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我自然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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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越來越多紙條被展開
    府中眾人的生辰八字,全部都一一展露在了眾人麵前。看得人忍不住心驚肉跳。
    裴雪貞嚇得瑟瑟發抖,緊緊抓住了裴玉菲的衣袖:“三姐姐,這……為什麽我的生辰八字也在裏麵?而且從這木人的身體裏麵跳出來,總……總覺得好嚇人的。”
    裴玉菲也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麵,以往總是故作鎮定,此刻卻也有些六神無主了。
    在一旁的道長上前看了看,眯縫著眼睛:“竟然是多人朝拜,以運鎖情的法子?這法子,老道我已經有些年歲沒有瞧見了,沒想到竟然在京城裏,又是給瞧見了,當真是意外啊。”
    裴無涯將老道的話聽的真切:“眾人朝拜,以運鎖情?這是什麽?道長可否為我解惑?”
    “這法子,原是出自南嶼一邊的法子。女子若是傾慕於誰,想要得到郎君的歡心,卻又羞於啟齒的時候。便是用上好的楠木,雕刻出男子的形象,然後在木人的胸膛之中,封入與自己有血脈關係之人的生辰八字。”
    “以借助整個族人的力量,幫自己一同去與那郎君的命理產生聯係。以此達成姻緣。這法子,填入的生辰八字越多,便越靈驗。不過嘛……”
    老道歎了口氣道:“這東西向來都講究個有所求,便有所失。這法子是借眾人之勢,以達自己心願。”
    “可若是,這其中有身子本就不康健之人。在不斷的被借了命理話,便是身子逐漸不痛快,日夜難以安眠了。”
    身子不快,日夜難以安眠。這樁樁件件,竟然和老夫人如今的情況,一模一樣。
    道長口中的話,便不自覺的讓人多信了幾分。
    裴舒似是一臉不敢置信的瞧向了裴錦:“二姐姐,即便你對旭王殿下有所情愫,可是你怎麽能夠用這法子,傷了老夫人的身子呢?甚至,你還填了父親的八字,父親在前線上陣殺敵,最是凶險。你這般借了父親的勢,難道不怕害了父親嗎?”
    裴無涯的背脊,一陣陣的發涼。再看向裴錦的時候,她蘇日安還是那般嬌豔如花,卻讓他有些心驚肉跳。
    他不知道裴錦知不知道,這‘眾人朝拜,以運鎖情’的法子,會不會傷了眾人的運勢。若是她不知,但為了兒女私情,在府中私做法事,便是愚不可及。
    可若她是知道的……裴無涯簡直不敢細想。她寧願以整個裴府作為陪葬,也要與旭王有所情愫相連,此心思,不可謂不狠毒。
    “你住口,是你在害我對不對?”
    裴錦一把抓住了裴舒的肩膀,她從未想過,有朝一日竟然會被自己曾經嘲笑的一頭豬給逼到了如此境地:“是你,一定是你在害我。大姐姐,你怎麽這般狠毒?我有何處對不起你,你要這般毀我?”
    何處對不起她?
    裴舒你聽的簡直想要發笑,裴錦沒怎麽對不起她,便已經讓她溺死在行宮的暖湯之中了。若是要對不起她,那豈不是要將她挫骨揚灰,屍首不留了?
    明明曾經對自己做過那麽多的惡事,現在一轉眼,難道全部都要忘了嗎?隻怕是,一直以來在眾人麵前裝作了心地良善,便真的以為自己是善良之人吧。
    裴舒不斷的搖著頭:“二妹妹怎麽會這麽想我?二妹妹一向待我極好,我為何要做這種事情?而且,二弟的生辰宴上,我更是當著滿京城權貴的麵,直言了與旭王殿下隻有尊重,並無兒女私情,我又何必這般做呢?”
    裴舒低低的哭泣著:“且,這些日子以來,我一直都在自己的院子中修養。基本不離開院子,試問,我又要如何陷害妹妹呢?”
    王氏此刻,心中真是恨毒了裴舒。她隻恨,當初在宮中的時候,裴舒落水怎麽不活活將她給淹死。
    若是她當日便是死了,今日自己捧在掌心都怕化了的裴錦,便不會被裴舒這般的攀咬。
    隻是,這些都是後話了,此刻,她必須要先為裴錦證明才行。
    王氏此刻也不管自己身為當家主母的顏麵,直直的跪在了裴無涯的麵前:“老爺,錦姐兒一定是受人所害啊,這等巫蠱邪祟之術,錦姐又怎麽會用?你是知道的,錦姐一向心地良善,怎麽可能會害了府中之人,害了老爺,害了老夫人啊。”
    裴錦也是抱住了裴無涯的腿,滿臉哀戚:“父親,女兒當真不知道此事啊。這些什麽匣子,什麽旭王殿下的木人,什麽生辰八字。女兒一概不知,求父親替女兒仔細查探,還了女兒清白。”
    “這一一查探下來,即便是能還了二姐姐的清白,隻怕也是要時日長久。我倒是想到了一個法子,能夠證明了姐姐的清白。”
    裴舒開口,眾人的目光皆是向著裴舒看了過去。
    裴舒唇角勾著淡淡的笑意:“此事,皆是因為旭王殿下而起,那麽姐姐隻要當著眾人的麵起誓,對旭王殿下從未有過絲毫愛慕之情。若有違背,不得好死,五雷轟頂,不就是了。”
    話音落下,在場所有人都是愣了一會兒。
    在大夏朝內,人人最是信奉誓言之說。覺得起誓之詞,直達天聽。一旦起誓,若有違背,便會應驗自己許下的代價。因此,一個人若是以誓自證,那的確是有一定可信度的。
    裴錦臉色變了變,恨意幾乎將裴舒給吞噬:“大姐姐,這誓言未免也跳過惡毒了些。光是念著,我都嚇的牙關打顫了……”
    黃氏卻是適時的開口,帶著幾分嘲諷的語調:“既然是起誓,自然是怎麽嚴重怎麽說了?隻有漫天神佛看到了你的決心,才能表明你的誠意。難道二小姐是想,若有違背,便打上幾大板便了事嗎?那隻怕是不顯心誠吧。”
    王氏憤怒的瞧著黃氏,此刻她恨不得將黃氏給活撕了。王氏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猛然的轉頭。看向了裴舒。
    “舒姐兒,今日之事皆因旭王而起。即便你說自己與旭王沒有傾慕隻有尊敬,但這麽長時間的流言下來,你當真沒有絲毫的動心過?你可敢說,今日之事與你沒有絲毫關係?若有違背,便不得善終?”
    王氏死死的盯著裴舒,她不信此事無裴舒的手筆。
    她就是要賭,她賭裴舒不敢起誓。
    裴舒一雙眸子清澈透亮,淡淡的道:“女兒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