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太猖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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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後,黎淵果斷沒繼續等下去,結了賬就回去鍛兵鋪。
    給於金四人安排到隔壁房間,黎淵回屋,關上門,這才就著油燈翻閱起王佩瑤的情報。
    這半年裏,府城發生了不少事,最初的六大家族如今隻剩四個,趙家之後,又一個大家族被滅,原因是舉行血祭,端木生親自動手。
    黎淵翻閱著情報,心驚於府城這些家族的大膽,又覺得這些家族,包括邪神教,行事都難說的上縝密。
    不過,想想神兵穀,他又有些釋然了。
    黎淵心下感歎。
    再大的體製也是由人組成的,是人就有自己的小九九,這是不可控的。
    收起情報,黎淵舒展筋骨,掌馭起‘靈猿槍法根本圖",以錘為槍,緩慢推動。
    哪怕是被老雷、老虎盯著打造上品名器級內甲,最忙碌的那一個多月,他也沒忘記改易根骨。
    半個多月前,他已然養出‘虎威勁",改易出熊掌虎尾,根骨已至十五形。
    但他發現,大龍形改易之後,再多出兩形變化也不如之前那麽明顯,或者說,還沒到下個節點。
    黎淵動作緩慢,重錘如槍,他此刻雖沒有‘舉重若輕"的掌馭加持,卻也已經把握住了舉重若輕的精髓。
    經年累月的加持,最終將掌馭效果融入自身,這是他一直在嚐試,且真個初步做到了的。
    徐推槍法,黎淵心中也揣測著。
    老韓留下的那本根骨論中並未提及,他也隻能自己嚐試摸索。
    呼~
    許久之後,黎淵放下錘,又更換了掌馭開始徐推兵體勢。
    諸多錘法天賦的疊加加持下,他的錘法也是突飛猛進,兵道鬥殺錘這門號稱五大秘傳中最難練的上乘武功,也已到了大成門前。
    兵道鬥殺錘有打法八十一,殺招卻隻有一式,錘兵堂數十弟子,掌握這一式殺招的不過三分之一。
    且無不是入門十五年、二十年以上的老弟子。
    而他用時不過一年多。
    打了數套兵體勢,黎淵方才停下,內勁一震,將汗珠震落,這才隨意擦洗了一下,吞服幾枚增血丹,溫養血氣。
    突然,黎淵心頭一動,而院外,也傳來了腳步聲。
    黎淵推開門,正瞧見於金四人早已持刀劍而出。
    於金壓低聲音,獨臂握刀:
    幾個老卒都點點頭,雖然城中有著喊殺聲,卻沒有半點想去查看的意思。
    黎淵拱手道謝,他自然也沒去探查的意思,隻是懷疑此事和經叔虎有關。
    那頭老虎常年不下山,突然下山肯定有事要辦。
    於金跳上屋頂,環顧四周夜色,眼皮微挑,那喊殺聲似乎是從府衙那邊傳來的?
    黎淵再次謝過,也不說更多客套話,轉身回了屋子。
    他打出上品名器的消息轟動了很多天,引起的變化也很多,內外門諸多弟子不說,諸多護法、張老,包括於金等人的態度也變化許多。
    吹滅燈火,黎淵合衣躺下,心下自然是知道原因的。
    神兵穀七百年不出神匠,但神匠的重要性卻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點,從萬川一脈多次出入神兵穀就可見一斑。
    哪怕上一代鑄兵穀大長老因他們鬱鬱而終,也沒人敢真個報複。
    隻是……
    心下嘀咕著,黎淵緩緩閉眼。
    ……
    一夜無話,黎淵睡的香甜,他發現自己的睡眠質量越來越好,攏共四個小時就精神抖索,再睡不著。
    不過他少見的沒起,而是懶洋洋的躺到天色大亮,方才起來。
    黎淵躺了好一會兒,才起來站了會兵體勢,這才打水,洗涮。
    院子裏,於金幾人也都蹲著刷牙。
    府城的牙刷是上好的狼毛製成,類似毛筆,刷牙時配上精鹽、香草之類。
    單單是刷牙用的東西,就遠超縣城的大小家族。
    黎淵還在漱口,就聽到了急匆匆的腳步,鍛兵鋪的一個主事一臉惶恐不安的跑來後院:
    於金幾人對視一眼,皆站起身來:
    黎淵吐出漱口水,站起身來。
    那主事有些語無倫次,似乎受到了巨大的驚嚇:
    黎淵有些驚疑,前段時間神兵穀那麽大動靜的肅查,還有殺手敢冒險出手?
    還是刺殺府主?
