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圍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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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淩嶽話音落下,在場十數人幾乎是同時抽出自己的武器,或是長劍或是刀槍,學宮弟子隨身攜帶武器是很常見的,而學生圍攻導師這種操作似乎也很常規,隻有裴、魏二人對視一眼,第一時間向場邊武器架奔去。
    他們還沒跑到,最前方三人的攻勢已經抵達侯淩嶽處。
    隻見樂道玉衝在最前,手中長劍直刺,鋒銳之意透過長劍直抵侯淩嶽咽喉。
    侯淩嶽不閃不避,抬手屈指輕彈,並不與劍勢正麵相抗,而是從劍尖之側彈於劍身,將他這一劍給彈開,並且使用力道之巧妙,恰好使其劍鋒擦向身側後方半步的方子遠。
    方子遠麵對樂道玉被打偏的一劍絲毫不慌,其長劍稍稍回轉,長劍格擋在樂道玉的劍側,避開了正麵碰撞。
    他的劍意似是韌性十足,用了一股巧勁,非但沒有讓這擦來的一劍對他造成傷害,反而將其劍勢撥亂反正,把樂道玉的劍勢再次引導回正途,同時自己也重新回轉劍勢,兩人兩劍竟一同刺向侯淩嶽,這一手端的是巧妙非常。
    侯淩嶽這次動了,側身躲過樂道玉的一劍,同時抬掌打在方子遠的劍身上,將這一劍打偏。
    但是方子遠的劍偏轉後似乎仍有折返之力,硬是想要再次殺向侯淩嶽,卻不曾想侯淩嶽似是早就料到他這一手,拍過去的手掌陡然分開,兩指夾住劍尖驟然用力一扭。
    方子遠似是沒有料到對方還有這一手,猝不及防之下竟沒能握持住手中長劍,三尺青鋒脫手而出,反被侯淩嶽夾住長劍。
    侯淩嶽屈指再彈劍尖,長劍倒飛,劍柄直撞方子遠胸口,將方子遠撞得倒飛而出後,長劍反而借助碰撞之力一個回旋落在侯淩嶽手中。
    此時樂道玉才再次蓄勢完成,驟然一劍再次殺來。
    長劍在手,侯淩嶽這次也不再閃避他的劍鋒,直接就是一劍對拚過去,以劍尖抵劍尖,仗著修為優勢將其強勢撞回。
    樂道玉被這沛然一劍撞得倒飛而出,侯淩嶽卻借著對撞之力劍身以一個極為刁鑽詭異的角度反刺身後。
    卻不知何時,沈葉琴已經來到她的身後,恰是將自己掩藏在樂、方二人的劍勢掩藏中,神不知鬼不覺地向她後腰刺出一劍,一劍悄無聲息卻暗藏殺機,但偏偏被她更加猝不及防回返的一劍給擋住。
    沈葉琴心知不好,想借助劍身相撞之力後撤,卻不曾想侯淩嶽輕抖長劍,將兩劍相交的碰撞之力消弭於無形,同時抽劍而出,長劍抬起一甩,劍身抽在沈葉琴胸口,將她抽飛出去。
    此刻最先殺來的三人被她製服,短時間內已無再戰之力。
    對付樂道玉剛猛的劍勢時,她先是避其鋒芒,長劍在手後又正麵對撞;對付方子遠韌性十足的劍勢,她就同樣以纏磨的手段除其武器,再瓦解其戰力;對付沈葉琴詭詐的劍術,她就用更加意想不到的方式還擊。
    可以說是在一個照麵就將幾人的進攻特點看出,又用同樣且更有效的方式予以反擊。
    後方學生自然不會給侯淩嶽喘息的機會,就在侯淩嶽抽飛沈葉琴的同時,一杆長槍已經劃破空氣刺來。
    握槍的學子頭發被一根精致的玉簪簪起,鬢角梳的一絲不苟,身上的學宮校服板板正正,似是剛發下來那般嶄新,腳上則是一雙方便戰鬥的同時又不失華美的靴子,整個人透露出一股大族子弟的貴氣。
    就連他的槍勢都似是英武不凡,但是細細感受之下,卻能察覺出潛藏的那份盛氣淩人,槍尖所抵便是意誌所指,槍勢所刺便是該死之人,此人便是與魏風有過一麵之緣的周明宇。
    侯淩嶽麵對如此威勢一槍,隻是回身一劍,長劍像是被她甩出一般,以劍尖撞槍尖,硬是將這一槍打回。
    但長槍略微收回後便是再刺,威勢更盛。
    侯淩嶽也同樣再次甩出一劍,將其長槍甩偏,周明宇卻半步不退,借著偏轉的槍勢直接抬槍就是一擊橫掃。
    侯淩嶽抬劍便準備將這一槍打回,卻在抬劍到一半時身形後仰改為鐵板橋躲過橫掃的長槍,反而長劍擋於身側,將不知何時從側邊襲來的一劍擋回。
    發動突襲的赫然是王警之,他見過之前侯淩嶽化解沈葉琴劍勢的那一幕,眼見自己出的一劍要被擋住,沒有選擇撤回,反而劍勢再疾三分,似是有種得理不饒人之勢,硬是要突破侯淩嶽的防守刺中其人。
    侯淩嶽眸光一閃,卸去鐵板橋的架子,就勢後倒,手中長劍極為精準的抵住王警之驟然改變的一劍,沒有再化掉長劍相交之力,反而借助反震之力向另一邊滑去,空著的那隻手在地上一撐,鷂子翻身般就要重新站起身。
