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心狠手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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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鄢廷恩在廊道間站了許久,仔仔細細的思索著裴舒的話。
    他能夠想到,裴舒對自己說這番話。
    肯定不是真心的想要幫他些什麽,但……這一個點,的確是最為直接,最關鍵的。
    目前,所有的事情,都在賢妃的身上。而想要用賢妃這個點,來破如今困住他的局……
    鄢廷恩回了旭王府,將自己關在書房之中。
    一夜無眠,燈火將書房中照亮著一夜。就那麽靜靜的在書桌前坐了一夜,似乎在深深的思考著什麽似的。
    第二天,天色一亮。
    鄢廷恩便是入了宮,腳步有些麻木,心中也是如同海浪一般翻騰。
    走著走著,才是到了夜幽庭前。
    以皇子的身份,且曾經的賢妃正關在其中。鄢廷恩基本沒有費什麽功夫便是進了夜幽庭中。
    即便還是在夜幽庭的外側,鄢廷恩也能感受到這夜幽庭的恐怖和寂寥。
    這裏與冷宮不同,冷宮中或許還會有一些掃撒的宮人出現。或者是同為被貶斥的妃子出現。
    那裏起碼是有人氣兒的地方。
    但是夜幽庭卻不同,這裏除了在最外圍看守的侍衛,和每日定時會出現的送飯的宮人之外,不會再任何人逗留在此處。
    整個夜幽庭的外圍,空空蕩蕩的。除了腳踩在地上的殘花落葉上,會發出些細碎的聲音。便是再聽不見任何的聲音。
    鄢廷恩一步步的走到了那老舊破敗的夜幽庭的宮門前。
    推門走了進去。
    一門之隔,外側是光明一片,殿內卻是漆黑一片。
    “誰?”
    一道聲音從宮內傳了出來,鄢廷恩聽著那聲音,心中動了動。
    是賢妃。
    鄢廷恩一步步走進去,眼睛很是適應了一下殿內的漆黑環境,才是看到了正癱坐在地上的賢妃。
    一眼看去,鄢廷恩幾乎無法將麵前的女子和曾經的堂堂四妃之一的賢妃畫上等號。
    整個人髒亂不堪,身上的衣袍發黑發臭。
    過去的一頭青絲變成了滿頭辦法,就那麽隨意的散亂在身後。那張臉變得蒼老了許多。與嬌豔明明媚也在無任何關係。看著就宛如一個瘋婦人一般。
    賢妃在地上坐了一會兒,才是看清了來人的模樣。
    瞧見是鄢廷恩,賢妃喜出望外,一下想要站起來。
    但那身形詭異的立起來,又姿勢怪異的摔在地上。她似乎是站不起來了,可賢妃卻也沒有放棄,向著鄢廷恩的方向爬過來。
    “我的恩兒啊,是你嗎?你來看母妃了,是誰讓你來的?是陛下嗎?一定是陛下讓你來帶我出去的是不是?陛下已經原諒我了對不對?”
    鄢廷恩看著賢妃如今的模樣,有幾分不忍。
    向著賢妃的方向走了幾步,將賢妃扶住,有幾分探究的看向賢妃的腿:“母親,你的腿……”
    “都是那些該死的賤人。”賢妃眼中是深切的恨意:“本宮被關進夜幽庭,那些該死的宮人,怕我會逃跑,為了省事。竟然硬生生的將我的腿給斷了,還不給我叫太醫……”
    賢妃一邊說,眼淚和鼻涕已經是一起下來了。
    “恩兒,母親真的受不了了。這夜幽庭不是人待得地方,你知道在這裏吃的是什麽嗎?發酸的饅頭,發臭湯菜。你快帶母親出去吧,等我出去了,我一定要讓那些賤人,狠狠的懲治一番不可。”
    賢妃說著,便是手腳並用的向著夜幽庭的殿門處爬著,絲毫沒有注意到鄢廷恩的臉色。
    “母親,出不去的。”
    賢妃雙眼通紅的回過頭,看著鄢廷恩:“出不去?為什麽出不去?你難道不是帶著陛下的意思來看我的嗎?你難道不是帶著陛下的口諭,接本宮出去的嗎?”
    賢妃已經近乎瘋癲,雙手不斷地錘擊著地麵:“本宮即便是做了錯事,可是被關在這夜幽庭中,該贖的罪,也該贖完了。我都這樣了,還有什麽是不能放過我的?”
    賢妃抓著鄢廷恩的褲腿,拚命的哀求著:“恩兒,你去替我再向你父皇求一求,陛下不會這麽狠心的。一夜夫妻百日恩。他一定還會惦念著我的好的……”
    一邊說著,又像是猛然想起了什麽似的。
    手在衣領中翻找著什麽,忽的從貼身的地方,掏出來一塊玉佩。一把塞到了鄢廷恩的手上。
    “你就拿這個去,這是我入宮與陛下初次見麵時,陛下送給我的見麵禮。當時陛下說完好看,如親水出芙蓉,不染汙濁。這枚芙蕖玉佩,最是襯我。”
    “隻要你拿著這個去見陛下,陛下一定會念及過去的那些情分,放我一條生路的。”
    賢妃說的激動,全然沒有注意到鄢廷恩眼中神色的變化。
    鄢廷恩握了握手中的那枚玉佩,輕聲笑了笑:“原來母親身上還有這樣的一個物件,那可真是太好了。省的我再去母親的宮中去翻找了……”
    “什麽?你在說什麽?”賢妃有些沒聽清鄢廷恩的話語,又是問了一遍。
    鄢廷恩一邊將那玉佩給收起,一邊冷冷道:“母妃,你知道……如今我在宮中,是如何的局麵嗎?正是因為您在宮中做的那一樁事情,讓孩兒在父皇麵前已經沒有立足的地方了。而且太子殿下也因為陛下的遷怒,對我有了生疏之意。”
    賢妃張了張嘴,神色有些木訥:“這……我……我沒有想到。恩兒,其實你明白的,我做什麽都是為了你好啊……”
    “我知道,我知道。”鄢廷恩低垂著頭,淡淡的道:“我知道母親不論做任何事情,都是為了我好,就比如……知道孩兒在自己生母手下是不會有出路的,所以就毒殺了我的生母,將孩兒過繼到了你的名下,也是相同的道理……”
    賢妃瞪大了眼睛,一瞬間像是見到鬼一樣的。
    不自覺的向後退了兩步:“怎麽會?你怎麽會知道這件事情?明明……明明當初參與這件事情的人,我一個都沒有留……”
    鄢廷恩的手,伸向了賢妃的腰間,握住了那條髒汙的腰帶:“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