘太熟悉孫景的語氣和表情了。畢竟是能拿孫景的一個眼神一個音調當瑜伽變動節拍的優秀女學伴！“不是不行，可為什麽呢？”孫景看著她的眼睛，似笑非笑：“還念念不忘你那神經外科的前夫啊？連選專業方向都選跟他一樣的，至於嗎？”“伱管我！”軟姑娘氣急，這個混蛋連提自己都不提一下，果然是無情的浪子。合著你就不是神經外科醫生是吧！“我就不能自己喜歡當神經外科醫生了？”“你喜歡就行。”孫景聳肩道：“但作為你瑜伽上的學伴和指導老師，我得提醒你。你不適合當神經外科醫生！理由你應該都知道。外科本來就男多女少，不是歧視，而是生理因素決定的。外科是體力活。神經外科更是如此。通常一個瘤子要切一整天，那是體力和意誌力的絕對考驗。不是沒女醫生選擇神經外科，但後來隨著年資上去，要上手的手術越來越複雜，風險越來越高。那種精神壓力，很難熬下去的。那麽多大醫院，連一個女神經外科醫生都沒有，你就該明白了。”“我有信心……”軟姑娘不服氣。“你有信心？”孫景忍不住笑了：“你沒聽我說，神經外科醫生要有身體和意誌力的雙重條件。我還不知道你嗎？身體方麵，你可是號稱軟姑娘。意誌力方麵，你控製不住情緒哭過多少次？”“……這不一樣。”軟姑娘聽孫景這麽說，直接鬧了大紅臉，左右看看，深怕被人聽到，眼見孫景又要說話，她索性直接說開了。“我想來仁華進修，跟著你學習。”“別想美事了！”孫景玩味的看著她：“在練瑜伽上，我們可以互為指導老師。但在學醫上，咱們這關係，我是不可能當你老師的！我可不是寧至謙！你閉著眼睛也該很清楚的知道～”“你什麽意思？”軟姑娘又氣又羞。“你知道的，我一向耿直，什麽話都事先說明白。”孫景笑道：“你或許有些學習天賦。但奈何身體和意誌力太差，根本不具備打攻堅戰的可能性。一開始或許感覺良好。但到了後期，你的劣勢就會放大。然後你前期表現的各種專業性，立刻在這種壓力下被擊潰，變得感性的不得了。換成另外一個戀愛腦，還能遷就你，陪你玩職業師徒戀愛遊戲。但我並不是寧至謙！我不可能拿病人的生命來陪你玩這種遊戲。”“你混蛋！”軟姑娘氣的眼淚刷的一下就下來了。什麽人啊！一點憐香惜玉的情分都不講！竟然說她戀愛腦，說的這麽難聽！雖然她有借機和孫景多相處的意思，但更多的還是想努力學習成為一個優秀的神經外科醫生！“好了。”孫景見她又哭，想到過去她情難自禁的名場麵，心頭一熱，敷衍的寬慰道。“神經外科真不適合你這樣的女醫生。你如果真想挑戰你的極限，可以選心胸外科。和神經外科並稱外科的兩顆明珠。到時候我給你介紹一個很厲害的女師傅，隻要你願意好好學，保你功成名就。”“心外的女師傅？”軟姑娘聽他這麽說，眼淚也收了收，習慣性的淚眼朦朧的仰頭看著他。“漂不漂亮？”“呃。”孫景見她一下子就把握住了關鍵，一時也有些語塞。他雖然耿直，從來不遮遮掩掩自己愛學習學伴多這個事實，主打的就是你情我願。但也不會那麽沒情商到當著一個學伴說另外一個學伴的好處。“這些事後再說，我現在真要忙了，就這樣。”孫景敷衍著就閃人了，留下生悶氣的軟姑娘。又是事後！事後哪次她有機會開口了？真是仗著體力好，就為所欲為是吧！病房。孫景擺脫掉軟姑娘後，回到了病房，笑道：“好了，手術快開始了，龍王要去剃頭了，大家先回去吧。”“我們在這裏等。”院長在孫景看過來時，搖頭堅持。“那好吧。”孫景也沒有阻止。杜小雨沒有親人，隻有孤兒院這些勉強算是親人了，在這種大手術前後有人陪著總是好事。“景哥哥，我們可以去觀摩室看著你給小雨哥做手術嗎？”楚珺期待的看著他。“好。”孫景答應下來。畢竟楚珺是之後要學醫的，提前看一看，感受一下，也是好事。“孫老師，觀摩室已經沒位置了，連站位都沒有了。”白曉菁連忙提醒。“沒事，辦法總比困難多。”孫景淡淡一笑。