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猶豫，而後心情煩躁地擺擺手：“朕再考慮考慮。”
    “陛下，陛下！”王承等多人進言。
    但秦牧卻就是不鬆口，一度讓石輔等人都有些摸不著頭腦，昨夜陛下不是讓他們這麽造勢麽，以便讓李密黨看中皇山祭天這麽一個絕佳機會。
    “……”
    最終，朝會在三個時辰後結束，而祭天的事情雖然提及的人很多，但秦牧始終沒有給出一個明確指示。
    攝政王府。
    “王爺，剛剛派人去打聽了，衡陽那邊，還有渭水上遊，的確都出事了。”
    “咱們要不要和王承等人一同上折子，請陛下去皇山祭天？”楊燾試探。
    李密陷入沉思，蔭翳的臉透著深沉的城府。
    “這事有些突然。”
    “而且皇帝今天的態度你們也看到了，應該是不太可能。”
    “咱們進言，皇帝反而更加不可能去了。”
    此話一出，楊燾等人蹙眉點點頭，心想也是。
    但就在這時候，突然。
    “報！！”
    “王爺，就在剛剛，朝廷傳出消息，諸位大臣聯名請命，陛下同意祭天了！”
    此話一出，陰暗的大堂中，多人噌的一下站了起來，眼睛冒光：“你說什麽？”
    “陛下同意去皇山祭天祈福了？”
    “沒錯，千真萬確，內侍局那邊都已經宣發聖旨了。”
    轟！
    一石激起千層浪，在此的所有李密黨高層齊刷刷地看向了李密，眼神火熱。
    看似祭天，毫無幹係，實則代表了一次絕佳的機會！
    李密也有些意動，一雙老辣的刀眼明暗不定，不斷思考著什麽。
    他李密能走到今天，靠的就是腦子，就算是做有十足把握的事，他也要三思而後行。
    整個大堂，安靜得猶如一片墳場。
    最終，楊燾忍不住了，先是關上房門，而後沉聲：“王爺，還等什麽？”
    “皇帝祭天，走出京城，這是咱們千載難逢的機會啊！”
    “錯過這個機會，咱們就要想辦法攻城了，京城和皇宮的城牆太高，加上禁軍也有萬人規模，到時候萬一出現什麽意外，那可就麻煩大了！”
    “但如果是在外麵，那可就容易多了。”
    “尚書大人說得沒錯！”
    “這次是老天爺都幫咱們！”
    “皇帝要的是咱們的腦袋，再不行動，隻會有更多人倒台！”
    整個大堂，幾乎一邊倒地請願，均覺得這是個機會，全部站了起來，蠢蠢欲動。
    老奸巨猾的李密卻仍然一言不發。
    “王爺，你難道有什麽顧慮？”楊燾蹙眉。
    李密撫了撫胡須，幽幽道：“本王能活到今天，靠的就是三思而後行。”
    “咱們的計劃本不是皇山，可現在突然出現這麽個事，勢必要打亂所有的布局，本王不是很放心。”
    聞言，眾人沉默。
    但這時候，忽然有人道：“王爺，若您不放心，小人倒是有一計。”
    “什麽計策？”
    一名酷似師爺的男子笑道：“王爺，難道您忘了宮中還有咱們的一顆棋子麽？”
    李密眯眼：“你是說陰太妃？”
    “沒錯。”
    “自商子死後，這顆棋子就沒有用過了，不過從這麽長一段時間來看，陰太妃應該是沒有暴露的，如果她暴露，陛下早就殺她了。”
    “不如讓其刺探祭天真假，若是能搞清楚祭祀的兵力部署，那就更好了。”
    “如此一來，就是萬全之策。”
    聞言，李密本有些閃爍不定的眼神逐漸凝實。
    “來人！”
    “……”
    夜裏。
    秦牧在皇宮散步，來到了上官婉的小閣。
    他本想來個突然襲擊，但沒曾想剛一進門，就迎麵撞上了正在修剪花草的上官婉。
    上官婉上一秒還和宮女淺笑輕顰，下一秒看到秦牧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了。
    “咳咳，咋了，不歡迎朕？”秦牧打趣，背著手跟回家似的。
    “參見陛下！”
    “陛下，微臣怎敢。”上官婉麵色如常，欠身行禮，但毫無波動的語氣明顯還在生氣。
    秦牧擺擺手，那些宮女迅速離開。
    “罷了，你不想見朕，朕也就不煩你，說幾句話朕就走。”
    “也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再跟你說話。”秦牧故意誇大其詞道。
    上官婉聞言不由抬起頭，聖潔傾國的臉蛋些許不安，關心道：“陛下，您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秦牧本想說出李密的事，但轉念一想，上官婉一介女流，雖是聖人後裔，但在這樣殘酷的軍事對決中，也幫不上什麽忙，反而讓其擔心。
    於是打消了這個念頭，咧嘴一笑，故作紈絝：“逗你玩呢。”
    上官婉書卷氣的臉瞬間垮了，饒是她這麽好的修養，都有一瞬間的生氣。
    “陛下！”
    “這些話能隨便說的嗎？”
    “哈哈哈，別生氣，別生氣。”
    “朕今天過來，是想要和你冰釋前嫌的。”秦牧認真道。
    “陛下，我和您何來冰釋前嫌一說？”上官婉平靜：“如果陛下是因為陰太妃的事，其實大可不必如此。”
    “此事雖有些不妥，但已成事實，陛下能勤於朝政，微臣就很高興了。”
    秦牧當然不信這樣的話，但哄女人，可不是解釋，這是兩件截然不同的事。
    “好吧。”
    “咦，你臉上有東西。”突然，他話鋒一轉。
    上官婉楞了一下，以為臉上有什麽髒東西，迅速摸了摸。
    “陛下，什麽東西？”
    “有點漂亮。”秦牧脫口而出土味情話，露出笑容，一口大白牙熠熠生輝。
    上官婉再次一愣，而後實在沒忍住笑了一下，眉間似乎都舒展了不少，而後又迅速恢複清冷：“陛下，一點都不好笑。”
    “是麽？”秦牧靠近。
    上官婉立刻後退，美眸嚴肅：“陛下，你要幹什麽？”
    “嘿嘿。”秦牧賊笑，腦子裏閃過了當初那一夜的纏綿，雖是意外，但卻是事實。
    “婉兒，你就原諒朕吧？”
    “陛下在說些什麽？”上官婉有些接不住他的眼神，美眸微微閃躲。
    秦牧開始了毫無底線的甜言蜜語。
    “婉兒，朕知道你不高興。”
    “誰不高興了？”
    “婉兒，這段日子朕過著沒有你的日子，是生不如死！每次午夜夢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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