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是長了點，那就半個月，請組長恩”
    說著話，蘇林洋掏出煙來，取一支，遞給了趙寧安，而後趕緊給趙寧安把煙點
    “一天都別我覺得你還是被鬼上了身的好，這樣你才像個”趙寧安抽著煙說
    蘇林洋哼哼說道：“組長就不怕我某一天晚上突然站到你床麵前？”
    趙寧安扔出一個輕蔑的眼神，“你盡管來試”
    話說完，趙寧安這才想起自己這是來找蘇林洋幹什麽來了，隨即收起眼神，臉一沉，向蘇林洋喝道，“說，人是怎麽從你這裏漏掉的？”
    之前的一打岔，已經揮發掉了趙寧安心頭的大部分怒火，剩餘的那一點點，根本聚集不起威勢來，此時說出來的話，落在王功、範戎、塗一進和徐京生四個人的耳朵裏，最多也就是大聲了點而
    蘇林洋沒有回答，問道：“組長，你要我說實話？”
    “當然是實話，你要說半句假話，我饒不了”
    “組長，我們聰明，紅黨人也不傻——”
    “什麽意思？”
    “紅黨人一定是瞅準了我們是新來的，才從我們這邊下”
    “你們是新來的嗎？”
    “組長，上次蹲這兒已經是幾個月以前的事情了，每天要記那麽多的事情，這裏什麽樣子誰還記得住，早忘光”
    “……你們一直都守在這裏，中途沒有離開過？”沉默片刻，趙寧安問
    蘇林洋堅決一搖頭，“沒有！組長你要不信，你問他”
    說著話，他的指頭指向了王功四個
    不等趙寧安目光掃過來，範戎便肯定回答道：“組長，我們一直守在這裏的，沒人離”
    “沒人離開？——我來的時候怎麽這裏一個人都沒有？！”趙寧安叱
    範戎申辯，“組長，我們是去吃飯，跟你說的那個離開不一”
    趙寧安沒再搭理範戎，眼光掃向了王功三
    再是有仇的人都不會在這個時候說一聲“他離開過
    “組長，我們沒有離開過，都在這”王功一臉平淡地回答話裏，他給自己留了一條退
    蘇林洋怎會聽不出，王功說的“我們”裏並沒有他，他拿眼向王功瞪了過
    趙寧安沒有聽出王功話裏的深意，也沒有看到蘇林洋瞪眼的一幕，一轉目光，他看向了塗一進和徐京
    兩人也都給予他和王功一樣的回
    這時候再去狡辯、多話就是在畫蛇添足了，蘇林洋沒有吭聲，等著趙寧安的處
    問完話，稍作沉默，趙寧安向中統特務守的那方看了一眼，問道：“那邊說好了嗎？”
    意思再是明白不
    蘇林洋點頭，“組長，已經說好了，魏組長、謝組長和我——我們一致同意，那個吳正清就是從中統那邊走”
    “不會說話就別”
    趙寧安瞪著蘇林洋，說道，“你這個組長也別當了，交給王功，從現在開始，這裏就由王功負”
    “是組”蘇林洋應
    趙寧安沒再搭理蘇林洋，轉向了王功，“這裏以後就由你負責——”
    “是組”
    “重申一遍紀律，中午吃飯這裏必須留人，人數不得低於兩個人，還有，嚴禁工作期間喝記住沒有？”
    “記住”
    “別再出錯”
    “請組長放心，我一定恪盡職守，不再讓同樣的事情發”
    “是任何事情都不能發”
    “是，我絕不讓任何事情發”
    “就這樣走”
    話說完，趙寧安看都沒看蘇林洋一眼，轉過身徑直鑽進車裏，向司機招呼一聲，“開”
    車開
    “組長慢”幾個特務同時揮手向趙寧安道
    “蘇老弟，對不住”轉過身，王功向蘇林洋歉意一
    “這有什麽對不住的，不很正常王兄接下來準備怎麽安排？”
    蘇林洋根本就沒有把這個小組長職務放在心上，他還巴不得趙寧安把他給撤了，沒有組長這個職務羈絆著，空出時間正好讓他想事情——永福飯店夥計王小山說的那些話，他到現在都還沒有用心去琢磨
    王功指了指路邊剛擺上沒多久的一處茶攤，“那邊有個茶攤，我們去那兒坐”
    蘇林洋讚成，“還是分開吧，坐一起太顯眼了……”
    不等把話說完，範戎便接過話來，“林洋，還是我們倆坐一起”
