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克莉絲震驚加茫然，甚至還有些恐懼，菲洛米娜急忙說道：“他不告訴你肯定有不告訴你的理由，相信我，他能對陌生人伸出援助之手，絕對是個好人，他會負責的。”
    “我知道他是個好人，我隻是……”
    想到維羅妮卡和韋恩錯綜複雜的關係，克莉絲一臉懵逼，這麽重要的事，兩兄妹不可能不知道。
    換言之，他們明明知道還……
    這就是上流社會嗎，太荒唐了！
    克莉絲持續震驚中，小嘴張得合不攏，特別可愛。
    在菲洛米娜眼中，這是少女愛情觀崩塌的節奏，她後悔自己不該多嘴，轉而一想，韋恩沒有告知真實身份，擺明了準備提上褲子翻臉不認人，未來蘭道家族的夫人不會是克莉絲。
    她繼續慫恿少女跳火坑，隻會造就一個悲劇。
    “但為了教會……”
    菲洛米娜咬咬牙，正準備強行下令，突然心頭驚醒，她真的老了，行事風格越來越像惡毒的老巫婆。
    她歎了口氣，拍拍克莉絲的肩膀：“算了吧，這份責任本不該由你來承擔，做好自己就行，不必付出太多。”
    克莉絲回過神，完全跟不上菲洛米娜的節奏，不明所以：“大祭司，複仇計劃取消了？”
    為什麽要取消，計劃很完美啊，韋恩和維羅妮卡注定走不到一起，沒了這個競爭對手，她優勢很大。
    什麽，薇莉？
    小小薇莉可笑可笑，略施小計便可降服。
    正想著，克莉絲發現節奏不對，之前沒察覺，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居然想到主動競爭了。
    也不能叫主動，她是為了教會，不是真喜歡。
    而且維羅妮卡的確不行……
    沒錯，就是這樣！
    “大祭司，我認為計劃可以執行。”
    克莉絲鼓足勇氣，主動請纓道：“請相信我，為了教會，為了女神，我一定會把失去的東西拿回來。”
    菲洛米娜擺擺手，多好的孩子，不該接觸這麽肮髒的世界，克莉絲越是堅決，她越是深感罪孽深重，最後直接否定了計劃。
    克莉絲一臉失望坐下，沒了外界壓力，她又找不到主動競爭的勇氣了。
    “今天的事情不要說出去，任何人，包括你的養母都不能說，尤其是韋恩，絕不能告訴他。”菲洛米娜叮囑道。
    克莉絲點點頭。
    這時，菲洛米娜又說道：“之前是我欠缺考慮了，韋恩或許是個好人，但不是個好男人，不值得你傾心，趁現在還來得及，再陷下去，你會後悔的。”
    這是菲洛米娜的肺腑之言，渣男隻是隨便玩玩，勸克莉絲盡早抽身。
    “大祭司，您是不是誤會什麽了？”
    克莉絲傻眼，她當然知道韋恩是個色鬼，但是吧……沒有菲洛米娜描述得這麽誇張。
    “隨便伱吧，該說的我都說了。”
    菲洛米娜擺擺手，緊接著問道：“你們兩個……發展到哪一步了？”
    克莉絲臉色一紅：“隻是普通朋友，還沒開始發展。”
    信你才怪，明明都這樣和那樣了！
    菲洛米娜不信，小聲對克莉絲道：“別怕，拋開教會的關係，這是長輩對你的關心，不想讓你吃虧。”
    “也沒吃多少虧……”克莉絲小聲嘀咕。
    “那就是吃了。”
    菲洛米娜在克莉絲耳邊道：“那個過沒……”
    “沒有。”
    克莉絲斷然否定，為韋恩證明道：“韋恩不是色……他不是那種色鬼，他很紳……”
