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我看你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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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有什麽不能?”
裴錦答應的幹脆利落,這樣的坦坦蕩蕩,反倒是讓裴舒心中生疑。
難道真的是她想多了?
自己一直以來遭受了許多的背叛和不公,所以心中便天生的對她人的示好充滿了懷疑。
這念頭一起來,裴舒立刻否定了。
不對,她與裴錦,與王氏,如今本就是站在了勢同水火的局麵上。裴錦又素來驕傲,不可能向自己服軟。
即便裴錦此刻是喝了,她也斷然不能喝下這一盞酒。
裴舒端起酒盞,在寬大的衣袍遮擋之下,將那酒水盡數潑進了衣袖之中。
將空著的酒盞放在了桌上:“謝過妹妹的好意了,隻不過我與妹妹一向和睦,向來也無別的恩怨。所以……這等請罪的話,以後也不必再說了。若是被旁的人聽了去,惡意揣測著,還以為我們姐妹不睦呢。”
裴錦麵上一僵,也是點了點頭。
等著回到王氏身側的時候,裴錦才是沒有了絲毫的偽裝,將酒壺重重的擱在了案幾上。
“母親,這就是你讓我去給她倒酒?旁的人看到,還以為我向她低頭了。”
王氏沒有第一時間去安慰不悅的裴錦,壓低了聲音問道:“那個賤人剛剛可有喝了?”
裴錦還生著氣,不忿的點了點頭:“母親既然說了,要在眾目睽睽之下,將事情做的圓滿。我當然不會將酒水重新端回來。眼看著她飲下了一盞,才是回來了。”
王氏聽罷,才是放寬心的點了點頭:“如此便好。”
末了,又是問著:“你剛剛也在人前,喝了一盞?”
裴錦不解其意的點了點頭。
王氏麵上的笑意更重了一些,如此就更好了。她的兩個女兒都是喝下了那酒水。
那麽,一個若是出了事,一個沒出事。眾人也不會懷疑到酒的問題上來。
王氏握了握裴錦的手,一點點的用力:“放心吧錦兒。母親既然說過要將最好的東西給你,就一定會給你的。你且看著吧。”
就算裴舒今日在宮中大放異彩,更是得了縣主之位又如何。
今日,她要讓裴舒在宮中得到的,統統在宮中都吐出來不可。
……
裴舒端坐著,將沾染了酒液的衣袖拿的與鼻尖更近了些。仔細的聞著這酒液之中所散發出來的氣息。
酒液的味道,無非就是那幾種香型,稍微一聞便是能夠知道。
她要聞的便是那酒香之外的味道,隻有知道這酒液之中摻了什麽東西,她才能夠更進一步的去推測出,對方究竟想要做什麽。
在酒液濃重的香氣影響下,想要從中分辨別的氣味變得有些困哪。
裴舒卻沒有放棄,仔細的辨別著。
馬尾草,斷香鈴,孟涵草……
好一番辨認,裴舒也隻能從這氣味中辨認出幾種。但是這幾種,也足夠裴舒去推斷了。
這些草藥,她過往在配製香料的時候,會用在助人安眠的香料之中。
即便此刻它們的出現並非是以香料出現,但是本身的公用卻並不會發生多少區別。
再根據剛剛裴錦也敢飲下這一盞酒的樣子來看,這酒水之中應該是摻和了會讓人疲乏困頓的藥物才對。
可若是再往深了想想,即便不是春藥或者毒藥,但裴錦也是斷不會為了讓她喝下,而自己也飲下……那麽唯一能解釋的通的便是……
裴舒看向了王氏,王氏正在與一同坐的貴婦人們觥籌交錯,談笑自如的樣子。
一個大膽的念頭在心中萌發。
除非策劃了這件事情的人並非是裴錦,而是王氏。並且王氏並沒有告訴裴錦自己的計劃。
好……很好,那她倒也是想要瞧瞧,王氏究竟是做的什麽打算了。
時間又是過了一會兒,估算著時間,也該是那藥效要發作的時候了。裴舒的身子一點點的靠在案幾上,隻是用一隻手斜撐著,好似極為困頓了似的。
王氏在一旁,將裴舒的一舉一動全部都盡收眼底。看著裴舒有些坐不住的樣子,忍不住喜上眉梢。
向著一個宮女使了個眼色,後者點了點頭。
手中端著一盞酒水向著裴舒走了過去,離著裴舒愈發的近的時候,腳下忽然間便是一滑。
下一秒,那方盤上端著的酒水,盡數潑在了裴舒的衣裙之上。
那宮女黃慌張的跪下:“是奴婢錯了,奴婢一時粗心,沒有注意到腳下,所以才是腳下一滑,汙了貴人的衣衫。”
裴舒還沒說什麽,王氏已經是翩翩然走了過來,麵上帶笑,好一番寬容大度的主母姿態:“無事,無事。還好隻是一些酒水罷了,沒有燙到便是算了。”
裴舒心中好笑,替他人大度,這倒是王氏最擅長的伎倆。
不過現在……她還是要裝作疲乏厲害的樣子,身子微微後仰著,也是什麽話都沒有說。
王氏見裴舒那一番半睡半醒的樣子,心中極為滿意。
向著那宮女道:“如今更深露重,若是一直著了這一身濕衣裳也不是個事,宮中可有能換的衣裳。你且帶著去換一身便是了。”
那女官滿是一番感恩戴德的模樣,連連道:“有的,奴婢這就扶著縣主去換一身衣裳。”
宮女扶著裴舒起了身,向著人群外走了出去。
高位之上,隋儀景眯了眯眸子。這個小麻煩精,看來又是惹上事兒了。不過……
目光落到王氏的身上,一些舊事又是忍不住湧上了腦海。
罷了……若不是自己曾經許下的諾言,解決一個王氏,對他來說並不算什麽麻煩事。
但他也是重諾之人,王氏他不能動,那就還是交給裴舒自己解決吧。
也不過是個小角色罷了,若是連一個王氏都處理不了。那也不必談想要獲得更多的權力了。
然而注意到這極為細微一幕的,除了隋儀景之外,還有另外一個人。
鄢廷恩端起酒盞,將盞中的酒液一飲而盡,看著裴舒被攙扶著離開的背影,眸色更深了一些,若有所思。
……
宮道之上,宮女扶著裴舒,感受著裴舒幾乎整個身子都壓在了她身上。累的連氣都有些喘不上來了。
“呼,呼……這王夫人下這麽重的藥幹什麽?我以前可是在菀嬪娘娘身前伺候的,那裏幹過這種粗重活計。這不是要把我累死嗎?”
裴舒沒有睜眼,聽著那字句。
菀嬪——
嗬,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