    卻忽見一抹刀光斬來,似是一個剛剛嚐試練刀的學徒般,就是簡簡單單的正麵斬擊卻讓侯淩嶽有種避無可避之感。
    此時侯淩嶽還立身未穩,麵對這已近龍門之下極致的一刀,縱使是她,在不動用真元的情況下,一時也無法完美應對。
    但她並沒有半分遲疑,還是在第一時間作出了反應,並不是出劍,而是抬掌抵住這一刀,同時也放棄站穩,反倒是微微調整了身形。
    不好,側邊追擊過來一劍的王警之頓時警覺,他本想趁著侯淩嶽格擋王平這一刀的瞬間出劍,直刺侯淩嶽後腰這種不好防守的地方。
    卻不曾想侯淩嶽的應對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她竟然用手去擋,這在王警之看來無論如何也是不可能的舉動,隻要侯淩嶽將實力壓製在龍門之下,那她無論如何都不能輕視王平的刀才對。
    事實也是如此,掌刀相接瞬間,一抹血光乍現,刀鋒切開侯淩嶽的手掌直到指骨才抵住長刀,但是侯淩嶽也借助這一刀的力道身形掠向王警之。
    但是此時再想收招已經來不及了,王警之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侯淩嶽一劍似有惶惶不可擋之威勢,撞到他的劍上,將他的劍勢擊散,他也被這一劍之威擊的吐血倒飛。
    而他倒飛的方向,周明宇恰是一槍刺來,見王警之要肉身撞槍,他隻得恨恨咬牙,無奈收槍,避開王警之,免得將他刺穿。
    卻在他收槍的同時,侯淩嶽緊隨王警之倒飛的身影欺身上前,周明宇猝不及防竟讓侯淩嶽近了身。
    使長槍在被近身時能做的抵抗有限,但不代表他無法做出抵抗,正要有所行動之時,侯淩嶽卻快他一步,劍尖抵喉,讓他不敢再動。
    侯淩嶽卻是看也不看他,直接收劍一個錯身,將周明宇連同王警之踹向王平方向,對其稍作阻攔,隨後隻是一個照麵,就將後麵同時襲來的另外兩位同學打的失去戰力。
    此時王平已經持刀追來,另一邊也有三名學子一同攻來,當此之時,侯淩嶽身形幾閃,麵對那三人衝去,腳下步伐詭異又多變,身形不定,硬是晃得三人不知該不該出手,該向哪裏出手。
    三人猶豫之時,就被侯淩嶽欺身進入三人身側,三人害怕誤傷隊友,投鼠忌器之下沒有第一時間出手,卻已經沒了機會,被侯淩嶽一下一個放倒在地,而身後追來的王平竟還是沒有機會再出一刀。
    又以同樣的方式再次解決掉兩人後,侯淩嶽直接衝向武器架方向,因為那邊還剩兩人沒有解決,她的速度要比王平快很多,硬生生拉開了距離。
    此時魏風和裴漢升才將將來到武器架旁,裴漢升長劍在手還未回轉,就被已經趕到的侯淩嶽直接抬手一劍,劍身抽在裴漢升持劍的手上,將其長劍抽飛,她又折轉向魏風。
    魏風見勢不妙,直接鬆開根本就還沒有握穩的弓箭,果斷抱頭蹲在地上,以示自己絕不反抗的意思。
    侯淩嶽見竟然有學子放棄抵抗、不戰而降,冷硬的臉色都快繃不住了,眼角不由抽了抽,狠狠地瞪了一眼魏風,等打完再收拾你,轉身麵向場中最後一人,王平。
    見此人出刀的第一眼,侯淩嶽就判斷出他是場間最強的一人,刀勢極穩基礎極為夯實,由於她隻能用出龍門以下的實力,所以果斷選擇先將此人擱置,待將其他人解決掉之後,再來應對。
    事實證明她的戰術是非常正確的,她拚著受傷的代價將其他人全部解決,隻剩最後一位,即使對方已經快要接近龍門以下的極致,她也有信心在十個回合內將他拿下。
    而對麵的王平眼神始終寧定,無論是出刀還是在追殺,都沒有半分急躁之意,即使此刻留下他與侯淩嶽一對一,他的眼中仍然沒有半分懼意。
    自從顧長秋躍過龍門之後,學宮就再也沒有人可以作他的對手了,如今有導師願意壓製實力與他戰上一場,說不定正是他突破龍門的契機。
    所以他果斷的出刀,這一刀從正麵砍出,沒有任何花俏,仍似初學者練刀一般,小心翼翼又中規中矩,就是平平常常的一砍,正麵對向侯淩嶽。
    侯淩嶽眼神中滿是讚賞之色,這一刀饒是以她的眼光,也挑不出什麽毛病來,太紮實了,這一刀看上去沒有任何變化,實際也確實沒什麽後續變化,唯獨一點,就是無論她如何閃如何避,都要麵對這一刀,避不開的。
    但是她又何須避開,她眼神中也泛起一絲追憶,似是想到了自己當年的模樣,然後果斷出手,同樣以最基礎的一劍,刺向對方。
    所有人都將目光聚焦於此處,他們有預感,也許這兩人分出勝負需要很久,但也許,隻需要一招。
    恰在此時,一道尖利的嘯聲響起在場間:
    “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