    話到一半，克莉絲說不下去了，索性以信仰為誓，講明韋恩沒對她做過過分的事。
    “親過嗎？”
    “也沒有，隻摸了下手，沒有其他身體接觸。”克莉絲低下頭，耳朵根很紅。
    什麽嘛，一副很有經驗的樣子，敢情你也是個純情少女。
    菲洛米娜撇撇嘴，說半天，對麵啥也不是，裝模作樣害她出糗。
    她並不討厭，和年輕人在一起討論愛情，感覺自己也變年輕了，便說道：“計劃暫且擱置，未來一段時間我會和韋恩朝夕相處，我先觀察一下，如果他真是個好男人，你再執行計劃不遲。”
    “啊？”
    克莉絲張大嘴巴，她不清楚大祭司用什麽方式觀察，隻知道韋恩不懂拒絕，白給的好處向來多多益善，這倆人朝夕相處，沒事也有事了。
    “大祭司，韋恩他騙女……”
    “我意已決，就這麽定了。”
    菲洛米娜直接拍板，無論如何，她都要把月光教會的東西奪回來。
    白銀階段就能拒絕星空巨獸的汙染，還可以幫別人拒絕，黃金階段呢，是不是自由出入星空不會瘋狂？
    本就是月光教會的天才，付出再多代價也值得。
    菲洛米娜看了克莉絲一眼，小丫頭別慌，不會搶你的男朋友，大祭司我前麵探探路，掃清了障礙你再上。
    障礙很多，首當其衝是魔法部。
    這個好解決，韋恩對魔法部不滿，魔法部對韋恩不滿，稍加離間就散了。
    這一步她會親自出手！
    其次是自然教會，最大的麻煩。
    菲洛米娜想了很多，她知道韋恩是天才，自然教會肯定也知道，希菲大祭司親自下場搶人就是證明。
    她雖然是先來的，但魔法界不講道理隻講實力，硬搶很難成功，還是要通過信仰魔法拉攏。
    這一步，她會交給克莉絲執行。
    但前提是，不能把孩子往火坑裏推，上流社會很肮髒，得由她親自確認一遍。
    望著克莉絲離去的背影，菲洛米娜緊皺眉頭，如果兩邊都是好孩子，計劃可以順利執行，可如果韋恩隻是一個下流的上流人，那該如何是好？
    “上流也要爭取，他值得這個代價！”
    菲洛米娜作出決定，先對魔法部開刀，撕開信任裂痕，斬斷拉絲，讓魔法部徹底放棄韋恩。
    “哼，這是你們主動送來的善意，我就不客氣了……”
    ……
    克莉絲這邊，離開辦公室之後遇到了養母多琳，後者詢問大祭司交代了什麽，她不便多言，隻說是一些關於形象大使的情報。
    說完，逃也似的離開了教會據點，直奔蘭道莊園而去。
    走到半路，克莉絲停下腳步，兄妹二人知道彼此的關係，裝傻充愣無非是放不下，她當麵挑明，隻會和兩個朋友漸行漸遠。
    “太亂了，希望他們別太過分，犯下不能犯的錯誤。”克莉絲感覺肩頭責任很重，她得看緊點，否則兄妹釀成悲劇，她也不好受。
    至於韋恩是繼承人的另一種可能，克莉絲先入為主，聽信專業情報，沒往那方麵想。
    她見過奧斯頓，不得不說，真的太像了，像到維羅妮卡才是撿來的。
    “咦，維羅妮卡該不會是撿來的吧？”
    ————
    時間來到兩點，下午茶時間。
    韋恩驅車抵達莊園，在雙胞胎女魔法師的監護下，坐在客廳喝茶，等待菲洛米娜化妝完畢。
    菲洛米娜大概是韋恩遇到最在乎外貌儀態的女魔法師了，他覺得沒必要，對方很美，不化妝也是絕色。
    黃金法師的生命本質強大，隻要本人願意，青春永駐，注定和衰老不沾邊，菲洛米娜如此執著，無非是心理作祟。
