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演武·終章前篇(白陽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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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中。
薛十五前腳離開,後腳白陽就癱軟在地,李玖年見狀趕忙攙扶著白陽回屋。
“白陽,你傷得重嗎,要不去周前輩那······”李玖年關心地說道。
“不用,小傷而已,沒有大礙的,我就是累了,你放心吧。”
“好吧——對了白陽,這些刺客究竟什麽來頭?”
“不知道,他們寧死也不說自己是受何人指使,不過我猜是施家派來的。”
“施家?這裏可是城主府啊,他們敢這麽明目張膽地闖進來?”
“城主府又怎麽樣,隻要城主樂意,什麽人都能放進來。”
“啊?你的意思是城主他?”
“人肯定是他故意放進來的,估計是想摸一摸我的老底。”
“摸你老底至於這麽做嗎?不如去問問他?”
“問了也是白問,何必親自去找他呢?哥,你信不信,等到明天傍晚,他一定會帶著人親自來見我。”
“你就這麽肯定?”
“他不也肯定今晚我不會死嗎?”白陽帶著開玩笑的語氣笑道。
“哈哈哈哈。”李玖年無話可說。
“白陽!白陽!白陽,你沒事吧。”安芊遲遲趕到,剛見到靠坐在地上的白陽,臉色嚇得慘白,連忙撲上前來。
“安芊姐姐,你怎麽來了?”白陽虛弱地說道。
“我前不久才聽到動靜,心裏總覺得有些不安,所以出門看看,一出門就遇到了薛大哥,他帶著巡邏隊抬著不少穿著夜行衣的屍體,我上去一問才知道,那些刺客是來暗殺你的,嚇得我魂都快飛了,趕緊跑來找你,擔心死我了。”安芊不安的心從見到白陽還活著的時候漸漸放了下來。
“我沒事兒,就是太累了,還受了點小傷,沒有大礙的,過一兩天就好了。”白陽的語氣疲憊中透著溫暖。
“你不要整天說沒事兒沒事兒的好不好,在這兒沒有外人,沒必要逞強的。”安芊嗔怪道。
“哎呀,我真沒事兒,不信你瞧······嘿······”白陽撐著站起來,李玖年和安芊各扶一邊。
“白陽,你的房間都成血灘了,這麽晚了也沒有打掃的必要了,但你肯定不能睡都是血的房間啊,要不······”安芊睜大眼睛看著白陽,眼中帶著期待。
“啊?沒事兒啊,我跟我哥擠一擠就好了。”白陽憨憨地笑著。
“不是,白陽,我那床太小了,睡兩個人太擠了,再說我們兩個大老爺麽們·····”李玖年看穿了安芊的想法,不停地用眼神暗示白陽。
“哥,擠一晚上沒事兒的,我總不能去安芊姐姐那裏睡吧,我全身都是血味兒。”
“不是,白陽,其實我可······”安芊抓緊時間解釋,但還是被白陽“大義凜然”地打斷。
“不用說了安芊姐姐,我今晚跟我哥擠一擠就可以了,真的,你早點回去休息吧,不用太擔心我。”
李玖年一隻手捂著臉,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哦,那你們兩個早點休息吧,我先走了。”安芊的語氣忽然變得冷淡。
安芊背對著白陽,氣鼓鼓地走後,李玖年狠狠地掐了掐白陽的胳膊。
“啊,哥,你幹嘛?很痛啊。”白陽滿臉疑惑。
“你啊你啊,你你你······”李玖年氣得哆嗦。
“我怎麽了?”
“朽木不可雕也。”李玖年憋了半天才說出一句話。
“怎麽啦?你們兩個怎麽突然變得這麽奇怪?”
“唉,你等著看吧,這幾天安姑娘估計是不會再理你了。”李玖年似乎看透了“未來”。
“為什麽?”白陽滿臉黑線。
“為什麽?人家一番好意,話都沒說完,你直接就給回絕了,不是我說你啊,白陽,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呀?”李玖年的暗示已經十分明顯,唯獨白陽沒懂。
“我?我回絕了什麽嗎?”白陽仔細回憶,剛才似乎並沒有什麽不當的言論啊?
“算了,你早晚會明白的,走吧,回屋睡覺。”
李玖年小心攙扶著白陽回到屋裏,李玖年另卷了一床鋪蓋扔在地上。
“你受傷了,今晚你睡床,我睡地上。”李玖年語氣雖冷,實際還是關心白陽的。
“哦。”白陽也不客氣,倒頭就睡。
李玖年無奈搖頭,自己也躺在地鋪上入睡了。
······
另一邊,安芊剛剛走進自己的屋子裏。
“死白陽,臭白陽,笨蛋白陽,麻瓜白陽,哼,我表示的這麽明顯了,他怎麽會看不出來呢?我怕不是看上了個傻子?”安芊嘴上罵著白陽,心中有再多的委屈也隻能往肚裏咽。
······
次日,離武鬥試煉還有兩天。
白陽親自去周前輩的藥房取了藥,隻稍微敷了敷,除了一兩個部位仍隱隱作痛外,基本上都能活動自如了,連李玖年都感歎白陽的自愈能力快得簡直就像怪物。
回住處的路上,白陽兩人正好撞見了要出門的安芊,白陽剛想打招呼,安芊隻看了白陽一眼就別過臉去,頭也不回就走了。
白陽不明所以地追上去。
“安芊姐姐,你怎麽了?誰惹你生氣了?”
