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菖蒲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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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的發展還在白陽的掌控之內,於是,白陽順水推舟地在金豺城又住了幾天,然後才啟程離開。

    從金豺城西門出,一路向西北去,那是西玄城的方向,也是白陽此行的最後一站。在離開豺狼族的管轄範圍前,白陽都沒有遇到任何插曲,就像故意而為之。

    越是靠近西北,白陽能看到的沙漠就越廣闊,在路程還有一半的時候,車隊被一片大湖泊攔住了去路。

    “殿下,我們到菖蒲海了。”白子瑜講解道,“這是我們西涼帝國最大的綠洲湖泊了,我們平時喝的水,就有一部分來自這裏。”

    白陽從窗戶探頭向外看:“菖蒲海——”

    平緩如鏡的湖麵倒映著九霄之上美麗的星空,那一刻,眾人麵前仿佛有兩個月亮,天上有一個,地下還有一個。

    “在此稍作休整再繞路吧。”白陽下達命令。

    “停!原地休整,注意警戒。”白子瑜將命令傳達了下去。

    對凡人來說,西涼四月的晚風依舊有些透骨的涼;對修士來說,無非是一點清爽的微風。

    “原來西涼也有這麽美的地方啊?”李玖年等人感歎道。

    看起來,菖蒲海被西涼帝國保護得很好,白無塵對白陽說過,西涼的綠洲和礦山一樣重要,礦山代表著金山銀山,而代表綠水青山的荒漠綠洲就是生命的金山銀山!

    白陽微微一笑:“對西涼帝國來說,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菖蒲海是最大的綠洲,怎麽能不美呢?”

    “不愧是太子殿下啊,開口就是國家社稷。”李玖年調侃道。

    “哎喲——我哪像你啊,聖子。”白陽立馬陰陽怪氣地調侃回去。

    李玖年連忙轉移話題:“真別說,這湖水還挺透澈。”

    白陽眼見李玖年認慫,也不再調侃,也隨意地往湖麵看去。這一看,白陽直接皺緊了眉頭,悄悄地感知了一番周圍,旋即向白子瑜打手勢——“安靜”、“撤回車上”、“保護”。

    白子瑜不愧為將才,立馬會意,隨後以自然的話語將白小花等人轉移到了車上。

    “水確實挺清的,我都想喝一口了。”白陽說話的時候,眼神寸步不移地盯著湖麵。

    此時,湖麵微微泛起了一絲漣漪,在夜色下幾乎不可見,但白陽憑借超常的精神力感知到了。白陽臉上沒做出過多的表情,而是緩緩蹲下,將雙手伸進水中捧起一點湖水,假裝要喝。

    霎時,一柄長劍從水中竄出,直奔白陽的咽喉而來。

    等到白子瑜驚覺,喊出那聲“殿下小心!”的時候,白陽早就不在原地了。

    凝結冰晶·爆!

    方才白陽捧起一點水,不過是為了把凝結冰晶混進湖水,再加上虛靈影殺陣的虛實轉換,還真讓這殺手中套了。

    冰晶中的五色雷直接重創了那名刺客,而就在這一瞬間,原本平靜的湖麵又躥出了大量的刺客,修為都不低於金丹期。

    “禁衛軍,擺陣!”白子瑜當即下令,準備上前支援白陽。

    “不用過來!”白陽抬手阻止,“保護好車上的人,這些人交給我就行。”

    果不其然,綠洲當中又衝出不少刺客,甚至連沙漠底下也飛出不少刺客。

    “蒺藜陣!”白子瑜臨危不亂,下令擺陣。

    將近三百人的禁衛軍迅速擺成裏外三層交錯的長槍巨盾陣,因為可以拒馬、防空,所以這也被他們稱為蒺藜陣。

    “這些家夥,到底是怎麽滲透進來的?”白陽沒時間再疑惑了,抄起玄獸槍直接衝了出去,踩著湖水與一眾刺客打了起來。

    吼!吼!吼!

