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與他過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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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此等若便是有所賞賜,隻怕是不妥吧?”
    聲音嬌滴滴的,隻是開口幾句話便讓人的骨頭都忍不住酥掉了。
    說話之人不是旁的正是菀嬪,菀嬪在宮中因容貌絕色,體態豐腴,在床笫之間極為能討得皇上開心,所以是如今風頭正盛的妃嬪。
    即便此刻隻是嬪位,但比著一些妃子,也並不落下些什麽。
    菀嬪道:“皇上,臣妾並無旁的意思。隻是覺得,裴大小姐乃是裴將軍家的嫡女。若她今日是一身功績,或是旁的些什麽。得了皇上的封號,便都是好的。可是今日裴大小姐不過是以一曲博了皇上的喜歡。皇上便要加以封賞,那這讓諫言官知曉了,又怎麽能說得裴大小姐的好呢?隻怕更是會說裴小姐以奇淫巧技博陛下之喜,此番與裴小姐的名聲更是不妥啊。”
    此一番話,說得有理有據。明麵上還是在為裴舒的名聲所思量,讓人挑不出錯處來。
    隋儀景眸子微動,隻是看向了菀嬪。
    菀嬪被隋儀景看著,身子控製不住地顫了一下。她仗著皇上在場,剛剛才敢替著王氏頂了隋儀景那一句話。
    此刻隻是一眼,菀嬪便是泄了氣。
    那是一種被毒蛇給盯上的感覺,陰冷,濕滑,讓人毛骨悚然。
    隋儀景鴉青色的睫毛動了動:“是嗎?博得皇上喜歡便是錯?怎麽覺得菀嬪這話倒是意有所指呢?你是在暗指與孤嗎?”
    所有人的臉色一瞬間變得極為小心謹慎,如今朝堂裏外,人人皆說隋儀景是靠著討好皇帝,跪著一步步的爬到了如今一人之下的位置。
    但這也隻敢在隋儀景聽不到的地方,暗自腹誹幾句罷了,何敢拿到這台麵上來說呢。
    菀嬪背上一瞬間也是起了一身冷汗,半天都答不上話來。
    “罷了罷了,愛卿何必在此事上斤斤計較呢?不過是一個封賞罷了。”
    皇帝言語溫和,且那語氣之中竟然讓人莫名的聽出了幾分討好的感覺。裴舒默默用眼角的餘光看了看在場眾人的臉色。
    不論是四妃還是皇後,臉上都是掛著僵硬的笑,維持著最基本的儀態。
    而鄢廷恩和太子那邊,滿臉正色,一絲笑都擠不出來。仿佛籠罩了一層陰雲一般,那可是相當的難看。
    裴舒想了想,若自己是太子他們,隻怕臉色也不會比他們要好出多少。
    明明自己是皇子,卻還不如一個太監得自己父皇的喜愛。他們乃是天家皇子,每每見到隋儀景,自己還要屈尊行禮。
    這也的確挺考驗他們這些皇子的尊嚴的。
    皇帝道:“那不如便是這般,朕也是聽說了。裴大小姐報了女子四藝,現在是得了琴藝一項的頭名。若是裴大小姐能夠在接下來的三項中,都分別得了頭名,那朕自會賜下賞賜,如此可好?”
    女子四藝,琴棋書畫。自從大夏國建國以來,一次參加四項的貴女並非是沒有。
    但是能夠四藝上,全部都由一人奪了頭名者,卻是在大夏國的曆史上幾乎就沒有存在過。
    皇帝問著裴舒:“裴大小姐,覺得意下如何?”
    裴舒點頭含笑,既然此刻的她已經上了這一片戰場,那她便沒有退路:“臣女謹遵聖旨。”
    皇帝頷首:“如此甚好,不愧是裴大將軍府上出來的嫡女啊。”
    連得四項頭名,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菀嬪也覺得這基本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便也沒有再提反對的聲音。
    裴舒下了場,第二場是比棋藝。
    棋藝一項,講究的是破局。對於女子來說,倒是覺得枯燥無味的緊,所以平日裏學習棋藝這一項的本就是不多了,而在棋藝之上,有所造詣之人更是不多。
    輪到最後,當棋藝一項公布報名的貴女名字時,竟然隻有裴舒一個人。
    這名單一出,滿堂嘩然;"這裴大小姐還真是有些運氣在身上的。竟然隻有一人報了這一項棋藝,那她豈不是妥妥的得了頭名?"
    “真可惜了,早知道女兒就報了這棋藝了。我就不信她棋藝也如琴藝一般高超,就算再如何的不濟,也能拿個二乙了。”
    裴玉菲又是豔羨又是嫉妒的看著裴舒:“你運氣可真好,你是知道少有女子在棋藝一向上有天賦,所以才撿了這個漏吧。”
    說著,看著裴舒那風輕雲淡的樣子,忍不住試探著:“難道,你連棋藝一向上也很厲害?”這總不能吧?”
    “不,我的棋藝並不厲害。”裴舒淡淡道。
    雖然,那走一步,謀十步的圍棋,是一項非常有意思的事情。她也對於這種需要精心算計,才能夠布下一整局的遊戲很感興趣。不過,那時的她,將更多的心思放在了香料坊上,並沒有多麽去鑽研過棋藝。
    有所了解,有所練習。但若說是多麽頂尖的棋藝,裴舒很清楚的認知著自己,她並不是。
    皇上笑著:“這還真是一樁妙事了,看來是老天爺都在幫裴小姐了。這棋藝一項,裴小姐已經是不戰而勝了。”
    皇後點了點頭:“皇上說的是,雖然此項已然是裴小姐第一了。可是若要讓眾人心服口服卻也不易。不如就讓一人與裴小姐過上一局?此局不論輸贏,隻是讓大家瞧瞧裴小姐的棋藝,堵住悠悠之口,陛下看可好?”
    皇帝讚同的點了點頭:“皇後言之有理,隻不過該有誰與裴小姐過一局呢?”
    皇帝的目光在場上看了看,諸位貴女小姐紛紛是低下了頭。
    裴舒剛剛才出了風頭,簡直像是天降神童似的,誰又知道這棋藝一向上會如何?
    若是最後能贏自然是好事,可若是輸了,豈不是又成了裴舒的墊腳石?
    她們可不願給裴舒做嫁衣。
    皇帝的目光掃了一圈,最後落在了坐在下首,一直沉默不言的蔣炎彬身上。
    “瞧朕這記性,朕怎麽忘了蔣狀元呢?”
    蔣炎彬聞言起身,向著皇帝行了一禮。
    皇帝道:“蔣狀元,你的棋藝我也是知道的。雖然論不上是國手,但棋藝也頗有些建樹,不如就你與裴大小姐過上一局吧。此局不論輸贏,隻較棋藝高低而已。蔣狀元不必有什麽壓力。”
    蔣炎彬點頭:“微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