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抬望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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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崖福地因發展需要,主修五行之術。
無論是驅風喚雲,春種秋收,抑或是靈獸生長,都離不開金木水火土。
張天豪今日能一鳴驚人,就是因為他修成了風法。
即便是風嚴格意義上依舊在五行之內,但也比尋常修者強上數倍。
南瀟轉過了眼。
九個葵字戰場,參賽者卻有千餘。
張天豪光榮退下,很快便有新的修者站了上去。
大戰再起。
在接下來的時間裏,戰事連連。
戰場之上,隻有兩種身份——勝者和失敗者。
所有人都想成為張天豪,可現實是殘酷的。
沒有人可以永遠贏下去。
由於規則所設,前兩輪隻能剩下三百位勝者。
這就意味著,大量的修者會被淘汰。
但麵對極為豐厚的獎勵,他們不願就此止步。
修仙本就是逆天,與人奪,與己爭。
若是一步落後於人,那麽將來想要再追上去,可就難如登天了。
厚積薄發的前提是前期真的有所積累。
因機緣而突飛猛進,從而後來居上的存在更是少數。
所以那些有誌於變強的修者,深知自身情況,又怎會輕言放棄?
青崖福地為了避免因功法克製導致修者實力無法完全發揮的情況,還會額外加賽。
於是一輪輪下去,勝者難再。
即便是心中再有不甘,可麵對強大的敵人,也隻能止步於此。
金刀橫空,朽木蝕身,濁水汙魂,烈火滾滾,土石彈射。
賽事越往後,競爭就越是激烈。
青崖福地的修者大都專攻五行,尤其擅長驅水、養木與控土。
部分天資卓越的修者甚至可以雙行齊展。
南瀟得以窺見土木齊長,水火無情。
偶爾還能瞥見金行的鋒利與銳芒。
比起拳拳到肉的武者,修仙之人的鬥法,太過玄奇縹緲。
修者與凡間武者最大的不同,就是能利用所修的神力,施展各種神通秘術。
比武者的肉身錘煉之術,多了天地造化。
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開辟出苦海,就是邁入修者的大門。
這幾日,南瀟對於凡俗武學與現價妙法有了更深刻的認識和了解。
期間,南瀟也注意到,同一種法術在不同的修者使用上,有時竟會出現截然不同的表現和威力。
就比如說土石彈射之術。
除開因修行深淺導致大小不同的因素,同樣是土屬山石,有的修者空有重量,速度卻很慢。
在戰鬥時,若無其他控製類的法術配合,彈射而出的土石常常會落空。
而有一些修者,則會在保證急速的同時,令土石擁有強大的威壓,讓對手無法輕鬆抵擋。
再比如金刀。
有些人空有鋒芒,而有些天資聰穎的修者,則刃尖染火。
除此之外,更有不少出身高貴的修者。
他們的招式富有變化,比之招式簡單的神紋索敵要厲害很多。
或許,其中涉及到他們遠超凡人的修行資質和仙道天賦。
尤其是來自另外幾處仙門的修者,他們通過特殊手段,也參與到青崖福地的宗門大比中,修為和道法全都不俗。
讓本就目眩神馳的南瀟,都為之動容。
因為,他們實在是太強了。實力超出青崖福地同境界修者不止一籌。
換位思考,若是曾經尚是凡人的南瀟,單獨憑借凡間武學和自創的縱神七步與弑聖八法,也難以勝過他們中的任何一位能使出玄法的修者。
無論那人是苦海境界還是命泉境界。
就算獲勝,也絕不會比當初戰勝包菲、祝辭和曹昌學要輕鬆。
甚至是用以命換命的慘烈方式,獲勝概率也微乎其微。
對南瀟而言,險勝絕不算是勝利。
即便是南瀟此時已經學到《穀雨》、《小千冶》、《炎拳》、《斂息術》、《清靈經》等七門玄法,甚至《斂息術》、《清靈經》已經入門,可以施展出來,但此時她還是有些打怵。
原因很簡單,被各個宗門著重培養的修者道徒,在本身術法足夠高深的基礎上,還有強大的運用和應變能力。
有人單手掐訣,地刺排山倒海,低空飛沙走石。
有人雙臂高舉,頓生參天大樹,藤蔓遮天蔽日。
有人臍下生輝,青玉長劍橫勇,十方俱現寒光。
有人持紗斂光,烏雲蔽日困敵,虛空火海四浮。
有人抬掌斜揮,滴水畫地為牢,靈力變作遊鯊。
更有人呼氣成冰,於半空化鋒刃,周身染霜雪。
飛雨成霧,山石作塵,挫金伐骨,烈火燒身。
這些玄法皆在五行中,又遠遠超出原本境界能夠施展的威力。
南瀟甚至還看到一個身披燦金短襖的少年手持紫色寶珠,道道雷光疾走,直接將對手劈成了焦炭。
這少年,正是當初要將自己獻於龍門洞天兄長的謝長均。
謝長均衣衫染血,驕傲地朝著南瀟挺了挺胸膛。
在年僅十歲半的少年目光中,並無對已逝生命的惋惜與同情,也沒有意外殺人的驚恐和後悔,反而是滿滿的自得與傲然。
在比武過程中,玄法無情,再加上輪海境界的修者對於神力的把控不算純熟,因此受傷是難以避免的。
可是現在擂台上卻出現了死亡。
曾經還算平靜的湖麵,頓時掀起了滔天巨浪。
本就血淋淋的擂台上突然出現第一例死亡,讓觀戰的人們議論紛紛
與裴升關係頗深的修者神情惶恐,掩麵而泣。
“啊!裴升師弟,早就勸過你,術法還未修成,就不要盲目報名參賽,現在你……唉……”
死者的師門在歎息,滿是遺憾,卻沒有要為之報仇的意思。
有些少經世事的人,都忘記了靈力,生理本能戰勝了一切,嘔吐不止。
有不少人冷笑著擂台內外,似乎為勝者歡呼。
但更多的,隻是冷漠。
感受到謝長均越來越熾熱的目光,南瀟抬起了頭,望向了遠空。
縱使南瀟自認心性堅強,也曾見過生死,此時也有些發冷。
不是因為被謝長均所逼視。
更多的是“方從窄門過,才覺乾坤大”的無措。
因為她悲哀地發現,自身實力有限,她似乎很難走出去。
天地不該如此之小。
她突然有些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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