    她覺得自己老了，失去年輕的心態，信心不足。
    半小時後，菲洛米娜施施然走下樓，精致的妝容令她更加美豔動人。
    韋恩偷偷驚豔了一下，但不知怎麽的，可能是見過對方的觸手形態，失去了最開始的初戀的悸動。
    遲到的下午茶訂在西區高檔酒店，之後是兩個小時的觀光旅遊，菲洛米娜拍了很多照片，記錄自己的盛世美顏。
    晚上七點，兩人享用了正宗的法餐，驅車去往音樂廳。
    韋恩出手闊綽，下午茶、晚餐、音樂劇三場全是包場，主打一個壕無人性。
    走公賬，魔法部報銷，沒必要給那群爛人省錢。
    ……
    音樂廳。
    上演著可能是哈姆雷特的音樂劇，分四幕，總時長在三個半小時。
    長得離譜！
    菲洛米娜拒絕了視野更好的包廂，選擇靠近舞台的一樓，笑眯眯坐在了韋恩身邊，並挽住了他的胳膊。
    韋恩瞄了一眼對方，直白道：“大祭司，這招對我沒用，別浪費表情了，換個年輕點的，機場那幾個小姑娘就不錯，她們值得擁有我。”
    “叫我米娜。”
    “好的，大祭司。”
    “米娜！”
    “知道了，大祭司！”
    “……”
    菲洛米娜翻翻白眼，正想說點什麽，便看到韋恩消極怠工，倒頭歪向一旁，假裝自己睡著了。
    “這可不是紳士該有的行為。”
    “紳士喜歡看電影，不喜歡音樂劇。”韋恩在睡夢中回道。
    “那明天去看電影。”
    菲洛米娜一臉期待，演技和舞台上的演員相比絲毫不落下風。
    韋恩沒回話，打起了呼嚕。
    菲洛米娜眉頭微蹙，兩根手指捏住韋恩的胳膊，微微旋轉了一下，提醒道：“如果你沒有讓我滿意，魔法部那邊我不會保持沉默。”
    知道了，這就堵住你的嘴！
    韋恩一下不困了，挺直腰板陪菲洛米娜看戲，雙目茫然，不知道上麵唱的是什麽。
    廢話連篇，台詞蹩腳，主打一個矯情，看了半晌才明白，今天演王子複仇記。
    還不如金剛呢！
    說到金剛，電影還沒公映，問就是快了，再問就是走流程。
    “你不喜歡音樂劇，還是不喜歡和我一起看音樂劇？”
    “大祭司，一切都是魔法部的任務，我會讓你滿意。也請你收斂一點，別撩了，他們不是傻瓜，你騙不了誰，吃虧的還是你。”
    韋恩好言相勸，胳膊上軟軟的，很舒服，但他並不喜歡這種虛假的親密，如果是三艘船，哪怕是莫娜，他都樂於享受。
    菲洛米娜不太行，厚厚的妝容好似一張麵具，貼心的時候隻會讓他感覺膈應。
    韋恩眼前一亮，想明了初戀為何會消失。
    妝太厚了，感覺自己在和老阿姨約會，小頭忌憚隨時可能出現的擦鞭球，大頭聽小頭的話，所以提不起精神。
    雙核處理器是這樣子的！
    “韋恩，今天我收到一個很重要的情報。”
    “什麽情報，和魔法部的叛徒有關嗎？”韋恩來了精神，這下真不困了。
    “看戲吧，看完了再說。”
    “……”
    嘿，你這個老娘們，信不信一拳打爆你的麵具？
    韋恩哼哼唧唧，菲洛米娜嘴角帶笑：“王子的複仇，奪回他失去的一切，你不覺得這一幕很眼熟嗎？”
    韋恩不知道對方在說什麽，敷衍點了點頭，你胸大，說什麽就是什麽。
    晚上十一點，漫長的音樂劇落幕，韋恩麻木跟著菲洛米娜離開。
    粗人一個，藝術細菌有限，欣賞不了這麽高端的廢話文學。
    菲洛米娜倒是很開心，攬著韋恩的胳膊，一副他倆有一腿的架勢，想盡辦法往韋恩身上潑髒水。
