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林洋答道：“是這樣的，昨天不是和組長你說起過鬼上身請端公道士的事情嗎，事後我想了想，請這些人還不如請自己的親人來得靠可當年離家的時候是偷偷走的，走得急，忘了帶他們的照片，於是我就向王功請了個假，到中央大學找老師幫忙畫幾張像……”
    蘇林洋將那些編造好已經被他推敲過的經過向趙寧安講了一
    講完，他將從畫筒裏取出來的四張畫展開，指著麵上的這張畫說道：“這是我奶奶，組長你看，多慈”
    “行了，收起來”
    趙寧安阻止了蘇林洋繼續往下翻的舉動，“說正事，那個吳正清還說了什麽？”
    蘇林洋搖頭，“沒說什麽了，就說這三個人可能是經過偽裝了的，讓我們查的時候仔細一”
    趙寧安冷笑一聲，“真當我們是吃幹飯的，這點常識都不知道——對這三個嫌疑人，你怎麽看？”
    一轉話音，趙寧安問
    蘇林洋沒有回答，反問：“組長就這麽相信這個吳正清？”
    趙寧安答道：“談不上相不過紅黨人做事還是比較有把握的，要不然他們也不會找上門來，把這件事情交給我們來處”
    “可凡事都有意外，要是這三個人和日本特務無關，那該怎麽辦？”
    “這有什麽難辦的，就按吳正清說的，把畫筒上交給局裏就行了，讓局裏和紅黨辦事處鬥”
    “組長，我建議我們再去和吳正清接觸一下，看看他的手裏還有沒有別的什麽證”
    “他們要有早就拿出來了，根本用不著我們登門，他要再說，就該把他們的人給暴露出來了——還有別的沒有？”
    “組長，日諜案幹係太大，稍有不慎就可能出現打草驚蛇的事情來，我的建議是，如果繼續查下去會打草驚蛇，或者需要情報支援的時候，還是將這個案子上報給局”
    “這我心裏有還有什麽？”
    “還有就是……”
    ……
    計議一番之後，蘇林洋下了車，前往王功守著的茶攤，趙寧安則坐車離
    剛到茶攤，還不等蘇林洋坐下，王功和範戎兩個人就湊了上來；塗一進沒有來湊熱鬧，回頭瞟了一眼蘇林洋之後，便又把頭轉了回去，繼續守著麵前的糕點
    範戎率先開口，“林洋，姓趙的是怎麽罵你的，說來聽”
    蘇林洋一屁股坐了下來，看著範戎說道：“他說讓我以後少和你在一起，說我前途遠大，不能被你帶壞了，說你沒有長進，能當個小組長就是你這輩子最大的出息……”
    話被範戎打斷，“這話是憋在你肚子裏一直沒有說出來的吧？”
    蘇林洋嗤道，“嗤，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會憋這樣的話嗎？你要不信，自己找個機會問問他”
    王功插話，“他走的時候有沒有什麽交代？”
    蘇林洋搖頭，“沒什麽交代，隻是說中午之前可能會再來這”
    “說沒說來幹什麽？”王功又
    “沒”蘇林洋再次搖
    “林洋，你的畫筒呢，不是兩隻嗎，怎麽少了一隻？”範戎一邊問
    “落組長車裏了，車開走了以後才發”
    “畫筒裏裝的是什麽？”
    “畫筒裏裝的當然是畫像，還能裝什”
    “誰的畫像？”
    “我爺爺奶奶和父母雙親”
    “那這隻”
    “我說的就是這”
    “落車裏那隻呢，裏麵誰的畫像？”
    “不是誰的畫像，是幾張春宮圖……”
    “林洋啊，我看你還是抽個時間去找找端公道士，趕緊變回”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我說，你現在是賣煙的小販，怎麽坐這兒來了，你就不怕被紅黨辦事處的人認出來咱們是一夥的？”
    “嗤，你真當紅黨人眼瞎，我們的底細他們早就摸得清清楚楚，我們守在這裏也就掩耳盜鈴一”
    ……
    趙寧安的車開走一小時後，一輛車開到了徐京生停車的地方，跟著從車上下來四個人，向他們這方走了過
    “楊祿勝……他來幹什麽？”看著領頭的那名男子，王功問一
    和原主、王功、範戎一樣，楊祿勝也是臨澧班出來的，四個人也都是第一大隊出來的，也都是情報隊出來
    臨澧班一大隊一、二中隊以學習收集情報為主，因而這兩個中隊被稱之為情報
    原主和範戎在第一中隊，王功和楊祿勝在第二中