    對於府主汪昭之,黎淵僅有的印象就是他去過府城的‘千眼菩薩廟",除此之外,那位府主著實沒什麽存在感。
    那主事額頭見汗。
    前一任府主死了不過兩三年,新任府主就又死了,這未免也太高危了些。
    於金臉色也變了,汪昭之也就罷了,那林甲可是通脈大成的高手。
    幾個老卒麵麵相覷,神色頗有凝重,這個時間府主被殺,很難不讓他們想到三元塢。
    黎淵也有些心驚。
    鎮武堂名義上是朝廷監察天下的暴力機關,雖然在府城並不如何顯眼,實際上,這是直通大運朝廷的機構。
    據他所知,那林甲可也是通脈大成的高手,整個蟄龍府比他武功更高的也沒有幾個。
    於金反應很快,察覺到府城不安全,立馬就準備帶黎淵回山。
    黎淵還沒回話,就聽到咳嗽聲。
    一夜未見的經叔虎從外麵慢悠悠的走了過來,麵色紅潤,似乎心情不錯。
    見得經叔虎,於金等人紛紛行禮。
    黎淵心下一動,將那主事匯報的話複述了一遍。
    經叔虎頓時變了臉,勃然大怒:
    不是他幹的?
    以己度人,黎淵是有些懷疑的,但見他怒氣衝衝不似作假,心裏又有些犯嘀咕。
    難道府城還隱藏著一尊通脈大成的殺手?
    經叔虎麵沉如水,拂袖而去。
    黎淵等人麵麵相覷,也都紛紛跟上。
    ……
    府城早已戒嚴,城衛、神衛三五成群,搜尋著一條條街道。
    府衙所在,更是早已被封鎖。
    當任驚飛匆匆趕來時,隻一眼掃過,就不由得目眥欲裂,腦海嗡鳴一聲:
    遍地的屍體裏,府城六大捕頭就占了兩對半!
    一幹衙役也都臉色煞白。
    任驚飛噴出一口逆血,整個人都有些搖晃,好一會,才眼神淩厲的看向仵作:
    那仵作約莫五六十歲,也是積年的老吏,臉色雖白,卻也還勉強維持著平靜:
    低沉的聲音從府衙外傳來,任驚飛心頭一震,忙躬身:
    身披重甲的蒙戰跨步而來,眸光如刀,掃視著遍地的屍身,麵沉如水。
    府衙內一片嘈雜。
    蒙戰麵皮抽動,掃視著屍身,以及四處飛濺的血跡。
    這時,一個灰衣青年從牆上跳落下來,指了指汪昭之兩分的屍身:
    灰衣青年穿梭在大廳內外,似乎身臨其境般複述著昨夜之戰。
    蒙戰沉著臉不發一言。
    最後,那灰衣青年總結:
    話到此處,他看了一眼牆角處被衙役們看押著的目擊者:
    蒙戰不置可否,正想說什麽,突然聽得門外傳來吵嚷聲。
    不多時,黎淵跟著滿臉怒火的經叔虎走進院子,一幹衙役苦著臉,哪裏攔得住?
    經叔虎須發皆張,滿身的怒氣讓黎淵都退後了好些步,不免讓人懷疑他是不是與哪個死者有莫逆之交。
    這情緒未免太濃烈了些……
    蒙戰麵皮一抽,又很快恢複平靜:
    他冷眼掃過經叔虎,麵無表情:
    經叔虎掃視著一地的屍體,眼神冷煞:
    呼!
    滿地屍體間,兩人冷眼對視,黎淵都像是感覺到了濃烈的煞氣,眼皮一跳。
    他發現,他可能忽略了看上去並沒什麽存在感的朝廷。
    隻看那蒙戰的態度,顯然朝廷與宗門之間的關係,比他想的都還要惡劣。
    這都不止是針鋒相對了……
    片刻後,蒙戰垂下眼瞼,語氣恢複平靜:
    說罷,他也不看經叔虎,轉身離去。
    任驚飛等一幹人也都回過神,就要離開,卻被經叔虎喚住。
    經叔虎歎了口氣:
    任驚飛拱拱手,麵無表情的退下,心裏有些後怕,若不是昨夜突發事件,他隻怕也是眾多死屍裏的一個。
    經叔虎深深的看了一眼任驚飛,帶著黎淵等人在院子裏檢查屍身。
    經叔虎點指著屍體,麵色沉凝。
    大高手!
    黎淵越看越是心驚。
    隻從地上的痕跡都能看出來,絕大多數人根本沒有反應就被殺掉了。
    包括那五個早已易形,聲名在外的捕頭。
    真正的戰場,在後院,那位鎮武堂副堂主最後死於此地,卻見得假山破碎,亭台樓閣坍塌處處,
    直像是狂風過境,一片狼藉。
    林甲的屍體早已被收走,可隻從點點血跡就可看出,其人死相隻怕是極為淒慘。
    黎淵從地上看到了未幹的腦漿,以及內髒、骨骼碎片……
    帶著黎淵轉悠了一圈後,經叔虎方才拂袖轉身,似強壓著怒火離開。
    ‘該不會真是他動的手吧?"
    黎淵心下越發懷疑了,這明著像是指點自己,但也像是行凶者在檢查自己是不是有什麽遺漏……
    臨走時,附近的衙役聽到了那位神兵穀長老的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