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斷你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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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舒的渾身濕了水,但身外披掛了一件外披,將她一身貼身的濕潤衣裙給全數遮擋住。
    走到殿中,向著皇後便是行了一禮。
    “臣女裴舒拜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金安。”
    皇後瞧了一眼裴舒那身上的外披,那是巡邏統領的外披。
    裴舒在京城之中的惡名,她也是有耳聞的。心中下意識的也多了幾分厭惡,若不是她身為皇後,做事須得公允,她已然不想聽她多說什麽。
    “你是裴家的小姐?你怎麽身上濕漉漉的,如此狼狽?在宮中可是發生了什麽?”
    裴舒抬頭,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還當真添了幾分楚楚可憐的模樣。
    “皇後娘娘,有人要害我,還請皇後娘娘替我做主。”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偏偏裴舒又是一番遭了迫害的模樣,說出口的話,無形的便讓人信服了幾分。
    裴舒一臉驚恐不安的樣子:“臣女因覺得有些氣悶,便是在宮中的望月湖邊小坐一下想透透氣。誰知背後忽然被人推了一下,便是掉入了水中。若不是有宮中巡邏侍衛及時出現將臣女給救了起來,臣女此刻隻怕已經是一命嗚呼了。”
    說罷,掩麵盈盈的哭著。
    裴錦對於裴舒的出現已然是驚疑不定了,再聽著裴舒的話時,更是用眼角的餘光瞧向了一旁的柳青。
    柳青不安,向著裴錦搖了搖頭。
    皇後聽聞後宮之中竟然發生了這等害人性命的事情,並且是發生在她的品香宴上,神色更是冷了幾分。
    “裴家娘子,那你可有瞧見是誰,將你推下水的嗎?”
    裴舒搖了搖頭:“臣女不曾瞧見。”
    裴舒心中剛剛鬆了一口氣,裴舒又是開了口:“不過,臣女落水時。曾抓到了那人的衣袖,竟然是帶下了一方帕子。還請娘娘明鑒。”
    裴舒從衣袖中取出一方手帕,藍底繡柳葉,整個帕子倒也是精巧。
    在場的人無不伸長了脖子,好奇的瞧過去。
    柳青用眼角的餘光瞧過去,隻是一眼,便是嚇的險些連魂兒都沒有了。因著,那帕子不是別人的,正是她的。
    “誒,那不是裴錦小姐身邊柳青的貼身帕子嗎?”
    “是啊,你這一說倒也是認出來了。”
    “難不成,將裴大小姐推入水中的,其實是柳青?”
    裴舒還哭著,抬起手擦著淚。恰恰好的掩下了眼底的悲與恨。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所以今生,她不會再有任何容忍與退讓。裴錦既然敢對她出手,就要做好被她報複的心理準備。
    “姐姐,你沒事可真的太好了。”
    聲音如仙樂臨凡,聽著便讓人覺得心情好像平複。
    裴舒抬頭,裴錦已然淚眼朦朧的抓住了裴舒的手,不知道的,還當真以為這個二妹妹因為重新見到她,喜極而泣了。
    裴錦似是哭的有些喘不上起來:“妹妹聽柳青說,姐姐不見了蹤影。正是要與皇後娘娘說,前去找姐姐的,萬幸妹妹是回來了,不然我當真是不知道該如何回去與母親交待了。”
    裴舒:“是好交待的。”
    裴錦一愣:“誒?”
    裴舒指著柳青,眼中似全然是驚懼:“姐姐,此等惡奴竟然敢做出謀害主子的事情,可是料想她那一個奴婢,就算是有天大的膽子,憑她一人也不敢做出這種事情來……”
    裴錦聽的頭皮一緊,她這是要說,這一切與她有關嗎?
    忽的,自己的一雙手被裴舒緊緊握住,裴舒正滿眼熱淚的瞧著自己:“妹妹待我極好,我必然相信不會是姐姐指使了此事。定然是有人收買了柳青,想要借著此事來挑撥我們姐妹的感情。”
    裴舒又是看向了皇後:“皇後娘娘,還請您定要嚴加拷問了這黑心肝的東西,讓那慎刑司中刑罰一一過了一遍,怕才能講出真話。”
    裴錦隻是愣了片刻,心中猛然明白了過來裴舒這麽做的目的。
    柳青是她身邊的貼身丫頭,許多事情她最是知曉。若是真進了牢獄中,受了重刑,就算她再怎麽忠心與自己,怕也是將什麽事情都給交待的一清二楚了。
    她不能不保柳青,可偏生裴舒的話字字句句將自己全都給堵死了。連為柳青求情都做不到,不然就是給自己染上一身騷來。
    可真任由柳青被帶下去,那她的那些秘密,也是要瞞不住了。
    柳青聽著裴舒的話,渾身抖的和篩糠似的,連忙抓住了一旁的裴錦。
    “小姐,救救我。此事當真是與奴婢無關啊。奴婢明明連見都沒有見到大小姐。又怎麽會推了小姐入水。至於那帕子,奴婢當真是不知曉啊。”
    裴錦心中本就有保下柳青的念頭,正是要開口說些什麽,便是被裴舒給打斷了。
    “妹妹,難道還要為此等刁奴求情嗎?”
    裴舒眼角含淚,將可憐無助做到了極致,可不知怎麽的,裴錦看著裴舒。
    雖然她還是和以往一樣,依然肥笨如豬,癡傻模樣。
    但她好像就是不同了,以往的裴舒驕縱又自卑,說話也直來直去,從來不會今日這般綿裏藏針。處處將她給堵的說不出話來。
    裴舒低垂著眉眼,很好的將眼中的那一絲狠厲給掩藏了下去:“我知道妹妹心地良善,柳青又是在妹妹身邊跟了許久的老人了。可越是這樣,就越是不能放縱了她,免得釀下大禍啊。”
    裴錦的話,梗在了喉頭,竟然是覺得如何都說不出來了。
    她明知道裴舒的落水與她毫無關係,可是她此時若是解釋,就必然要牽扯出她蓄意讓裴舒失身穢亂宮闈這件事情。
    任由柳青被帶走,事情會瞞不住。
    可若是她一味替柳青求情,更會引來嫌疑。
    怎麽辦……究竟怎麽辦才好……
    “皇嫂這裏好生熱鬧,一個品香宴竟然鬧出這麽大的動靜。一個下作的婢子罷了,拖出去打死不就是了。”
    裴舒一愣,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在逆流,冷的讓她發顫。
    因為,那聲音簡直太過熟悉,是她一輩子都忘不了的那個人。
    奪她夫婿,害她全族之人——定寧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