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她不想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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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舌尖抵進去,強迫地,把她的藥往喉嚨裏送。
    蘇念被他攪得腦子都昏了,根本無力反抗。
    就這麽喂下去三四顆,男人才罷休,捏著她的臉頰,莫名地火氣上來。
    “什麽時候養成生病不吃藥的壞習慣了。”
    蘇念像是聽到什麽好笑的話,都笑出眼淚來。
    “我倒是想吃啊,不是被你扔了嗎?”
    那是她的續命藥,不傷身體,止痛特別有效。
    她不知道徐硯玨是怎麽弄來的,但他為了這個藥去了好幾天,肯定很費力。
    可現在藥都進了下水道,像是生路一下子被切斷,她眼前漆黑一片,再也看不到生路了。
    陸景行見蘇念又提到剛剛被他扔掉的避子藥,眼眸不自覺眯了眯,捏著臉頰的手也微微發力。
    一瓶隨處都可以買到的避子藥,都能讓她這麽念念不忘。
    她這是有多討厭懷上他的孩子。
    他越發覺得能綁住蘇念唯一的方法就是生個小孩。
    想到死去的那個孩子,他眼眸暗了暗,頭一次對一灘沒成型的血肉產生惋惜的感覺。
    “不讓你吃是為你好。”陸景行的聲音在黑夜中聽起來瘮人。
    蘇念一雙瀲灩的琉璃眸失去光彩,自嘲道:“那真是謝謝您的好意。”
    陸景行對她的嘲諷,不甚在意,反正他決定的事,不會更改。
    無論如何,他都會讓蘇念給他再生一個孩子。
    兩人想的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
    此刻,蘇念心底像是有團火在燒,越燒越旺。
    她自小與人為善,從沒做過大奸大惡之事,可老天卻偏偏要玩死她。
    爸爸手術在即,她不吃藥硬扛,都不知道能不能扛到爸爸的手術結束。
    她眼眸灰蒙蒙的,像是看不到希望,低喃道:“陸景行,你有沒有想過,不吃那個藥,說不定明天我就死了。”
    瞬間,陸景行的心像是被什麽紮了一下,說不上疼,但卻很不舒服。
    他沉著臉剛要開口,就聽蘇念自嘲道:“不過如果我明天真的死了,也算是給你送上一份新婚賀禮了不是。”
    蘇念沒去看男人變沉的臉色,甚至還開起玩笑來。
    “最恨的人的死期,是你們的結婚日期,誒,你別說,倒也挺符合你這個瘋子的喜好。”
    蘇念今晚說的話,比任何時候都多。
    她就是想到什麽說什麽,百無禁忌。
    陸景行的怒氣沉沉堆積起來,明明心裏氣得冒火,後背卻全是津津冷汗。
    室內溫暖如春,他卻感到陣陣寒意,打心底發出的寒意。
    他聽不了這些假設,每一句都讓他針紮一樣。
    就連心髒也像是被這個女人戳上密密麻麻的針眼,泛起陣陣疼意。
    他猛地站起來,咬牙怒道:“說這麽多,不就是想讓我可憐你?”
    蘇念愣了愣,好一會才反應過來,笑道:“就知道騙不了你。”
    陸景行的心鬆懈下來。
    他就知道是這樣,這個女人慣會騙人使手段,差一點他就又要上當了。
    想到自己想要一個孩子,他又放平語氣,淡聲道:“隻要你乖乖聽話,我可以不讓你受太多罪,甚至會讓你過上好日子。”
    蘇念嘴角噙著笑問,“怎麽聽話,給陸少當小晴人算是聽話嗎?”
    陸景行聽出她話裏的嘲諷,俊臉肉眼可見的陰冷。
    可蘇念並不懼怕,就好像已經沒什麽值得她怕的了。
    “既然陸少這麽喜歡我這身體,等我死了把我做成標本如何?”
    瞬間,陸景行幾乎要暴走。
    死死死!