“你——哼,滾,我現在不想跟你說話。”安芊滿臉帶著不耐煩,明顯還在生白陽的悶氣。
“啊?”
“哎呀,安姑娘讓你滾你就滾嘛,哪來那麽多廢話!”李玖年給白陽找了個台階下,硬拉著白陽走了。
看著白陽離開,安芊突然又後悔剛才那麽強硬了。
“我看你這個笨蛋什麽時候才肯向我認錯。”安芊像個小孩子一樣跟白陽慪氣。
······
白陽正想出門散心,卻遇到了薛十五。
“薛大哥,這麽巧啊,又見到你了。”
“不巧,我就是來找你的,呃······你傷都好了?”薛十五一臉震驚地看著白陽,就像看怪物一樣。
“是周前輩的藥好使,再加上我也沒受太重的傷,所以······對了,薛大哥,你找我什麽事?”
“哦,是這樣,城主大人他不是一直忙著籌劃演武大會嗎?所以白日裏他沒時間來找你,所以委托我過來看看你,還有些事情跟你確認一下。”
“什麽事情?”
“就是關於昨夜那批刺客的事情。”薛十五開門見山。
“但說無妨。”
“你跟他們交戰的時候有問出些什麽線索嗎?比如他們受什麽人指使,或者從何而來?還有就是,你有什麽仇家嗎?”
“薛大哥,我實話告訴你,這批刺客的嘴太硬了,根本問不出什麽,他們上來就要取我的性命,無奈之下,隻好殺了他們,至於仇家,隻有揚州施家一家,我打了他們家二少爺。”
“這樣啊······那就不好辦了。”薛十五滿臉無奈。
“怎麽說?”
“我們把那些刺客的衣物上上下下都翻了個遍,沒有發現任何有關於施家的線索,也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證明這些刺客是施家派來的,所以,白陽,你要有心理準備。”薛十五抱有歉意地說道。
“這不妨事,你們也盡力了,既然沒有證據,我也無法強人所難。”
“也是,那白陽我就先告退了,我還有別的任務要執行。”
“好,薛大哥盡管去忙吧。”
“告辭。”薛十五快步離開。
······
安芊靠在湖邊的石欄上,滿臉幽怨,路過的巡防隊都自覺退讓三步。
這一幕被周鴻看在眼裏,周鴻瞅準機會走上前,用一副故作關心的樣子來詢問安芊。
“師妹,怎麽了?誰惹你了?”
“大師兄,我沒事,沒人惹我。”安芊現在雖然生白陽的氣,但還分得清主次,她也不希望白陽因此背上罵名,畢竟事不至此,但周鴻可不會這麽想,他最希望的就是白陽出點什麽事。
“你沒事?你就差把有事寫在臉上了!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還不了解你?你實話告訴師兄,是不是那個姓白的臭小子欺負你了?如果是,那師兄替你做主。”周鴻一副正義的樣子。
“沒有,師兄,跟他沒關係。”安芊努力想圓場。
“你覺得師兄我會相信嗎?小芊,你別傻了,不要因為他想要娶你,你就一味的維護他,你要是把自己氣壞了怎麽辦?什麽都別說了,師兄替你做主,我這就去找他算賬去!”周鴻丟下安芊,獨自去尋白陽。
“師兄,你別······”安芊也拉不住周鴻。
“臭白陽,也該有個人收拾你了,哼。”安芊心想著白陽即將挨打,心中卻有一絲莫名的暢快?
······
這邊,白陽住所。
“姓白的,給老子滾出來!”周鴻見無人回應,一腳踹開院門。
這會兒,白陽正慢悠悠地從屋裏晃出來。
“喲,您哪位啊?脾氣這麽大?誒?你就是那個,那個什麽?周,周同?”白陽故意說錯了周鴻的名字,算是對周鴻的挑釁吧。
“老子叫周鴻,不叫周同,臭小子,你敢惹我師妹?活膩了是吧?”
“周鴻師兄,您怕不是有什麽誤會吧,我跟安芊確實鬧了點別扭,不過你好像管不著吧?”白陽淡淡地說道。
“老子想管就能管,你少給我廢話,看我怎麽教訓你!”周鴻抽出佩刀,怒視白陽。
“不好意思,我今天不想跟你打,你要是不介意,自己坐那喝喝茶,摳摳腳,恕不奉陪。”白陽懶洋洋地說道,根本不把周鴻放在眼裏。
周鴻覺得自己的人格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輕視。
“臭小子,不敢打直說,何必拐彎抹角。”周鴻不斷用汙言穢語侮辱白陽的人格,但白陽並不為其所動。
“廢話真多。”白陽撇撇嘴,此時李玖年也從屋裏走了出來。
“我說姓周的,你早飯在茅廁吃的嗎?嘴這麽臭?什麽大師兄,我呸。”李玖年罵起人來實在不含糊,一個髒字不帶,罵得周鴻無地自容。
“姓李的,你別給我整虛的嗷,我是來找這個臭小子算賬的,關你什麽事兒啊?”
