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懷安這畫技可真是巧奪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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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論是我,還是懷安,抑或是沈眉,沈珠,還有那些姨娘。現在誰沒有見識到,他冷漠無情的麵目?他就不怕,這府裏的人,與他離心離德?”
    “殿下,你有沒有發現,沈從山一直都在隱忍。不管是什麽事情,他都是一味的避讓,順從。他表現出來對你極為的恭敬,事事都忌憚你,無時無刻不想討好你……以他這樣的品性,當初他是怎麽當上北晉丞相的?”
    顧宸淵還以為,她在為郭管家的死,有些耿耿於懷呢。
    原來,她是顧慮沈從山的事情。
    他抬手,輕輕的撫摸著她柔軟的發絲。
    “沈從山他就是一個左右逢源,見風使舵的圓滑之人。他的處事準則就是,不得罪任何有勢力的人。他會極盡討好,那些他認為能夠給他榮耀的人,他早就沒了年輕時的意氣風發,才華橫溢的模樣。”
    “這些年的官場生活,他混得如魚得水,再也沒有為國為民的赤誠之心。他年輕的時候,孤聽父皇說,他是一個極有才華,有抱負有想法的人。可是隨著他浸淫官場多年,他漸漸的變了。他早就忘了自己的初心,早就磨掉了身上所有的菱角。”
    沈黛卻搖了搖頭,苦澀一笑。
    “不,他不是變了,他是一點點的展露出了原本的自己。”
    “今日我看著他對郭管家用如此的殘忍的方式行刑,我就突然想到了自己。我身上流淌著他的血,我也和他一樣的殘忍無情。你中毒的時候,我在審問那些可疑人的時候,我也用了極為殘忍的方式。”
    “那時候我的內心不是忐忑,不是不安,而是一種難以言喻的興奮與激動,好似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一樣。我居然在渴望血腥,渴求刺激。看著那些人痛苦,絕望,我居然會覺得愉悅舒心?”
    顧宸淵的目光一沉,這才是她心情不悅的症狀所在吧。
    沈從山的狠辣,在一定程度上,確實帶給沈黛自我貶低的心理。
    她看不上沈從山,卻又不得不承認,自己骨子裏流淌著屬於沈從山的血,她是和他一樣,都是無情冷血,極為冷酷殘忍的同類人。
    顧宸淵莫名的有些心疼沈黛。
    他將她緊緊的摟在懷裏,溫聲安撫:“不,你和他不一樣。黛兒,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要保護你在乎的人。而他,就是為了自己,他極為自私自利,他所做的一切,都在將他的家人,一步步推離他的身邊。”
    “孤與懷安不同,我們是隨著時間的積累與沉澱,與你能建築起更加堅固的感情堡壘。你是一個有血有肉,有喜悅,也有憤怒,有恨,有需要發泄的人。”
    “你和沈從山從本質上就有很大的不同。你不要自我貶低……在孤心裏,你是這世上最好的女子。再沒人,能與你匹敵。孤相信,在懷安心裏,你也是他最好的姐姐。”
    提到沈懷安,沈黛原本低沉的情緒,瞬間多了幾分愉悅。
    她拿了一幅畫,遞給顧宸淵讓他看。
    “懷安這幾日,日夜不休給我畫了一幅畫,我沒想到他的畫技,居然如此的精湛。在他筆下的我,顯得是那麽美麗動人。”
    顧宸淵接過,極為認真的觀摩起來。
    他眼底閃過幾分讚賞的亮光:“這是懷安獨立完成的?”
    沈黛的臉上不禁露出驕傲的神色:“自然是他獨立完成的,怎麽樣,他的畫技如何?”
    “無論是筆鋒,還是線條,抑或是他畫出的意境,皆都塑造出了一個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的你。黛兒,懷安這畫技,可真是巧奪天工,無比精湛啊。放到那些大家麵前,應該也毫不遜色。”顧宸淵捧著那幅畫,一時間有些愛不釋手。
    沈黛沉鬱的心情,瞬間煙消雲散。
    她原本荒蕪的內心,緩緩的注入一股暖流。
    顧宸淵說的沒錯,她與沈從山其實存在很大的不同。
    她所做的那些事,都是為了守護自己在乎的人。為了她所愛的人,不管讓她做什麽,她皆都義無反顧。
    人不犯她她不犯人,人若犯她,傷害她在乎的人,她定然會毫不猶豫,用這世上最殘酷的手段,讓其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顧宸淵臨走的時候,極為是耍賴般,將那幅畫給順走了。
    沈黛極為無奈,她哭笑不得。還是第一次看到,顧宸淵這樣死皮賴臉的模樣。
    她原以為,這件事就此結束。
    哪曾想到,第二日顧宸淵就借著長公主的手,請了一個名滿北晉的大畫家項楚,教授給沈懷安更多的畫畫技能。
    沈懷安頗為激動,這一整天都與項楚待在一處,討教各種畫畫技能。
    沈黛很是高興,有了項楚這個大畫家的加持,以後懷安的仕途之路,會更加的一帆風順。
    他現在隻要潛心用功讀書,將來他一定會一飛衝天,成為北晉朝堂的中流砥柱。
    ——
    三姨娘這邊,一直都在等著沈眉那邊的消息。
    沈珠受傷破重,這一夜幾乎都處於昏迷。
    大夫給她包紮了傷口,三姨娘衣不解帶,徹夜守在床邊,伺候著沈珠。
    臨到天亮時分,沈珠終於從昏迷中悠悠醒轉。
    她看見三姨娘守在旁邊,她沙啞著聲音,哽咽哭道:“姨娘,你救我,你去向父親,向三姐求情,讓他們去求太子,讓太子饒我一命。”
    “我有一種預感,太子殿下他不會饒了我的。姨娘我怕,你一定要想法子,讓太子饒了我啊。”
    三姨娘心疼壞了,珠兒反反複複,都是在說這些話。
    可想而知,這次的事情帶給她的刺激與傷害,會有多大。
    她抬起衣袖,擦了擦臉上的淚痕。
    她握著沈珠的手,低聲安撫:“放心吧,姨娘會想法子救你的。珠兒別怕啊,有姨娘在,沒人能傷的了你的。”
    沈珠卻覺得,三姨娘是在敷衍她。
    她並沒有正麵回答自己的問題,沈珠心裏忐忑惶恐到了極致。
    她緊緊的攥著三姨娘的手,一字一頓囑咐:“姨娘,你聽我的,你不要求其他人,隻去求三姐。唯有三姐,才能在太子殿過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