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這是你朋友啊？”
    劉善存越看趙成乾越是感覺眼熟，認定自己是見過他，於是開口向張世安問道。
    “對啊，他叫王大錘，也是個千總。”
    張世安聞言不明所以，接著問道：“有什麽問題？”
    “臥槽，他不會是認識我吧？！”
    趙成乾此時麵色還算正常，然而心中卻是撲通撲通直跳。
    他若是被認了出來，那肯定會被抓回京城，然後毫無疑問的要麵臨武德帝和張皇後的混合雙打……
    “我看著眼熟，好像是在京城見過。”
    劉善存微微皺眉，他很確定見過趙成乾，而且還是一個比較正式的場合！
    畢竟以他這個國公之子的身份，一般人在他眼前走過，根本就不會讓他留下任何印象！
    “這不是多正常嘛，大家在京城步兵衙門的時候，指不定哪天就能見到。”
    張世安聞言也沒有多想，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趙成乾聞言眼眸一亮，當即接過來話：“對對對，肯定是在京城步兵衙門見過！”
    “可……”
    劉善存還想多說幾句，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一道粗獷的聲音響起：“對不住對不住，剛才正在錘一把刀，沒敢停手。”
    張世安聞聲看去，見到一個年齡約是五十多歲，麵色紅潤，赤膊光膀的漢子。
    與此同時，一個老軍醫在邊上介紹道：“張醫令，這位就是軍械營鑄刀的老師傅了，叫他老吳！”
    “張醫令，您的事情咱都知道了，你可是為咱們弟兄做了個大好事啊！”
    老吳的目光落在張世安身上，全然沒有一絲因為年齡而輕視的意思，反而是極其恭敬。
    “客氣了。”
    張世安同樣是笑著打了個招呼，隨即接著說道：“老吳，我想讓你把這些石料按照比例投入到煉鐵爐中，製造一個東西。”
    “石料投進煉鐵爐？”
    老吳聞言，目光中當即便劃過一抹疑惑。
    他當老鐵匠幾十年了，還從未聽過張世安的這種奇怪要求。
    這事兒若是別人來說，他肯定直接開口大罵傻子了，但是張世安開口，老吳即便是不理解，但也尊重。
    “先按找這個來，前幾次可能不會成功，咱們多嚐試幾次。”
    張世安隨即拿出紙筆，在上麵寫出了高溫製造玻璃的材料比例以及加熱條件。
    “……好吧。”
    老吳接過來張世安寫的信息，眼眸愈發疑惑，但還是轉身開始安排幾個軍械營的士兵開始準備。
    與此同時，張世安則是和劉善存、趙成乾一起盯著。
    “第一次實驗開始！”
    隨著士兵們將石料按照比例準備好，煉鐵爐則是一直處於高溫狀態，直接就可以用。
    看到老吳投過來的眼神，張世安直接讓開始實驗。
    “大哥，你說的東西到底是什麽呀？長什麽樣子？”
    煉鐵爐的溫度越來越高，幾人都是往後麵退了幾步，劉善存有些好奇的問道。
    “你見過水晶嗎？”
    張世安想了一下，問道。
    “見過啊，那可是價值連城啊！”
    趙成乾和劉善存幾乎同時開口道。
    張世安於是解釋道：“我要造的東西，和水晶差不多，都是透明的。”
    “跟水晶差不多？！”
    “就憑這一堆石頭？！”
    此話一出，周圍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的變得極其錯愕，看向張世安的目光都變得有些複雜了……
    石頭變水晶，這不是做夢呢……
    “成功以後你們就知道了。”
    張世安知道他們肯定以為自己瘋了，此時解釋也沒用，幹脆也就沒多解釋。
    畢竟，人很難想象到自己知識範疇以外的東西。
    “張醫令，該開爐了。”
    三炷香時間之後，老吳光著膀子走了過來說道。
    “開爐吧！”
    張世安聞言眼眸一亮，當即就跟著老吳走到煉鐵爐的旁邊，目光灼灼的等著開爐。
    不光是他，劉善存與趙成乾以及一幫軍醫們也都湊了過來，想要看到究竟能搞出來個什麽東西。
    “開爐——”
    隨著老吳的一聲粗獷大吼，十幾個士兵扛著木樁一起用力，緩緩掀開了煉鐵爐的蓋子。
    下一刻，一團赤紅色的如同岩漿一般的濃稠液體緩緩流出，然後被倒入提前準備好的模具之內。
    “張醫令，要等兩炷香的時間才能看清楚具體是什麽東西。”
    赤紅液體在模具內蒸騰著熱氣，老吳在邊上解釋道。
    張世安微微頷首，他一點也不著急，就算花費再多的時間研究玻璃，都是值得的！
    眾人就圍在模具的邊上，眼睛直盯盯的看著，目光嚴肅，秉著呼吸，仿佛是在進行某種神聖的儀式一般。
    然而，隨著時間過去，模具中的液體逐漸冷卻，眾人眼眸中的光芒也在逐漸的散去。
    “失敗了！”
    張世安看著模具中的液體逐漸變成了一團黑色的石頭渣，於是淡淡的說道。
    “張醫令，咱們接著幹？”
    老吳在邊上試探著問道。
    “繼續，不過這次要改進一些細節。”
    張世安點了點頭，又在紙上寫下了關於調整火候和加熱時間的改進方式。
    “好嘞，繼續！”
    老吳看完了改進內容之後，也不墨跡，當即又向士兵們招呼了一聲。
    “開爐——”
    又是三炷香的時間，又到了開爐的時間。
    這一次開爐和之前一樣，還是倒出了赤紅色的岩漿液體。
    “這一次會成功嗎？”
    趙成乾雖然從心底裏麵認為不可能，但是還是希望張世安能創造出奇跡！
    “第二次，失敗！”
    兩柱香的時間之後，張世安搖了搖頭，接著道：“繼續，這次把溫度提到最高！”
    “得嘞！”
    老吳雖然已經是滿頭大汗，但是也毫無怨言，再度招呼著士兵們重新開始。
    “開爐——”
    “第三次，調整高低火交替時間，失敗！”
    “開爐——”
    “第四次，調整材料比例，失敗！”
    ……
    “開爐——”
    “第十次，延長三倍加熱時間，失敗！”
    整整十次失敗之後，時間已經到了後半夜。
    夜裏很涼，但是煉鐵爐旁邊很溫暖。
    張世安此時眼眸中布著血絲，神色憔悴，隻是神情中還是一片堅定！
    劉善存和趙成乾則是在一旁……睡著了……
    至於其他的軍醫們，早就離開了軍械營。
    老吳此時都開始佩服張世安的毅力了，再度問道：“張醫令，還繼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