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不是過去了嗎，怎麽還逮著人罵？”蘇林洋替趙寧安鳴不
    王功答道：“上麵什麽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找你的茬，十年前的事情都能給你翻出來，何況一天都還沒過完的事”
    “毛代主任找他什麽茬，他一個小組長，毛代主任的眼窩子不會這麽淺吧？”
    “估計是挨了老板的訓，訓得有點慘，所以就找上他”
    “怎麽沒看到他人？”蘇林洋打量著四周，問
    “他什麽人你還不知道，當然是找地方躲起來偷窺這裏……看你樣子，你好像知道他來了這裏？”
    “來的時候我給組裏打過電不過我還是要謝謝”
    “謝什麽謝，都一個中隊出來的，打斷骨頭連著筋，不幫你我幫你這兒背的是什麽？”
    “畫”
    “做什麽用的？”
    “裝畫，畫好的畫就裝在這裏”
    “你說的私事就是這個？”
    “當然是這個，還能是什麽——這茶攤怎麽就你一個人，不該有個摻茶跑腿的夥計嗎？”
    蘇林洋不想和王功多談畫筒的事，一轉話音，問
    “你忘了你也是這個組裏的人，夥計的位子我是專門給你留著”
    “還真是打斷骨頭連著筋，這都能把我給想到……他們兩個賣的是什麽？”
    蘇林洋看向盯著他這方看的範戎，向王功問
    兩個人都已經知道蘇林洋來了，塗一進瞥過一眼之後就把頭收了回去，範戎則一直拿眼瞅著這有趙寧安躲在不知道什麽地方偷窺，他既不敢過來，也不敢招手，不時又有路人從這裏走過，他又不敢喊出聲來，隻能用眼光向蘇林洋示意，讓他過
    蘇林洋隻當沒看
    王功跟著蘇林洋向兩人所在方向瞥去一眼，答道：“範戎賣的是香煙花生瓜子，塗一進賣的是糕”
    “太好了，從昨晚到現在，我一口都沒吃，正說找地方吃點東西”說著話，蘇林洋邁步向塗一進走了過
    到塗一進的攤位前，蘇林洋蹲下身，瞅了瞅攤位上的各式糕點，露出來的糕點還散發著香氣，包裹著那些糕點的包裝紙也都是新的，全是剛批發來
    不過他嘴裏還是問上了一句，“這些糕點都是什麽時候的，不會過了期的吧？”
    嘴上在問，手卻拿起一塊千層酥往嘴裏
    塗一進說話，“這些都是算了錢的，吃完了你得把賬結”
    蘇林洋當沒聽見，向王功吆喝一聲，“老板，給我來碗茶，先擱那”
    吆喝完，又繼續
    “先生，稱點花生瓜子回去給家裏孩子吃”不遠處的範戎向他發出了召
    他沒有搭
    又吃了幾塊之後，他挑了些糕點在手裏拿著，這才一邊吃一邊向範戎那邊走了過
    “叫我來什麽事？”在範戎的攤位前站定後，他問
    “蹲下”範戎邊招手邊
    蘇林洋蹲了下
    範戎毫不客氣地伸出手來，從蘇林洋手裏取走一塊糕點，盯著蘇林洋背上的畫筒，邊吃邊問：“你背上背的是什麽？”
    “你叫我過來就是問我這個？”
    “當然不是，王功有沒有告訴你，趙寧安來了？”
    “告訴了，我也看到了，謝謝你的好”
    “我那四百塊錢，你準備什麽時候還我？”
    “徐京生過來了，應該是趙寧安讓他過來叫我過去的！不說了，我先過去了，免得趙寧安發起火來把我往龍門看守所）”
    “他敢！他要敢把你往那兒送，我就敢把他綁了沉長”
    “這話我可是聽進去”
    範戎立刻閉
    說話的間隙，蘇林洋從煙架上撿起幾包煙揣進兜裏，然後這才向走來的徐京生走了過
    半途上，兩人相
    “趙組長讓你來的？”蘇林洋問一
    “讓我叫你過”
    “他一個人還是和誰在一起？”
    “一個人，臉色不大好看，你小心”
    “知道了，多謝提來，吃點——”
    “不了，我吃過飯”
    “那就拿兩包煙去”
    ……
    兩人說著閑話，向停車的隱蔽處走了過
    不等走近，蘇林洋就看到了和徐京生那輛車旁邊停了一輛車，正是趙寧安的座
    兩人同時收聲，沉默著走到了停車位
    到了後，兩人分開，徐京生回到自己的車裏待著，蘇林洋則來到趙寧安的座駕
    車窗搖了下來，車簾撩開，將趙寧安一張陰沉著的臉露了出來，“昨晚去哪兒了？”
    趙寧安的聲音像是喉嚨裏擠出來的一樣，有了原主記憶的蘇林洋知道，這是趙寧安在壓製自己心頭怒火的外在表