這點小要求都做不到，那真是沒什麽好說的。觀摩室。隨著手術即將開始，仁華最大的手術觀摩室不僅座無虛席，還擠滿了人。“王院長，你也過來了？”很多人見西城醫院這種小醫院都趕過來了，非常奇怪。“嗬嗬，過來學習學習。”王院長笑的很矜持，等到軟姑娘收拾好，走進來坐到她身邊後，她噓寒問暖的詢問，眾人才恍然大悟。雲壇的神經外科主任江滿傑氣的不行。美人計都來了。又一個不講武德的！轉頭看看愛徒目不轉睛的盯著手術室，看也不看美麗動人的軟姑娘，他心中既欣慰又頭疼。欣慰的是愛徒這樣一心鑽研學習的心態，未來肯定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前途不可限量。頭疼的是，這麽年輕，連這麽漂亮的姑娘都懶得多看一眼，這種鋼鐵直男，以後除了工作還有什麽生活可言？當孫景出現在手術室時，觀摩室中響起了熱烈的鼓掌聲，看的傅院長等人既高興又氣悶。孫景點頭致意，然後伸手示意停下掌聲。大家都是醫生，非常配合的全部停了下來。楚珺和孫頭頭看的是仰慕不已，混進來的心淩更是覺得她的孫大哥仿佛是大型演奏指揮家那麽瀟灑帥氣。孫景對這種大場麵並不陌生，所以很平靜，例行教學環節，詢問三小：“白曉菁，說說惡性腦膠質瘤！”“惡性腦膠質瘤，是一種最常見的顱腦腫瘤，發病率在顱腦腫瘤中高達60%！是人類健康的重大殺手！”白曉菁立刻回答。“現有的治療手段主要靠外科手術切除，但是惡性腦膠質瘤主要以浸潤方式生長，擴散速度極快，所以臨床治療非常困難。手術切除很難切除幹淨，複發性極高。由於處於腦部，術後放療、化療效果不佳，且會對人體造成極大傷害。因此需要更加高效安全的治療方案。現在世界上正在探索的先進療法，有基因治療、免疫治療和病毒治療。我們這台手術使用的溶瘤病毒治療方案就是病毒治療方向的最新成果。”“葉春萌說說溶瘤病毒治療！”孫景看向了葉春萌。“溶瘤病毒治療是利用經過改造的基因工程病毒，減毒性病毒或者野生型病毒。利用不同的給藥方式進入體內，這些病毒會有選擇性的在腫瘤細胞內複製，進而產生抗腫瘤效應。”葉春萌有些緊張，但還是準確說出早就提前研究過的內容。“給藥方式現在有四種，靜脈注射、動脈注射、瘤內注射、吸入給藥。我們這台手術是通過瘤內注射的方式給藥。”“劉誌光，說說四種給藥方式的優缺點。”孫景看向劉誌光。“是！”劉誌光很緊張：“靜脈注射可治療多發病灶，可以重複給藥，可引起有效的免疫應答。但免疫清除會限製病毒擴散，局部殺傷腫瘤反應可能有限。動脈注射優點和靜脈注射一樣，缺點是侵入性更強。吸入給藥方式，給藥簡單，容易管理，更容易重複給藥，但效果比靜脈注射還差。而我們這次的瘤內注射可以使藥物濃度最大化，可引起局部有效的免疫應答。可避開血腦屏障，比其他三種給藥方式有更多的病毒種類選擇。不需要特意去考慮病毒具有血腦屏障穿透性。缺點是重複給藥受到限製，功能區腫瘤的給藥也受到限製。”孫景見他們都做了功課，宣布開始：“好，我們開始吧！”觀摩室的眾人都屏氣凝息，觀看這台開創國內醫學新裏程碑的重量級手術。他們難道不知道這樣匆匆趕來搶人算是變相給魔都的同行施壓，之後更難挖人搶人嗎？他們難道不知道放任孫醫生心寒魔都同行的反應，之後能更好挖人搶人嗎？這些他們都知道！但是隻要有一個人耐不住，其他人都不可能再空等下去。所謂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沒有。孫景的確有偌大的名頭，但到底值不值得他們上更大尺度的考驗瘋搶，還是要看這台手術的表現。空有名頭卻名不副實的太多了。親眼所見，才是最真實最可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