    一隻隻巨大的赤色巨虎在刺客身後騰起。

    “赤虎族嗎?嗬,自己找上門來了,正合我意。”白陽陰冷地笑了一下,本體連同三個虛影朝著不同的方向奔去。

    有冰靈根在起作用,白陽踩著湖水行動並不是什麽難事,甚至還能借此限製那些刺客的行動。

    赤虎族的炁靈全稱赤骨焱虎,火屬性中的地火係,不怕凡水,所以他們敢躲在水裏等白陽來。但也正因為如此,他們反而讓自己陷入了被動——極霜巨熊的屬性是天冰係,有改變凡水的能力。

    “赤焱流火!”湖麵上的一眾刺客釋放了合擊之技,三枚足有屋子那麽大的隕火彈朝著白陽襲來。

    冰靈丹花·聚水玄冰盾!

    菖蒲海的湖水被白陽瞬間調動起來,迅速組成了一麵巨盾。

    轟!嘭!

    湖麵激起巨大的浪潮,磅礴的水汽瞬間蔓延開來。

    “殿下!”白子瑜萬分擔心。

    “哼,所謂太子也不過如此。”某個刺客嘲諷道。

    湖麵的水汽遲遲未散,而那些刺客卻還沒發現不對勁。就在這時,水汽之中傳來了一聲輕蔑地笑意:“現在說這話,是不是有些為時尚早?”

    “什麽?”刺客們大驚。

    冰靈丹花·凝!

    這些刺客親手製造的水汽,將成為他們的葬儀。就算是熾熱無比的赤骨焱虎,遇到了極霜巨熊,那也得夾起尾巴當貓。

    “五色——雷罰。”白陽神色平靜地念出那四個字,緊接著,數道五色雷電從九霄墜下,將那些刺客化做的冰雕統統湮滅,包括他們的靈魂和金丹。

    如此粉碎自然有它的好處——這樣不會汙染菖蒲海的環境。

    白陽解決了湖麵上的刺客,又向陸地上看去,蒺藜陣在白子瑜的維持下牢不可破,赤虎族刺客妄想突破,不過是白送人頭。

    戰後,白陽坐在車沿反思了起來。

    “殿下,您沒事吧?”白子瑜詢問道。

    白陽晃過神來:“沒事,我隻是在想,赤虎族明知道我們連元嬰期修士都能幹掉,為什麽還要派這些雜魚來送死呢?”

    白子瑜陷入沉思,隨即又抬頭:“或許——他們就沒打算在刺殺上麵花真功夫,應該是為了應付某些人,別看這些刺客修為還不低,但很多都是強行提上來的,不過是炮灰罷了。”

    “你說的也許有些道理,以他們的角度來看,沒派人刺殺和派了人但失敗了,是兩個概念。”白陽終於明白了其中緣由。

    “這也說明,赤虎族高層有完備的計劃,但他們的分級下屬卻喜歡破罐子破摔。”白子瑜不屑地笑道。

    “還是不能夠大意的。”白陽輕歎,抬頭看了一眼明月,“再休息一會兒,後半夜啟程,繞過菖蒲海,直奔西玄城去。”

    “遵命。”白子瑜退到一邊去向士兵們轉達命令。

    白陽望向東方,不知不覺,自己已經在政治之中陷得太深了,九源帝國又跟西涼帝國不交好,不知何時才能到長安去——

    次日,白陽又遭遇了刺殺······

    “沒完沒了。”白陽拔出插在那個元嬰期殺手腦袋上的玄獸槍,“白子瑜,清點傷亡。”

    “遵命。”白子瑜到一邊清點人數。

    白陽則默默地向車駕走去,臨上車前還讓李玖年拉他一把,到了車駕內部,白陽咳了幾口逆血。

    “白陽!怎麽了?是剛才的戰鬥傷到了嗎?”李玖年擔憂道。

    “沒事,一點小傷,吃點丹藥就好了。”白陽順手服下兩顆丹藥,氣色才好轉了些。

    不久之後,白子瑜來到車駕旁:“殿下,清點完了,還剩二百四十六人,這是傷亡名單。”

    白陽從窗戶伸出手接過名單:“我知道了,收拾一下,繼續趕路吧。”

    噠噠噠!噠噠噠!

