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暈的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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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舒麵無懼色,神色說不出的平靜。坦然抬手,舉了起誓的手勢:“我裴舒在此起誓,今日之事女兒並不知曉,若是所言有半句虛言。便讓女兒不得善終。”
    一雙瞳,漆黑如墨。
    是林嬌娘的她也好亦或者是裴舒的她也好。若是誓言當真能夠殺人,那麽她不會被定寧公主毒死在長公主府。
    裴舒也不會因為裴錦的惡意,而溺死在了湯池之中。
    她不信天,不信命,隻信自己。不論是為林嬌娘還是裴舒,她都要讓曾經對自己露出過獠牙的惡鬼,一一付出代價。
    王氏嘔的想要滴血,她不相信這件事情沒有絲毫裴舒的手筆在其中。
    可是她剛剛起誓的模樣,卻是那般的真切,連她都看不出來裴舒有絲毫說謊的痕跡。
    裴錦臉上滿是慌亂,那帶著淚珠的嬌俏麵容上,此刻瞧起來,如同雨後牡丹,讓人看著可憐。
    美貌在許多時候,都是能夠為本身帶來許多便利的事情。但在此刻,卻沒有任何作用。
    裴錦眼巴巴的看向了王氏,似是求救一般:“母親……”
    裴舒的話語是何等的惡毒,竟然是讓她起誓,對旭王殿下沒有絲毫的愛慕,可她偏偏是有的。
    這誓,她又如何能夠起的。她是要做皇後的人,若是誓言一旦應驗,那她還有什麽活路,她不敢賭。
    裴舒勾動著唇角看向裴錦:“妹妹,該你了。”
    聲音淡然,卻如同催命符一般。讓眾人的目光都向著裴錦瞧了過去。
    裴錦一把抓住了裴無涯的盔甲,那粗糲的盔甲,幾乎磨破了裴錦嬌嫩的手指。
    裴錦哀哀道:“父親,你看姐姐這咄咄逼人的樣子。她就是想要逼死女兒,她不懷好意。父親,你怎麽能夠相信她,而不相信我啊。”
    裴無涯似是疼惜的在裴錦的發絲間,撫了撫:“既是未做,那麽便以誓自證吧,你姐姐都如此大方磊落,你既坦蕩又何必扭捏?”
    裴錦還欲再開口,王氏已經從一旁上前,將裴錦給拉開,兩人緊緊的抱在了一起,瞧著倒有幾分感人模樣。
    王氏哀痛道:“錦姐兒,既然你父親都這麽說了,那你便是依照你父親所言的,起誓吧。”
    在無人注意的時候,王氏在裴錦的耳邊,迅速低語了幾句。
    裴錦的神色動了動,眼中很快浮起幾分堅毅之色。
    “好,父親既然要聽女兒的誓,那女兒便……”
    話還未說完,裴錦渾身都是顫抖了起來,花朵般紅潤的麵容,迅速的萎靡了下去,透出幾分衰敗的灰白之色。話還未說完,便是直直的向後倒了過去。
    若不是王氏在一旁扶的及時,這一摔下去,京城第一美人的名號隻怕是要換人了。
    “錦姐兒,你怎麽了?錦姐兒?你快醒醒啊,錦姐您可不要嚇母親啊。大夫,快叫大夫來啊。”
    黃氏麵上多了幾分探究:“怎麽的這般巧?早不暈,晚不暈。竟然偏偏要起誓了就暈過去了,莫不是……”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在黃氏的臉上炸開。聲音清脆的整個院子中的人都聽的一清二楚。
    黃氏一時都沒反應過來,過了一會兒才是不敢置信的瞧向了王氏。
    王氏此刻通紅了眼睛,像是一隻受傷的母獅,渾身上下都散發著駭人的氣息。
    黃氏此刻在一院子奴才前,丟了臉麵,也是沒了好氣:“你打我?你憑什麽打我?”
    王氏聲音帶著顫:“我不許你侮辱錦兒,誰都不許這樣去詆毀我的錦兒。”
    黃氏被王氏那駭人的目光給震住了,半響沒有動彈。
    王氏跪在裴無涯的麵前,不顧當家嫡母的尊嚴,哀求道:“夫君,你是看的出來的,錦兒這個樣子怎麽可能是裝的?我實在是擔心極她了,夫君若有什麽要計較的,可否日後再計較?現在還請夫君送了名帖入宮,讓太醫快來替錦姐兒診治,妾身求您了。”
    裴無涯終究是不忍的,看向管家:“立刻入宮,去請太醫來。”
    管家點頭,一邊吩咐了人將二小姐給扶了下去,自己則是套了一匹馬便向著宮中去了。
    院子之中,一時之間亂成了一團。
    王氏心疼的扶著裴錦,眼底流露出來的神色沒有絲毫的偽裝。
    從裴舒身側路過的時候,兩人的目光交接,裴舒從王氏的眼中看到了不加掩飾的恨。恨不得將自己給千刀萬剮,恨不得將自己給五馬分屍。
    不過也挺好的……彼此憎恨吧。
    她不會原諒任何一個曾經在她身上染血之人。
    裴舒等著王氏離開,向著裴無涯行了一禮:“父親,既然致使老夫人身染邪氣的東西,已經找出來了。相信有道長在,將這些汙邪之物除之,老夫人很快就會好了。反倒是妹妹剛剛瞧起來異常的凶險,女兒還是去看看吧。”
    裴無涯點了點頭,當做是默許。
    裴舒帶著青瓷與綠竹走出了院子。
    綠竹走在裴舒的身側,看著裴舒手臂上纏著的紗布,滿是心疼:“小姐,你怎麽能真割了自己的肉呢。這得多疼啊。而且小姐還未出嫁,這身上留下了疤痕,這日後要是找不到好的郎君,可該如何是好。”
    “找不到,邊找不到吧。”
    裴舒一開始便做好了打算,她這一次隻為複仇而活,為平冤而活。至於自己的俗事小節,她向來是不在乎的。
    眸子瞧著那胳膊上綁著的繃帶,雖然塗了藥膏,但隨著裴舒的動作,還是向滲著血,如同點點紅梅綻放。
    “我想要得到父親的支持,那麽這一刀是免不了的。就算這個疤痕永遠消不了也無所謂。日後父親每每看到這疤痕的時候,都會記起來,是我為老夫人,甘願以身為祭。這樣……我才能夠在這府邸之中,不至於被大夫人給揉捏至死。”
    綠竹和青瓷聽到無言,但她們也不得不說,大小姐說的是對的。
    大小姐和王氏,在這府中,隻能維持表麵上的和平。若是再不為自己爭一條一條出路,隻會被王氏蠶食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