    韋恩沒有拒絕，軟是真的軟，香也是真的香，至於魔法部會不會懷疑什麽。
    這不是你們要求的嗎，盡一切可能讓她滿意。
    黑色轎車返回莊園，韋恩正準備告辭，又被雙重封印擋在了客廳，他也懶得裝了，踢掉腳上的皮鞋，四仰八叉癱坐在沙發上。
    菲洛米娜沐浴完畢，穿著睡袍來到客廳，看她手裏拎著的化妝箱，韋恩代入感極佳，忍不住笑出了聲。
    “有什麽問題嗎？”
    菲洛米娜緊了緊衣領，誤以為自己走光了。
    “不，沒有任何問題，說句冒犯的話，希望大祭司不要介意。”
    韋恩盯著菲洛米娜的臉，非常認真道：“您不化妝比化妝更美，歲月在您身上停下了腳步，並沒有讓絢爛的青春褪色，反倒因為成熟氣質的沉澱，讓您的魅力更加驚人。”
    菲洛米娜輕咦一聲，想聽，再來點。
    韋恩很給麵子，對10月27日的初戀道：“真正的美人永不凋零，不會被時間打敗，您就是這樣的美人。”
    菲洛米娜聽得芳心大悅，明知道韋恩故意說好話，還是忍不住信了。
    韋恩翻翻白眼，見對方既沒有歡呼雀躍，也沒有臉紅嬌羞，就知道那張麵具還在，阿姨太麻煩了，他還是喜歡剛出校門的女大學生。
    菲洛米娜放下化妝箱，坐在韋恩對麵，取出晚霜擦拭：“今晚就不用離開了，你明白我的意思，魔法部不要你，我要，你們之間本就沒什麽信任，經不起考驗。”
    “太明顯了。”
    韋恩忍不住出主意：“否認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真相隻會被否認，不會被光明正大公布。你和我越親密，魔法部越信任我，聽我的，每天和我保持一定距離，肯定能成。”
    菲洛米娜笑而不語，浴袍衣擺滑落，晚霜塗抹長腿。
    韋恩目不斜視，熱心道：“要幫忙嗎，這種粗活還是我來比較合適。”
    “這就是你所謂的距離？”
    “不，這是對您魅力的尊重！”
    “……”
    菲洛米娜翻了翻白眼，這男人嘴裏沒一句實話，克莉絲隻會被耍得團團轉，還是她來比較穩妥。
    她移步坐在韋恩身邊，將晚霜遞了過去。
    不是吧，阿姨，你來真的？
    韋恩驚訝萬分，他知道英雄救美有加成，但沒想到加了這麽多分。
    有古怪！
    他看了看手裏的晚霜，又看了看麵前的長腿，雙核處理器運轉，果斷摸了上去。
    我倒要看看有什麽古怪！
    菲洛米娜眼皮一跳，雖然但是，想換克莉絲來執行計劃了。
    為了掩飾尷尬，表明自己是個過來人，她微微一笑，大大方方抬腳點在韋恩胸口：“我今天得到了一則情報，你本該是月光教會的信徒，被自然教會搶走了。”
    “……”
    “別看了，問你話呢！”
    菲洛米娜沒好氣收回腿，麻煩演一下帶帶節奏，她這邊沒氣氛了。
    收了兩下，愣是沒收回來了。
    韋恩握住胸前的腳腕，看點太多，百忙之中抽空敷衍道：“是有這麽一說，但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往事不提也罷，現在更不用提，死亡、天父、自然、太陽等等都在排隊，老長了。
    反倒是先來的月光，比黑暗都不如，啥也不是。
    想讓他回去……
    得加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