    遠處傳來大量馬蹄聲,禁衛軍瞬間進入警戒狀態。

    “那是——玄狼族的玄狼斧騎。”白子瑜一眼認出了遠處的部隊。

    領頭的是個與白陽年紀相仿的青年,隻見他騎著馬慢悠悠地靠近,還時不時左右瞧瞧地上的刺客屍體。

    “哪個是太子?”青年桀驁不馴地問道。

    “放——”白子瑜正要說放肆二字。

    白陽不緊不慢地掀開門簾:“本宮在此。”

    青年一臉不情願地自報家門:“我乃玄狼族世子,玄承錦,前來接駕。”

    “你們玄狼族都是在馬上接駕的嗎?”白陽冷笑道。

    玄承錦真想翻個白眼,正欲翻身下馬卻被白陽製止。

    “算了,你架子太大,本宮承受不起。”白陽扭頭放下門簾,回到車駕內部。

    “你——”玄承錦欲言又止。

    “有什麽話,讓你父王跟我聊吧。”白陽的聲音從車駕內傳出。

    玄承錦無奈,號令士兵回轉。

    ······

    西玄東城門,玄信瑞以及眾當地官員在城門外接駕。

    “臣等拜見太子殿下!”

    白陽掀開門簾,背手而立,麵無表情地說道:“平身。”

    “謝殿下。”眾人起身。

    白陽不緊不慢地走到玄信瑞麵前,給了玄信瑞一個微妙眼神:“王叔,您是長輩,我給您這個麵子,有些話,咱們到地方說。”

    說罷,白陽回到車駕內。

    玄承錦打抱不平地跑到玄信瑞身邊:“父王,他——”

    玄信瑞打斷了玄承錦的話:“無需多言,我自會處理。”

    玄狼王府,茶廳。

    白陽獨自坐在上位,玄信銳則在側位為白陽斟茶。

    “殿下,您乃人中龍鳳,犬子不識抬舉,請您千萬別計較。”玄信瑞放低身段,勸說道。

    白陽平淡地說道:“王叔不必如此,這裏隻有你我二人,咱們叔侄相稱,客套話就不必說了。”

    玄信瑞一愣,旋即補充道:“此次刺殺,我確是沒有料到,是我的失職,還請您恕罪。”

    “沒有料到?好一個沒有料到——王叔莫不是安逸太久,老糊塗了?”白陽喝了口茶,冷笑道。

    “你——呃,賢侄啊,您沒事便是不幸中的萬幸了,上次銀豹族不也沒及時趕到嗎?您何必與我們計較呢?這樣,您想要什麽,王叔定會補償與您。”玄信瑞差點沒忍住憋屈勁。

    白陽一聽到這些話,火氣立馬就上來了:“我沒事,那是因為我的部下拚死奮戰,跟您沒有半點關係,您不僅沒有將銀豹族沒及時趕到的事作為前車之鑒,反而將其作為擋箭牌?你們沒有及時救駕,還妄想用一些好處打發我,您以為我是誰?”

    玄信瑞啞口無言。

    “王叔,話不投機半句多,您回去好好想想吧。”白陽故意拍了拍玄信瑞的肩膀,隨後離開了茶廳。

    剛一出門,白子瑜就迎了上來:“殿下,您的住處安排好了,內外侍衛都由我們接替。”

    “嗯,辛苦了。”白陽頷首。

    白陽走遠之後,躲在角落的玄承錦悄悄走進茶廳:“父王,他分明就是仗著老爹是皇帝,在我們這無理取鬧,我們就這麽隨著他?”

    玄信瑞沉默了許久,隨後一把摔碎手裏的茶杯:“滾出去!讓我一個人待會兒!”

    玄承錦也不敢再多嘴,一邊躲避玄信瑞砸來的茶杯,一邊往外邊撤。最後,玄信瑞幹脆連茶盤都摔了出去:“豈有此理!”

    這時,窗外突然閃過半個人影。

    金豺城,豺狼王府。

    一個玄狼族裝束的男子出現在柴桀麵前,隨後又變回了豺狼族的裝束,他正是柴桀派去玄狼族的臥底。

    “怎麽樣,有什麽消息沒有?”柴桀隨口詢問道。

    “王爺,他們的刺殺雖然失敗了,但白驍不問緣由,直接向玄信瑞興師問罪,事後玄信瑞大怒,應該是心生怨恨了,王爺可趁此時下手。”臥底匯報道。

    “好,你繼續盯緊,本王自有安排。”柴桀擺擺手,示意其退下。

    “是。”臥底化作流光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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