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抓在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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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香氣……”
青瓷滿臉的不可置信。
裴舒聲音沒有什麽波瀾,仿佛平靜敘述的隻是別人的故事,與自己無關似的。
“今日你說要帶我去花園中散步時,你走近我,要攙扶我的時。我聞到了你身上的香味,我許是沒什麽大本事,嗅覺卻極為的靈敏。”
“你身上的那股香氣極為的淡,旁人許是聞不到了。但我卻聞的很清楚。這香氣中有青檀,龍元散,桃蕊尖等香料的氣息。但這些香料並不便宜,能夠用上這些材料來做熏香的,要麽是高門大戶,要麽是極為金貴的地方。”
“而我若是沒有記錯的話,在京城之中。用的起這等香料的,隻有一個地方,那就是——萬寶齋。”
裴舒一點點的翻動著桌子上,那一本她從管家那裏拓印過來的名冊,細細的道:“可我看過你的身家,你家中的條件並沒不好。你去萬寶齋購買什麽東西,自是不可能。那麽唯有的可能便是,你是去萬寶齋變賣了什麽東西,對嗎?”
“若是我再往下想得細一些,你去變賣的東西,便是你背後之人收買你的物件,對忙?”
青瓷瞪大了眼睛,臉上滿是不安和惶恐:“小,小姐,你,你怎麽會知道?難道你一直在跟蹤我嗎?”
裴舒搖了搖頭。
當初的林家是整個大夏最大的商賈世家,所生產的香料,除了供給皇室之外,京城的那些達官顯貴,也對他們的香料極為青睞。
而那萬寶齋,便是他們的一個大主顧。萬寶齋乃是京城之中最大的商號,既售賣價值不菲的珠寶,也提供典當的服務。為了體現萬寶齋獨具一格的高貴絕倫,萬寶齋所用的熏香,可是由林家花費了數十位調香師傅,用了一個月的功夫,才調配出來的。
裴舒聞過一次,且此香料是隻供給萬寶齋所用,她自然是能夠辨別的出來。
裴舒看著麵前的青瓷,她瑟瑟發抖的樣子,她便知道,青瓷的家世是真的,她的可憐是真的。但是背叛也是真的。
“你今日忽然要帶我去花園,且目光總是在院子中打量。再聯想到你身上那本不該屬於你的香氣,我便故意沒有出去,反而是在屋內坐了一天。因為我大概是想到,你想讓我離開我這院子,必然是我不在時,你和你背後的人才方便做些什麽?如果我一直不離開,你們便難以下手,你們隻能夠換一個機會,再下手。”
青瓷慘白著臉,自嘲的笑了笑:“所以小姐猜到了奴婢會在晚上偷偷跑過來?”
綠竹將一個小紅布包著的東西遞到了裴舒的麵前:“小姐,這是從她身上找出來的東西。奴婢抓到她的時候,她正要將這個埋進土裏呢。”
裴舒將東西接了過來,將紅布一層層的展開,裏麵的東西便是露了出來。
一個木製的小人,隻是上麵用釘子釘了一塊黃符。而在那黃符之上,寫著一個人的生辰八字。
“竟然是巫蠱之術。”
綠竹震驚的瞧著裴舒:“大小姐,你是說青瓷用這個東西,來詛咒您?”
“不是我。”裴舒搖了搖頭,那上麵並非是她的生辰八字。
裴舒根據那生辰八字,推算了一下年歲,一下子便是心胸了然了。
“是父親。這個巫蠱之術上詛咒之人的生辰,並非是我,而是即將要回來的父親。”
對於這個認知,裴舒和綠竹皆是精神一震,半響都沒有說出話來。
裴舒過了一會兒,才是重新看向了青瓷:“大夫人,除了讓你在我的院子中埋下這個之外,還有吩咐你別的什麽嗎?”
青瓷瞪大了眼睛,震驚的半響都說不出話來:“大小姐,竟然知道連這個都知道?若大小姐已經知道背後指使奴婢之人是大夫人,又何必對著奴婢咄咄相逼呢?”
“我並不知道,隻是能夠猜到罷了。”
裴舒道:“府中知曉父親生辰八字的人不多,而與我有些糾葛之人更是不多。這很容易便能夠猜的到。”
裴舒笑著,晃動了一下手中的木人:“隻是,我沒想到大夫人與我竟然已經是恨到了這般的地步,竟然連父親都能夠被她設在局裏。”
“我與你說這麽多,不僅僅是希望你能夠迷途知返,也同樣是希望能夠救下你。”
青瓷滿是不解:“救我?奴婢不是好好的嗎?為何要被救?”
裴舒見青瓷那懵懵懂懂的樣子,也隻能感歎不是在大宅院中生活下來的人,沒有見識過後宅那些肮髒和不堪的手段。
“若是我想得不錯,你的家人,隻怕是沒了活路了。”
青瓷大驚,原本佝僂跪著的身子猛然站了起來:“不可能的?大夫人答應過我,隻要我幫她做成了事情,她就會給我一大筆錢讓我出府。讓我們家人過上好日子,為此……她還讓將我家人都接到了裴府底下的莊子中去將養著,就是為了讓他們能夠有安穩日子過。”
綠竹聽著那話,忍不住問道:“將你的家人接到底下的莊子上修養?你知道是那個莊子嗎?”
青瓷想了想:“大夫人沒有說,隻是我親眼瞧著家裏人,上了馬車。一路向著北邊駛出城去……”
“大夫人在騙你。”綠竹直直的打斷了青瓷的話:“我也是府中的老人了,先夫人還在的時候,我便在府上了。這麽多年來,府上有些什麽產業,我心中有數。府中是有些底下的莊子田園不假,但那些莊子全部都在城南邊,北邊從未有購置過什麽產業。”
裴舒看著逐漸因為痛苦而蹲下的青瓷:“因為一旦她吩咐你做的事情,成功了。那麽我可能將不在是這個府上的大小姐。你身為參與了其中之人,大夫人為了讓你不會說了不該說的話,自然是不會留了你的活口。隻有知道這件事情的所有人,都乖乖閉嘴,她才能夠安心。”
青瓷猛然的坐在了地上,渾身因為恐懼不斷的顫抖著,過了一會兒,才是連忙跪在了裴舒的麵前,痛哭流涕:“大小姐,求您救救我。我真的不是有心要害您的。我隻是希望家人能夠過的更好而已,我知錯了,我真的知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