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我去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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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隻是現在……我的確沒有辦法離開。”
裴舒道:“在我的封地之下,竟然有如此冤屈。若是我就此離開的話,不能為他們以證清白的話。日後每每夜半入眠之時,隻怕我會被驚醒。為今日的怯懦而的懊惱後悔。”
裴舒垂下眸,遮掩下自己的心虛:“我隻是不想讓自己良心不安,讓自己再後悔罷了。”
她沒辦法說出真相。
但現在好不容易看到了自己同族中,還有活人。
那蒙受的冤屈有翻案的可能,讓她又怎麽能夠就此甘心離去?
裴舒當然知道按照情理來說,綠竹說的才是最為正確的做法。
可是,事情到了眼前,她發現自己還是難以用理智來要求自己。
就算這條路接下來,可能困難重重,甚至伴隨著隨時丟掉性命的可能,她也不會有絲毫的退縮。
裴舒抬起頭看向綠竹:“不如這樣,你先回京都吧。向父親他們傳個消息。再看父親他們的意思。”
那些黑甲衛究竟是什麽情況,還說不好。
有這種潛在的危險在,那麽讓綠竹在這裏,可能和自己一起死。
不如讓她先離開,說不定還有一條活路。
綠竹聽罷,眼睛一瞬間瞪的極大,握住了裴舒的手:“奴婢隻是擔心小姐會受了危險。若是小姐執意不走。那奴婢也不走,奴婢答應了夫人,一定要照顧好小姐的。”
裴舒聞言,張了張嘴,又是沒有說話將剩下的話給咽了下去。
苦澀的笑了笑:“你呀……”
……
皇宮,乾清宮中。
隋儀景眉心不自覺的抽動了一下,正握著的朱筆也是一頓。
一小太監躬著身子,將頭垂的極為的低,手中托著一個方盤走了進來。向著隋儀景行了一禮:“千歲爺,這是萬禮司加急送來的東西。說一定要請爺過目。”
隋儀景狹長的鳳目瞟到那方盤上的東西。
是一個圓形的漆盒,大紅的顏色,卻不足一個手掌的大小。
在萬禮司中,這種東西都有著統一的名字——蠱盒。
嗬……
他剛剛眉心一跳,心中覺得不是好事,下一秒,這蠱盒便是送到了他的麵前。
凡是入萬禮司中的人,皆是會在體內種下子母蠱。
一則是為了防止手下的人做出違背規矩的事情,若有違背,直接可以讓母蠱釋放出特殊的液體,讓子蠱立刻釋放毒素,令其當場斃命。
二則,因著子蠱和母蠱之間有著天然的聯係。當萬禮司中的人被外派執行必要的任務,遇到危險時。釋放出子蠱,可以作為引路,回到萬禮司中,以調援手。
按照評級,在萬禮司在,一共分黑,紅,紫,灰四色蠱盒。
紅色,那是隋儀景身邊最為貼身公公的蠱盒顏色。整個萬禮司中,紅色也隻有三個。
一旦紅色蠱盒之中,子蠱歸位,便需要立刻告知隋儀景,交由隋儀景做下一步的論斷。
隋儀景眉目眯了眯:“是誰?”
“是小安子公公……”
隋儀景眉頭一挑,小安子……
他記得小安子和裴舒,現在是去了林浣縣才對。
隻是……一個小小的林浣縣,難道還有能夠敵得過小安子的高手?
小安子的功夫,在萬禮司是能夠排的近前三的人物。一手朔影劍法,劍光與劍影交疊,真真假假間,殺人與迷夢之間。
林浣縣究竟有著什麽樣的人物,竟然能夠逼的小安子都放出了身體中的母蠱,回來求援了。
隋儀景打開蠱盒,那裏麵躺著的子蠱,顫顫巍巍的已經縮成了一團。
子蠱和被下蠱者的命是連在一起的,子蠱還活著……那看來,小安子還有一口氣。
隻不過,一同隨著去的還有裴舒。
小安子如今都隻剩下一口氣的事兒了,那裴舒……
不知怎麽的,一想到裴舒,那裝乖討巧的樣子又是浮現在了眼前。明明心中不甘,卻又不斷隱忍,拚命討好的樣子,和曾經的他倒是像極樂。
隋儀景薄唇勾起一個弧度,眸中卻沒有半分波瀾,裴舒……你若是能夠活到本督來救你,那便算你命中有運。
小太監等了半響,沒有等到隋儀景發話。一時拿不準主意,他是繼續在這裏等候著呢,還是……
正想著要不要開口問問的時候。
隋儀景如同一陣風似的從身邊而過:“與陛下通傳一身,就說我身子乏了,要告假數日。”
啊……
小太監回過神來的時候,殿內已經瞧不見隋儀景的身影了。
千歲爺自從代陛下職權之後,可是從未歇息過一日……如今,竟然要歇息數日嗎?
……
裴舒這一夜睡得並不踏實,眠眠醒醒。
一閉上眼睛,腦海中全都是曾經林家的過往。
最後一次夢到父親站在林家的大門前,失望的看著自己離開時的眼眸,裴舒徹底睡不著了。
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裴舒幹脆直接起來了。
門口傳來了一陣陣的敲門聲,傳來的是丹霞的聲音:“縣主,縣主……”
綠竹去開了門,裴舒將外衣給披上,也是走了出來。
“怎麽了?是林莫秋醒了嗎?”
丹霞搖了搖頭,正要說接下來的話。裴舒已經是一把便是衝了出去。
綠竹和丹霞見狀,也是立刻跟了出去。
等到追上時,裴舒已經到了祠堂的後麵,手正貼在林莫秋的額頭上。
燙……非常燙……
“怎麽回事?難道他的身上的熱,這一夜都沒有下來嗎?”
而且,更讓裴舒感到害怕的是,林莫秋身上竟然比昨天夜裏摸著的時候,還要再燙了一些。
迷幻曼陀羅的藥癮發作時,身體發燙,如萬蟲啃噬,不自覺的痙攣。這都是正常的狀況。
隻是,一夜了……一夜過後,這藥癮也該退了,人也該醒了。
裴舒聽到丹霞說,林莫秋如今都還未醒,便知道大事不妙了。
丹霞害怕的很,眼淚又是不自覺的打起了轉:“奴婢……奴婢也是第一次遇到,奴婢一夜都是用涼水給表少爺降溫。但始終降不下來。奴婢沒法子了,才來找了縣主救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