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慕，你可真有辦法。”王翠珍感激道，“我都沒有想過可能會因為天冷，寫字的手會發僵呢。”
    王翠珍平時不做這些，所以沒什麽相關的經驗也正常。
    李慕慕回想自己小時候。
    她生在南方，南方的冬天沒有暖氣。
    她兒時，整個國家的經濟條件還未發展到如後來那般好。
    她上小學的時候，教室還沒有空調。
    南方的冬日濕寒，沒有空調，沒有暖氣，便隻能硬扛著。
    在教室讀書寫字，握著筆的手沒一會兒便凍僵了。
    李慕慕對此是深有感觸的。
    “大嫂你要操心柏遠的許多事情呢，我不必操心那麽多，才能想到這一茬。”李慕慕笑著說。
    “你這是去外頭找人做的？”王翠珍看手套縫的針腳細密整齊，一瞧便不是出自李慕慕之手。
    李慕慕那手女工……
    他們家是都知道的。
    想著李慕慕聰明，難得女工上有點兒短板，還怪叫人欣慰的。
    “大嫂忙許多事情，我便到外頭找裁縫做的。”李慕慕道，“做好之後，我仔細檢查過，手工細致，而且也沒有任何不能帶進考場的地方。裏頭的棉絮，我也是細細摸過的。”
    考場嚴格，就怕自己帶的東西有什麽不好，便連人都進不去考場，鬧個不好怕是還會影響以後的考試。
    所以李慕慕也很謹慎。
    王翠珍給顧柏遠準備了一個提盒，裏頭放的都是明日要帶進考場的東西。
    縣試無需住在裏頭，考三日，每日考完出來。
    第二日一早再重新點名，檢查，進入考場。
    王翠珍將手套放進提盒中。
    顧母看顧柏遠打從離開永安村後，越發白淨的小臉，問道：“柏遠明日便要入場考試，可緊張？”
    “緊張是肯定有的，但也還好，我會調整好自己的心態的。”顧柏遠年紀小小，可是跟關夫子讀書之後，心態卻日漸成熟了，“關夫子說，我現在年紀還小，並不指望我一次就能通過縣試。”
    “雖然他覺得我現在所學，通過縣試應是可以，但也無需給自己太大壓力。能通過定然是好的，便是不能通過，也無需喪氣。與我同參加縣試的許多人，都比我要大許多。今年的主要目的，是先感受一下縣試，有了經驗，下次便輕車熟路了。”
    顧母笑著點頭，“那就好，祖母就怕你太緊張了。現下見你自己想得好，我也就放心了。”
    “今夜早些睡，不需要溫書了。”關夫子道，“往日裏若讀得好，怎生都好。若讀的不好，今夜便是溫書也無用。早早地休息，養好精神，明日放鬆心態。平日裏文章是怎麽做的，明日便怎麽做。”
    “是。”顧柏遠乖巧道。
    “今晚我下廚，做些好意頭的菜，圖個吉利。”李慕慕笑道，“給咱們嫩柏遠討個好彩頭。”
    “好久沒吃三嬸做的飯菜了呢！”顧柏遠高興道。
    顧秀秀和顧柏進聽說李慕慕要親自下廚了，都期待的不行。
    雖然李慕慕將菜譜都交給了廚娘，讓她照著做，味道也是好的，可總覺得跟李慕慕做的還是有些不一樣的。
    李慕慕做了一道栗子蒸雞。
    雞腹剖開，往裏麵塞了栗子、紅棗、糯米、枸杞，放鍋中蒸熟。
    又做了鬆鼠鱖魚，糖醋小排，溜肉段，另炒了四道青菜。
    這次她沒有燉湯，因為準備了別的。
    李慕慕先同廚娘和顧棉將這些菜端到桌上。
    而後讓顧尚卿端著銅鍋端到飯桌的正中間。
    眾人瞧著，銅鍋裏的湯還滾燙。
    借由銅鍋的熱度，沒有火在加熱，但裏頭的奶白的湯還在咕嘟咕嘟的冒泡。
    顧棉端上一個大托盤。
    托盤上放著一個個小碟子，裏頭的食材多樣，各有顏色，看起來極漂亮。
    “這又是什麽新鮮吃食？”顧母問道。
    王翠珍笑著說：“我就知道，你既說要親自下廚，便一定有新鮮東西了。”
    “這是過橋米線。”李慕慕道，拿起其中放著生鵪鶉蛋的碟子，先投入到滾燙的湯底中。
    “湯底滾燙，所以這些放進去，利用湯底的熱度，足以將這些生食燙熟。”李慕慕又將生牛肉片放進去，“原本應該每人一個銅鍋的，隻是這樣的話，單單這些小碟子，咱們這一大桌子怕是都擺不下的。所以隻能用一個大銅鍋，一同放進去，咱們吃多少，便往自己的碗裏撈多少吧。”
    而後，又拿出一碟火腿，“這是去年底，我買的那條豬腿熏製晾曬，如今終於成了。這便是從那條豬腿上片下的火腿片。”
    李慕慕夾起一片火腿，“雖然沒有經過熟製，但經過熏製晾曬，即使直接這麽吃也是可以的，另有一番風味呢。”
    李慕慕給了每人一片，“同放入鍋中的味道不同。”
    “這……薄薄的還有些透明。”張彩萍夾起來，看著薄薄的火腿片，還未吃，便已經聞到了熏製的香味。
    “一點兒看不出這是生肉。”顧父夾著肉片端詳了半天。
    在他們驚訝端詳的功夫，李慕慕將火腿片、魚片和菌菇也都放到仍滾燙的湯中。
    顧尚卿先將火腿塞入口中，“這口感……很是奇特，不像常見的臘肉那般硬，吃起來細膩柔滑，鹹香中帶著濃濃的煙熏味道。”
    “我平日掛在廚房，燒些果木柴，便能同時熏到火腿。”李慕慕解釋，將米粉下入鍋中，“米粉是已經煮好了的，現在就可以吃了。”
    李慕慕先給顧父和顧母撈了一小碗米線，又把每種料都添進他們的碗中。
    王翠珍和張彩萍也給顧柏遠和顧柏進忙活。
    顧秀秀學著李慕慕的樣子，給自己撈了一碗。
    所有人各自都撈好，顧母夾起一筷子米線。
    白白的米線上麵掛著汁，看起來亮晶晶的特別爽滑的樣子，她問李慕慕，“你說這叫什麽？”
    “米線，是用大米製出的。”李慕慕道，“再過兩月，崇安就該暖和了。到時候，顧家小吃也該上一些新的菜式。所以這些天我便在研究新的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