    蘇林洋沒有回答，說道：“組長，我有重要事情向你匯報——”
    趙寧安麵無表情，嘴一張，吐出一個字來，“說！”
    “組長，這件事情非常重要，我連王功他們都沒有透露半個字——”
    趙寧安目光一移，看向前麵司機的後腦勺，“你下”
    “是組”
    知道是在叫自己，司機頭也不回地應一聲，推開車門鑽了出
    趙寧安目光重回蘇林洋身上，臉上的陰沉沒有減少，反倒像還多了一些，“說吧，什麽重要事情？”
    蘇林洋彎下腰身，將臉湊到趙寧安麵前，很是小聲地說道：“組長，我見到吳正清”
    “你說什麽？！”陰沉不見了，趙寧安一臉震
    “組長，天機不可泄”說著話，蘇林洋眼睛上揚，看了看
    “上來”
    道過一聲，趙寧安人退到了裏麵，把門的位子讓了出
    蘇林洋取下背上的兩個畫筒，拉開車門鑽了進
    “你這兒拿的是什麽？”看向蘇林洋手裏的畫筒，趙寧安問
    “裝畫的畫筒，一個是我的，一個是吳正清讓我轉交給局裏”
    說著，蘇林洋將裝有三個嫌疑人畫像的畫筒交到了趙寧安的手
    “吳正清讓轉交給局裏的……他為什麽不通過紅黨駐山城辦事處轉交，要讓你轉交？”
    趙寧安一邊說，一邊打開畫筒，將裏麵的三幅畫取了出
    “這我就不知道了，估計，可能是想收買我吧……”
    “好生說話！——這是什麽人？”
    看著手裏展開的畫像，趙寧安問
    蘇林洋回答，“吳正清說畫筒裏的這三個人裏有人有日本特務的嫌疑，讓局裏幫忙查”
    趙寧安霍然看向蘇林洋，“他真是這樣說的？”
    “組長，這種事情我敢說假話嗎？”
    “這件事情還有誰知道？”
    “除了吳正清和他的一個跟班，就隻有組長你和我知”
    “你做得很好！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不許再讓第三個人知道，明白嗎？”
    “組長，這可是三個日本特務……”
    “我沒說不抓日本特務，我說的是吳正清讓你把這個畫筒轉給局裏的事情——這下清楚了？”
    “組長，本部要萬一問起來怎麽辦？”
    “你不說我不說，本部怎麽可能會問，除非——”趙寧安沒有再說下去，盯著蘇林洋，一臉陰
    蘇林洋拍了拍胸口，說道：“組長，我是什麽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我要是那樣的人，早就去本部了，不會來找組長”
    陰沉的表情從趙寧安的臉上消失，“我就隨便說說，你也別當真，你林洋是什麽樣的人，我比誰都清”
    趙寧安語氣親切地說
    蘇林洋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來，“我明白了，組長是怕案子被本部給了行動處或者稽查處，輪不上咱們，是吧？”
    “這事兒你知道就行了，不可外傳，案子破了，功勞也有你的一”
    趙寧安嘴上在告誡，臉上卻不見一點喜悅，眼光閃爍，也不知道在想什麽，給蘇林洋的感覺，不像是在想案子的事
    “看來這家夥是真不知”蘇林洋瞥了眼趙寧安那張現出心思的臉，心裏暗道一
    前生看過一些軍統老特務的回憶錄，他清楚，軍統的督察就和軍統的人事檔案一樣，分明暗兩種，可不止督察室裏的那幾個人，說不一定和原主好得就差穿一條褲子的範戎，就接受了督察室的秘密監視任務，在暗地裏監視著整個西南
    而督查室也不過是個傳聲筒而已，真正在掌控著一切的就是軍統真正的主人——戴離戴老板！
    這種機密事情，他自然是不會向任何人去吐露半個字的，哪怕是好友範
    “小兔兒乖乖，把門兒開”沒由來的，他想起了這首兒
    “不過組長，這件事情終究是瞞不住的，本部遲早會知道——涉及到日本特務，紅黨辦事處不可能連問都不問一”
    蘇林洋提
    趙寧安冷哼，“那也是很多天以後的事情還等不到那個時候，該抓的人我都已經抓到手了，就算本部最後知道了又怎麽樣——英雄隻以成敗論，明白嗎？”
    “對了，你是在哪兒遇見吳正清的？”趙寧安突然想起，一轉話音，問
    蘇林洋答道：“我是在山城大學遇見他”
    “你去山城大學幹什麽？”趙寧安一臉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