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至死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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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舒幹脆是裝著已經睡得不省人事,任由著宮女攙扶著自己走著。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裴舒感覺到宮女的腳步稍微放緩了一些。
    裴舒微微地將眼睛睜開了一條縫,瞧了瞧自己現在是在何處。
    大致一瞧,竟然是回到了裴家一開始歇下的寢殿前。
    宮女顫顫巍巍地將裴舒扶了進去,將裴舒放置在了貴妃榻上,一屁股靠著貴妃榻坐了下去。已經是快要入秋的時候,卻因著扶著裴舒一路走過來。她身上都是汗濕了一層。
    宮女一邊喘著氣,一邊叫罵著:“真是累死我了,這一旦事成之後,我可得讓娘娘好好地賞賜我才行了。”
    “是嗎?這事要如何才算成呢?”
    聲音幽幽地從身後傳來,宮人一驚剛剛是要回頭。一道絲帛已經是如同靈蛇一般的從後麵繞上了她的脖子。
    裴舒極為靈巧地用腳跟抵在了宮人的後背上。那宮人坐在地上,整個後背都靠在貴妃榻上,此刻被裴舒壓著,起也起不來,那手拚命地想要將脖子上的絲帛給扯斷,卻發現連手指都插不進去。
    裴舒極為巧妙地控製著絲帛的鬆緊,維持在一個不會將宮人勒死,卻又一直壓迫著氣道,讓她頭腦發昏的模樣。
    “你……你怎麽會醒著,難道,難道你這一路上都是裝的?”宮女脊背發涼,卻又硬氣地威脅著:“我可是菀嬪娘娘身邊最得力的天香,你要是敢害我,娘娘知道了是不會放過你的。”
    “天香姑姑,我若是你,隻怕這個時候不會說這種威脅的話。”
    裴舒一點點地將手中的絲帛給收緊,天香隻感覺脖子上的壓迫感,越發的重了些,連吸氣都有些做不到。
    她沒有料到裴舒不過一個小女子,竟然是真的敢對她出手,而且……像是想要殺了她一般。
    “不,求求你!不要殺我,求你不要殺我!你想要知道什麽,我都會告訴你的,求縣主放過我吧。”
    裴舒神色森冷:“你是個聰明的,你應當知道我想問的是什麽?為什麽在我酒中下那些卑劣之物我已經不想知道了。你隻需要告訴我,將我綁到這裏來,那麽在這裏等著我的那個人是誰,就足夠了。”
    天香心驚肉跳,這縣主和王氏所說的愚笨不堪全然不同啊。不僅條理清晰,而且這麽快就分析出了一切。
    “你現在,還在想著該怎麽編謊嗎?”
    天香感覺到脖頸上的絲帛愈發的重了些,好狠辣的丫頭。天香一下被嚇得不行,連忙拍打著貴妃榻的一側。
    “我說,我都說!縣主且停停手吧。奴婢一定知無不言。”
    感覺到脖頸上的絲帛鬆開了些,天香大口大口的呼吸著,也不敢再有任何的遲疑,她隱約覺得,若是自己再有任何的隱瞞,隻怕她真的會被這絲帛給活活勒死。
    天香有些驚魂未定:“是李沐修……”
    裴舒在腦海之中不斷地回憶著這個名字,卻是無論她如何去想,也是有些想不出與這個名字有關的那張臉。
    “他是誰?為何要讓他出現在這裏?”
    天香不敢隱瞞,隻能是繼續道:“那李沐修是定寧公主身邊,如今較為得寵的麵首。菀嬪娘娘已經做好了安排,再晚些時候便會讓李沐修到這房中,與縣主坐實私會有染之事,好讓縣主背上罵名。”
    裴舒腦海之中極為快地捋著這其中的關係。
    天香的命如今被她握在手中,同樣的,她為了防止天香說謊。步步緊逼,就是為了不給她去思考的機會。
    那麽所說的,必然都是腦海中知道的東西,沒有說謊的餘地。
    定寧公主身邊的麵首……
    裴舒原以為定寧公主當初為了蔣炎彬能夠做出毒殺他的事情,心中應當是愛慘了蔣炎彬才是。
    所以自己初次詢問綠竹,定寧公主與蔣炎彬是否完婚時,得到否定的答案,她才會那般意外。
    如今,又是知道了定寧公主竟然養了一個鍾愛的麵首,那這事情,似乎就更怪異了。
    “我還想問另外一樁事情……為什麽是李沐修?”
    天香沒想到裴舒竟然會問得這般細,隻是背後所牽扯的事情越發的多,一時間也是有些猶猶豫豫不知道該不該答。
    裴舒將脖頸上的絲帛一緊:“還需要想嗎?”
    “不用想不用想。”天香連忙道:“是因為,那李沐修與蔣狀元長得極為相似。菀嬪娘娘今日在殿上的時候,察覺出縣主與蔣狀元之間似有些情愫。所以……便是想到了這個法子。一旦縣主與李沐修的奸情被眾人發現。那麽便可以說是,縣主戀慕蔣狀元郎而不得,才是與李沐修有染,以作慰藉。”
    裴舒聽著那話,氣著氣著又是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看來自己當真是被人當成了淫娃蕩婦了,她對蔣炎彬的恨,落在不明真相的人眼中,也都成了她蓄意勾搭。
    裴舒稍微想了想,這裏麵的彎彎繞繞,她似乎也想明白了。
    定寧公主看來並非是舍棄了蔣炎彬,相反是愛極了他。不然也不用找了一個相似之人用以消遣。
    至於定寧公主和蔣炎彬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裴舒此刻沒心情去計較。
    卻是知道,定寧公主最不喜旁人沾染她的東西,若是自己今日一旦坐實了與李沐修的奸情。
    那麽不僅僅她的名聲盡毀,出了宮,定寧公主同樣也不會放過自己。
    想到,自己有可能會險些死在定寧公主手上兩次,裴舒的眸中帶了幾分嗜血之色。
    手上的絲帛,一點點地收緊,抵在天香後背上的腳跟,也用上了勁。
    天香察覺出不對勁,不斷地拍打著,手上動作劇烈地抓著什麽東西。殿內的擺件都被她的動作給打亂在地。
    “不,你說過,會放過我的!你不能……你……”
    裴舒眼瞧著天香不再用力掙紮,身體逐漸像是一塊破布軟在一旁,才是鬆開了手上的絲帛。
    她知道輕重,也沒有想過此刻要天香的命。隻是將天香給勒得昏過去了而已。若是她一直醒著,難保不會妨礙她接下來的計劃。
    既然王氏這般處心積慮地想要對自己下手,她要是不回敬一二,似乎就顯得她脾氣太好了一些。
    若是她沒記錯的話……那一盞酒,裴錦也用是用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