    這兩人雖然是一個中隊的，但兩個人的關係並不怎麽好，彼此的關係還不及各自和原主、範戎的關
    幾個人走到麵前，楊祿勝像是沒有看見站在最前麵的王功似的，徑直向蘇林洋招呼道：“林洋，聽說你被鬼上了身，這事兒是真的嗎？”
    “說不來人話就別”蘇林洋叱
    “果然是被鬼上了身——行了，組長讓你們回組裏待命，這兒現在我接手”
    楊祿勝揮揮手說
    “這話你得和王兄說，他才是這裏的”蘇林洋說
    沒等楊祿勝開口，王功便說道，“我們走吧，一進，東西放那兒，走”
    “等我一”
    範戎突然說道，而後一溜煙的跑回到煙攤前，開始將攤位上的好煙往兜裏
    楊祿勝沒有去阻止，盯著範戎的背影罵道：“這家夥還這德行，簡直丟我們臨澧班的”
    “先走”
    見王功和塗一進走了，蘇林洋向楊祿勝招呼一聲，跟著往停車處走
    “著什麽急啊，抽支煙再走——”楊祿勝在身後挽
    “不了，你留著自己慢慢抽，替你節省一”蘇林洋頭也不回地說
    楊祿勝不滿的聲音追了上來，“沒你這樣說話的，好像你不抽我的煙，我反倒欠了你多大個人情似”
    蘇林洋沒再理會，追上王功和塗一進，一起向停車處走
    快要走攏的時候，範戎追了上
    “來，見者有”
    說著話，範戎往每個人的兜裏塞進幾包搜刮來的煙，即便是徐京生，他也沒有漏掉，上車後也給徐京生扔去了兩
    “回組”王功向徐京生吩咐一
    車開
    煙點燃，車廂裏雲霧繚
    入鄉隨俗，蘇林洋早已經將“吸煙有害健康”這幾個字忘得幹幹淨
    “林洋，姓趙的讓我們回組裏幹什麽，你知道嗎？”煙霧中，範戎問
    “我怎麽知道，我要知道，現在坐在這車裏和你說話的就該是他”
    “你肯定知道，就是不說，對不對？”
    “你愛怎麽想就怎麽想”
    ……
    車裏，蘇林洋和範戎打著嘴仗，王功三人一聲不
    這樣的氣氛中，這輛車在行駛一陣之後，開進了西南組在上營街的駐
    幾個人一下車，就有特務走上前來，對四個人說道：“組長讓你們去小會議”
    “我先去放一下東西，你們先去”向特務打聲招呼，蘇林洋回到住處，將畫筒放下，這才來到小會議
    小會議室裏，已經有十幾名西南組的特務在等著了，加上後進來的蘇林洋四人，人數已經接近正式組員總人數的一半
    小會議室一向是布置行動的地方，這麽多人參與的行動，這在西南組成立以來還是第一次，會議室裏的每一個特務都意識到這次行動的不尋
    沒有人說話，會議室裏的氣氛顯得有些緊
    但將人召集到這裏來的趙寧安沒有在小會議室
    “組長讓我們在這兒等”帶蘇林洋四個人進來的特務說
    說完之後，特務便到一邊待著去
    四個人散開，各找地方待
    等待了好一陣，趙寧安手拿幾個信封走了進
    關上門，走到會議室正中間的那張桌子前，趙寧安將手裏的信封往桌上一放，掃視了一眼屋裏的特務，放低音量說道：“布置任務之前先說一下，這次行動為絕密行動，除了這間屋子裏的人，所有與這次行動有關的任何事情，不得向這間屋子以外的任何人提起——聽清楚了，是這間屋子以外的任何人！誰要是對我剛才說的話置若罔聞，把這次行動漏了出去，別怪我對他不客聽清楚沒有？”
    “聽清楚了！”
    小會議室裏齊齊一
    “這就好，現在開始分組……”
    包括趙寧安在內，小會議室裏一共十九個人，人員總共分成四個小組，一個小組包括組長在內共四個人，蘇林洋、王功和另兩名中央警校出來的特務為四個小組的小組長，多出來的兩個人跟著趙寧安，用作機
    蘇林洋和範戎仍然在同一個
    “現在分派任你們四個過來——”
    聽到命令，蘇林洋四個剛被任命的小組長從一群特務裏走了出來，來到了趙寧安麵
    趙寧安拿起麵前的幾個信封，給蘇林洋四個人一人一個，給完後說道：“你們手裏拿著的信封裏有三個嫌疑人的照片，照片上不是本人，是畫像，你們接下來的任務，是把這三個人找出來！提醒一下，三個人可能偽裝過，找人的時候一定要找仔細了——還有，給我聽好了，不許去天官街、不許找袍哥，隻能通過警察局和我們的眼線去找——聽清楚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