“怎麽不關我事兒了?白陽是我兄弟,你罵他就是罵我,你罵我,我罵你全家,很合適啊,再說了,你是安姑娘他爹嗎?怎麽什麽閑事都管?他們小兩口鬧別扭是他們的私事,關你什麽事兒啊?”李玖年話語連珠,懟得周鴻無力反駁。
“誒,死高個兒,你說清楚,誰是小兩口?他們還沒成親呢!”周鴻氣得臉紅到了脖子根。
“嘿,我說姓周的你狗叫什麽呢?城主那是紅紙黑字給他倆寫了婚書的,安姑娘嫁給我兄弟是遲早的事兒,就算再不濟,安姑娘也不會嫁給你這種小人。”李玖年無恥地笑著,周鴻氣得牙都快咬碎了。
“你少廢話,白陽!受死吧!”周鴻瞬間抽出長刀,高高躍起,劈向白陽。
隻見白陽不慌不忙地站在原地,也不閃躲,李玖年在後方已來不及上前搭救,但很快,李玖年發現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
白陽軸心不動,一個側轉躲開了豎劈,緊接著烏鋼刀從納戒中飛出,穩穩地落在白陽手中。
對付這種層次的小人,還犯不著動用赤鋼。
白陽小傷未愈,施展起身手來難免束手束腳,偏偏是這樣,周鴻也占不到上風。
周鴻的武藝也很高強,但是經過剛才李玖年一番言語轟炸,周鴻明顯就是急眼了,作為習武之人,衝動和意氣用事是大忌,偏偏周鴻都犯了。
兩人打了幾十個來回也沒分出勝負,隻見白陽和周鴻同時抬腳,周鴻在即將踢到白陽時,白陽一腳飛踹,正中周鴻的腹部,兩人都連連倒退。
白陽兩手背在身後,不停地抖動著,手臂上的傷口又扯開了,但白陽暫時還不能表現出來。
“怎麽樣?姓周的,還想再打嗎?”李玖年滿臉戲謔。
“我殺了你!”周鴻殺紅了眼,抓起長刀又要直衝上來。
白陽正要應對,身前忽然多了一人,這人替白陽擋住了周鴻的攻擊。
“陸哥,你怎麽來了?”周鴻滿臉疑惑。
“周鴻,你好大的膽子,城主指名保護的人你都敢動?”陸十三看著周鴻,眼中盡是寒意,盯得周鴻毛骨悚然。
“不是,陸哥,是他欺負師妹在先,我教訓他有什麽不對?”
“哦?有嗎?”陸十三看著白陽。
“當然有啊,就是他啊······”周鴻搶著說話,卻被陸十三拔刀架在脖子上。
“我讓你說話了嗎?請注意你的身份,周鴻,你隻是城主的一個弟子,你要是惹我,我就是殺了你,城主也不會怪我。”陸十三沒有過多的情緒變化,但就是這一點,讓周鴻感到前所未有的威脅感。
“陸大哥,男女之間談情說愛,偶爾拌拌嘴,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啊,不知道,周師兄是從哪裏得到的消息,說我欺負安芊姐姐了?”現在白陽有陸十三撐腰,說話又硬氣了三分。
“你······”周鴻想反駁,卻發現自己理虧了。
“周鴻,你都聽到了嗎?作為城主的大弟子,你是所有師弟的標杆,如果你都這麽愛多管閑事,無事生非,我不敢想象其他弟子會是什麽樣子。”陸十三對周鴻起了殺心,盡管不明顯,但還是被周鴻察覺到了。
“陸,陸哥,我錯了,我這就麵壁思過去,您別告訴師傅行嗎?”周鴻顫巍巍地說道,很明顯,他怕了。
陸十三作為城主的侍衛,為什麽會有這麽大的影響力?
其實,安芊跟白陽提起過,陸十三、薛十五這樣的人,並不單純是城主的侍衛,平日裏他們除了要保護劉傲等人的安全,還要兼任監察使的職責,除了城主以外,他們有權利監督任何人的行為,並且如果發現有人違反府裏的規矩,擁有先斬後奏的權利,周鴻雖然是大弟子,但在府中的等級,隻比仆人高,弟子就是弟子,沒有任何反抗的權力。
“滾,我隻給你三息時間。”陸十三冷漠地說道。
周鴻連滾帶爬地跑出庭院。
陸十三轉過身,麵對白陽,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
“不用謝我,我不是在幫你,我隻是執行城主的命令保護你的安全,僅此而已。”
“還是多謝陸大哥了。”白陽恭敬地行了禮。
陸十三嘴角微微翹起一絲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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