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一杯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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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侍衛看見蔣炎彬進來,眼底閃過幾分輕視之色,但手上的動作還是恭敬。
    “見過蔣侍郎。”
    蔣炎彬依然端著一番文人氣派,也向著二人行了一禮,又是開口道:“你們在此,那公主……”
    目光向著屋裏瞧了瞧。
    侍衛點了點頭,向著蔣炎彬道:“是,公主在屋內呢。”
    蔣炎彬有些許意外,定寧公主往日前來之時,皆是會派人前來通傳。他會為了侍候好定寧公主,而早早的便焚香沐浴,將屋內的氣味,擺件都換成定寧公主喜歡的。
    沒有提前告知,而直接前來……這還是第一次。
    一種不太好的預感在胸口處蔓延開來。
    蔣炎彬此刻站在門前,一時間竟然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一個侍衛像是看穿了蔣炎彬的念想似的:“蔣侍郎不準備進去嗎?”
    蔣炎彬有些頭皮發緊,剛要說話,屋裏已經傳來了定寧公主的聲音:“是蔣郎嗎?”
    侍衛在外側點了點頭:“是,正是蔣侍郎回來了。”
    定寧公主:“那便讓人進來吧。”
    侍衛應了一聲,將門打開了一些,向著隋儀景道:“蔣侍郎,請吧。”
    蔣炎彬看了一眼門內,明明和往日也無任何異樣,但不知怎麽的……他就是覺得好像自己今日走進那屋裏,便再也走不出來了似的。
    但門前的那兩人,像是兩尊門神一樣,若是他現在想跑。隻怕他們二人會直接出手,先卸了他兩個胳膊再說。
    蔣炎彬硬著頭皮走了進去,隻見定寧公主正坐在屋內,一道和煦的微光打在定寧公主的臉上,笑容如常。
    定寧公主如今雖然已經三十好幾,但皇室之中向來有的是各種保養的手段和法子。所以定寧公主的麵容看起來也不過是二十出頭而已。
    聽見門前傳來的聲音,定寧公主淺笑著向蔣炎彬招了招手:“蔣郎,快來。”
    蔣炎彬走過去,雖然他們早已是什麽事情都做過了,但是在明麵上,依然是臣子與公主。
    蔣炎彬向著定寧公主行了一禮:“微臣見過公主陛下。”
    “蔣郎總是這般的懂禮數,蔣郎快坐。本宮今日特來尋你,便是因為本宮得了一壇上好的女兒紅,自從蔣郎那日受傷過後。本宮與蔣郎倒是少有親昵過,今日……不如乘著這美酒與佳人,我等好好溫存溫存可好?”
    定寧公主一邊說,一邊拿起一旁的酒壺,將桌上兩隻金鑲玉的酒杯皆是滿上。
    蔣炎彬聽著定寧公主的話,心中倒是鬆了一口氣,放鬆了幾分。
    坐下,麵露難色道:“公主殿下,微臣能夠陪著殿下飲上幾杯。但是房事……卻是不行的,畢竟太醫叮囑過。”
    給他開藥和想出治療法子的太醫,千叮嚀萬囑咐的說過。
    這番刺激經絡,加上內服藥液的法子,可以讓他的身體情況恢複完好。但是唯有一條,便是不能近女色,不能泄元陽。一旦泄了,那便是將體內一直穩固著的元氣都給衝散了。且這個口子一旦開出來,便再也合不上了。
    定寧公主聽著,似乎是覺得有些掃興。
    抬起一隻玉手,在蔣炎彬的身上不輕不重的拍了一下:“蔣郎總是這般的不解風情,罷了……誰讓本宮當初便是喜歡你的這番不解風情呢?隻不過啊……”
    定寧公主抬起一隻酒杯:“你可是讓本宮不高興了,你可得挨罰,你先飲上三杯,已做懲罰吧。”
    蔣炎彬端起酒盞,一飲而盡。酒液入口,甘香味美。的確是極為難得的女兒紅。
    一杯飲罷,定寧公主又是笑著,將酒水給滿上了。
    “這可是第一杯,說好了三杯,一杯可都是不能少的。”
    蔣炎彬沒有推拒,連著將三杯全部入了口,才是將酒盞給放下。這酒的勁道非常大,很快便是湧了上來。蔣炎彬隻覺得渾身都有些輕飄飄的,又有些渾身發熱。
    定寧公主看著蔣炎彬有些醉酒的模樣,一雙鳳目微微的眯了一下。眼底一抹寒光閃過。
    “蔣郎。”
    蔣炎彬斜撐著腦袋,酒意上來,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隻聽見有人叫喊了他的名字。
    “在……我在……”
    定寧公主:“蔣郎覺得……這麽多年,本宮與蔣郎相處的如何?本宮待蔣郎好還是不好?”
    蔣炎彬腦袋點了兩下:“公主待微臣自然是好的,如果沒有公主殿下便沒有圍城的今日。微臣在心裏一直惦念著公主的好呢。”
    “是嗎?本宮以前也這麽覺得,本宮想著,一路把你從寂寂無名,一路提到如今的狀元之位,本宮待你也算是仁至義盡了才是。可是……”
    定寧公主一邊說著,一邊將一支簪子放到了桌子上:“為何蔣郎卻要做一些讓本宮覺得心寒之事呢?”
    原本還有些迷迷糊糊的蔣炎彬,看到那隻簪子的一瞬間,整個人都清醒了過來。渾身上下都冒出了一層冷汗。
    那是……林嬌娘的簪子。
    他明明藏的很好,明明不該被人發現才是,怎麽會……
    “公主殿下……微臣可以解釋,這一切都是誤會,並不是像公主想得那樣。”
    話剛剛說出口,一口血便是從蔣炎彬的喉頭噴湧了出來。
    “咳咳咳……”不論蔣炎彬如何的捂住口鼻,那鮮血都像是止不住的從指縫中湧了出來。
    渾身都開始發出劇烈的疼痛,好像身體的每一處關節都被打斷了一般。
    最為劇烈的痛意卻是來自於腹部,那就好像被一把極為鋒利的兵刃刺入腹部,一下一下的轉動著,像是要把每一寸腸子都給盡數絞碎似的。
    蔣炎彬連坐都坐不住了,痛苦的倒在地上。因為疼痛,渾身不受控製的蜷縮在了一起,像是一隻被煮熟了的蝦子一般。
    蔣炎彬若是到這個時候,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話,那真的是白活了。
    痛苦的開口道:“你在酒裏下毒了?”
    “不,這可是難得的珍藏女兒紅,本宮不舍得。”
    定寧公主笑著指了指蔣炎彬的那隻杯盞:“隻是讓人在你的杯盞邊緣,吐了一曾斷腸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