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主的神色沒有變化，他望向過去，沉默片刻後，又再次看向未來。
    下一刻，兩處方向，似同時亮起了光芒，那似乎是目光！
    似有人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正望向這裏！
    尊主依舊平靜如初，不起波瀾。
    他的目光深處有紀元毀滅之景，亦有天地新生之景，一生一滅，涵蓋天地起源與興衰。
    “虛假的，不真實的。”
    尊主負手低語。
    那兩道目光消失，似是被尊主親手熄滅，再沒有出現。
    ……
    墳地很大，華雲飛陪著紅裙少女很久很久，才將所有墳前擺上鮮花。
    明明揮手間就能做到的事，紅裙少女卻要花費這麽多時間，可見她有多在意曾經的那些故人。
    這是她唯一還能與他們溝通的方式了。
    隻有這樣，她才感覺自己還活著。
    “謝謝。”紅裙少女第一次乖乖的說話，和之前瘋魔的樣子判若兩人。
    “不客氣。”華雲飛微笑。
    看著他臉上的笑容，紅裙少女不知為何愣在原地，麵具下，再次流下血淚。
    華雲飛麵色一怔，連忙上前安慰。
    “能不能殺了道無雙？”紅裙少女再次問道。
    “我與他……本就是對手。”華雲飛說道。
    他與道無雙是宿命中的對手。
    兩人是彼此認定的最強對手，唯有擊敗對方，才可稱最強。
    哪怕紅裙少女並未出現，他和道無雙也終會有一戰，且是生死戰。
    兩人雖然如今關係不錯，但他們的心裏很清楚，這一天避免不掉。
    兩人中大概率會有一人死去，另一人會踩著對方所有的成就登上更高的舞台！
    “你能贏過他嗎？”紅裙少女問道。
    “五成勝算吧，他很強，不是輕易可勝過的對手，哪怕能贏，也隻會是險勝。”華雲飛如實說道。
    道無雙是迄今為止唯一一個讓他在同境中都無法全部看透的對手。
    這家夥不是一般的神秘，同時他也是一個演員，你永遠不知道他是否真的認真了，又藏了多少實力和底牌。
    這樣的對手是可怕的，是一個未知數，麵對這樣的人，哪怕是華雲飛，也不可能會擁有十足的把握。
    這隻是論勝負，而若雙方想要殺死對方，隻會付出更大的代價，幾乎難以做到！
    “他死，一切都會變好。”紅裙少女道。
    她的意思是想讓華雲飛現在就去殺死道無雙，解決這個危險因子。
    “他……目前誰也動不了。”華雲飛搖頭。
    道無雙誰能動？
    他真若那麽容易被殺死，就不會一直站在明麵上了。
    他有恃無恐，說明有絕對的底氣。
    想殺他的人，恐怕都會被反殺！
    這個反殺，並非指的道無雙，而是他那幾乎不為人知的恐怖背景！
    光是道無雙的師尊尊主這關，恐怕就難有人能過！
    紅裙少女很失落。
    “你很混亂，為何卻對道無雙的事記得這麽清楚？”華雲飛問出疑惑。
    紅裙少女搖頭。
    華雲飛眯眸，這是不知道還是不想說？
    薑若瑤突然道：“或許……是有人在控製她。”
    她的目光深邃，盯著紅裙少女。
    “有人控製她？”華雲飛深吸一口氣，是真正的紅裙少女嗎？
    紅裙少女曾說，采花、吖吖、紅紅、朵朵都不是真正的她，那說明真正的她還未出現。
    是對方讓紅裙少女拜托自己嗎？
    “可能是。”
    薑若瑤道：“也可能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
    此話一出，華雲飛、宮清顏和幻桃都是一驚，同時看向她。
    薑若瑤道：“她說道無雙能殺死所有人，但她卻跑了出來，這並不合理，所以……讓你殺死道無雙的可能就是……他自己！”
    華雲飛頭皮發麻，宮清顏和幻桃也猛然反應過來，這的確不無可能！
    四人盯著紅裙少女。
    如果紅裙少女能夠躲在這裏，其實是道無雙允許的話，那紅裙少女口中的道無雙，手段與思想就真的有點可怕了！
    他竟讓人殺死自己嗎？
    “是了，如此也能對上道無雙經常說的話，他讓我一定要戰勝他。”華雲飛自語。
    薑若瑤的話將他驚醒。
    他險些陷入誤區，下意識認為是真正的紅裙少女讓紅裙少女這麽做的。
    包括吖吖都是對方的布局。
    但薑若瑤所說的話，也可能是真相！不能忽略！
    但若真是如此的話，道無雙到底在想什麽？他瘋了嗎？
    擁有最強的力量不好嗎？為何要讓人擊敗他，甚至殺死他？
    正常人絕不會有這種要求。
    紅裙少女似乎沒聽到幾人的話，依舊看著華雲飛，希望他能殺死道無雙。
    “或許會有這一天。”華雲飛道。
    這一天，或許是道無雙戰敗身死。
    這一天，也可能是他戰敗身死。
    “背棺人……”
    華雲飛剛想詢問，但在意識到紅裙少女意識不算清醒後，還是選擇了作罷。
    這時，紅裙少女遞給華雲飛一本經文，上麵的字，讓他為之一驚。
    彌天戰法中篇！
    “你怎麽會有……彌天戰法？”華雲飛問道，很是意外。
    他身上就有彌天戰法上篇，是完成簽到任務係統給的。
    這彌天戰法中篇正適合現在的他！
    紅裙少女依舊搖頭，道：“一定要殺死道無雙，一定要……”
    她轉身走向庭院，再次抱來許多鮮花。
    不知不覺間，新一天到來，她該把每座墳前的鮮花換新了。
    華雲飛依舊選擇了幫忙。
    換完鮮花之後，華雲飛問道：“要和我一起離開嗎？我可在自己的世界中為你開辟一座淨土，讓你生活在那裏，無人打擾。”
    不論紅裙少女受誰控製，她都是無辜的，她與吖吖有關聯，他肯定不能不管。
    但是，紅裙少女卻拒絕了。
    “這裏……很好。”紅裙少女說道。
    “也好，以後我會多來看看你。”華雲飛沒有強求，尊重紅裙少女的意願。
    對於如今的她來說，陪著這些墳才是最幸福快樂的事，其他地方她哪裏都不想去。
    華雲飛他們離開庭院後，庭院再次化作了那座不高的山巒，毫不起眼。
    宗卷竹簡再次出現，落在華雲飛掌心。
    “我何時才能成為執棋手？”華雲飛道，天地太高，他的路還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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