    他不明白蘇念為什麽偏要跟這個死字過不去!
    他大掌猛地掐著女人纖細的脖頸,迫使她抬頭,聲音異樣陰冷,“你就這麽想死?”
    男人身上還帶著沐浴過的清冽香氣,是蘇念最喜歡的沐浴香氛的味道。
    可此刻她卻覺得無比厭惡這個味道,因為用在了人渣身上。
    她忍著胃裏的翻騰,逐字逐句道:“我的意思是,死也不會給你當晴人,少來惡心我!”
    陸景行太陽穴突突跳起來,狠戾道:“你以為你反抗得了我?”
    蘇念眼眸像一灘死水,毫無生氣,“你真以為你能力通天到可以阻止一個人死去嗎?”
    陸景行真的被她氣壞了。
    恨不得掐死這個女人。
    但女人的臉色實在是太過蒼白,整個人像個玻璃做的塑料娃娃,好像輕輕一碰就會碎成齏粉。
    瞬間,陸景行所有的氣都堵在心口,感覺所有的發力都像是打在了棉花上,加倍反彈到他身上。
    氣急攻心。
    他幹脆低頭粗暴地吻上這個該死的女人。
    薄唇沒有溫度的,狠狠碾壓她的唇來泄火。
    突然,蘇念一股惡心湧上來,胃裏翻騰得厲害。
    她猛地推開他,對準垃圾桶就吐了起來,可她什麽也沒吃,隻是幹巴巴地在那幹嘔。
    這舉動無疑是將陸景行的臉放在腳底板狠狠地踩。
    他,就這麽讓她惡心麽?
    男人一張俊臉難看至極!
    “好好好,好樣的,蘇念。”
    陸景行眼眸狠戾,萬分憎惡道:“可惜,你這輩子隻能活在我的手掌心!”
    說完這話,他狠狠地摔門離去。
    蘇念心底卻是萬分慶幸,費力撐著床沿去了洗手間,把剛剛吃的藥給催吐出來。
    一陣摳弄後,藥片伴隨著鮮血一起出現在馬桶裏。
    她長長鬆了一口氣,幸好她這個不給力的胃,消化不了藥片,才能完完整整吐出來。
    她的手輕輕捂著小腹,艱澀地起來洗漱。
    雖然人生已經沒有希望,但不到最後一刻,她還是不想放棄。
    這一夜,蘇念睡得不太好。
    但早上她還是按時起來,洗漱打扮一番,穿上最喜歡的一套衣服,精精神神地去參加蘇氏的遣散歡送會。
    不止是她,蘇父蘇母全都到場,現場他們給員工發放了n+2的賠償金。
    到場的都是老員工,對蘇氏感情深厚,看著蘇董消瘦蒼老了這麽多,紛紛落淚。
    蘇父也忍不住落淚,畢竟是自己經營了四十多年的企業,本想留給女兒做嫁妝,現在卻賠了個精光,還給女兒欠下外債,怎麽能不難過。
    蘇父非常舍不得公司,明天這棟大樓就會被銀行收走,他讓蘇母推他去十七樓的辦公室最後再待一會。
    到了辦公室,蘇母給蘇父泡了他最愛的碧螺春。
    這時,有人梆梆敲門。
    “進。”
    進來的是蘇父的助手王海。
    “蘇董,我有事想和您說。”
    “什麽事啊,小王?”
    王海支支吾吾道:“能不能請蘇夫人先出去一下,是一點不太方便的私事。”
    蘇父便讓蘇母下去看看女兒。
    蘇母離開後,蘇父慈祥地問:“小王,是錢的事嗎?是不是有哪裏不方便,放心說,你跟我一場,隻要能幫我一定幫你。”
    王海看著瘦弱蒼老的蘇父,心裏生起一些不忍。
    說實話這麽多年,蘇父對員工真是沒話說,要不是他被人拿捏住把柄,他是萬萬不會幫著做這種造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