    蘇林洋答道：“我們倆坐一起容易分心，上午已經出過一次大錯了，不能再出錯了，我就跟塗兄或者徐師傅坐一塊，你讓王兄給你另做安排”
    “你要不把人和車都帶走，會出大錯嗎？”四人響起同樣的心
    王功沒有反對蘇林洋的提議，讓塗一進和徐京生跟蘇林洋坐一塊兒，自己和範戎搭
    隔著距兩夥人分開而
    蘇林洋雖然現在已經不像以前，像變了個人似的，不過塗一進和徐京生對他的印象仍舊停留在以
    塗一進也不是個多話之人，因而三個人基本沒怎麽說話，眼瞅著由特別區負責盯著的那扇門，各自嗑著瓜子、剝著花生、喝著茶水，最多也就在抽煙的時候，給另外兩個人遞去一
    要不是桌上隻有一堆花生瓜子，外人看見還當這三人是素不相識的茶
    互不打擾，蘇林洋當然求之不得，這正好讓他集中注意力去分析王小山說的那番話，抽絲剝繭，看能不能將藏在幕後的那個嫌疑人給找出來——
    “沒有意外的話，那個羅幺娃應該已經死了，殺人滅口，這是慣用的伎倆；不過他隻要在這個世界存在過，就一定留有痕跡，認真去找，肯定找得到的……就隻有我一個人，這條線索還是先暫時放一放，其它線索要是都斷了，再從這上麵入手；”
    “被原主攔下菜的那桌，那兩個客人應該已經死了，羅幺娃送去的那盤紅燒豆腐裏肯定是被下了毒的……這兩個人和指使人下毒的人之間存在著關聯，這是肯定的！這是一條線索，得去一趟中央大學，找那裏的老師把和原主說話的這個人的畫像畫出來——可惜，另一個是背對著的，要是也看到了這個人的臉，找到的幾率就大得多，時間也要快得！”
    “還有沒有別的什麽線索……”
    “對了，上茅房！”
    “往別人吃的食物裏摻東西，傻子都知道摻的不是什麽好東西，所以上茅房應該隻是羅幺娃的一個借口，想跑路才是真的……可既然是跑路，他為什麽跑了又回來了？難不成這家夥既沒有跑路，也沒有上茅房，而是躲在一邊偷窺？”
    想到這裏，他回憶了一下，確認了永福飯店大堂到後廚隻掛著一道門簾，沒有門，沒有窗戶，當時正是客人最多的時候，想要躲在門簾後麵偷看而不被店裏的其他人發現，可能性是沒有
    “下毒的羅幺娃沒有偷窺——”
    蘇林洋沉吟道，“但卻知道第一次投毒沒有成功，又返回來進行第二次投毒……隻有一種可能，指使羅幺娃投毒的那個人一直在現場，已經跑路的羅幺娃是被這個人給攔回來的！”
    “在現場？”
    自語一聲，他的腦海裏再次浮現出原主昨晚在那裏的記
    盡管這時的他已經知道他的記憶變得和從前不一樣了，真正的過目不忘！即便是在回憶原主的記憶時也是如但麵對那些背對著原主的食客，他的記憶再是和從前不一樣、再是過目不忘，也做不到讓視線拐個彎跑到正麵去，把食客的模樣去瞧個清楚仔
    “指使羅幺娃投毒的這個人應該就在食客中間，不過想要憑記憶把這個人給找出來，怕是沒有這可能”
    蘇林洋暗自歎口氣，正準備把心思移向別處，突然想到，指使羅幺娃下毒的這個人如果就在大堂裏，羅幺娃是沒有膽量轉一道手，讓王小山替他上菜的——要有的話，他就不可能再回來給那桌客人上紅燒豆腐！
    “也就是說，羅幺娃沒有在大堂裏看到讓他下毒的那個人，因為擔心中毒之人會當場發作，自己被人抓個現行，他這才生出了逃跑之念……指使的人不在大堂，但羅幺娃卻被人攔了回來去完成第二次投毒——”
    沉吟著，他又將記憶翻了出來，看了看記憶裏永福飯店的環
    “隻能是這裏”
    蘇林洋將記憶的目光落在了臨街的那幾扇窗戶
    窗戶是木板窗，白天敞開，晚上打樣時關上，飯店裏發生了什麽，外麵是能夠看得見的；昨天天氣不錯，原主吃完飯離開時，外麵的天色依然大
    “能達到條件的就隻能是這裏了，希望這家夥的眼睛看到了這個”他暗暗祈
    祈禱完，他讓自己進入到原主的記憶，每當原主的記憶掃過臨街窗戶時，他便讓原主一掃而過的目光慢了下來，把所有的麵孔收進他自己的記憶裏……
    運氣不錯，原主在找位子以及和那名男子說話時，都曾向窗外掃去過幾眼，吃完飯離開的時候，眼光也向臨街那方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