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老大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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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記者就扛來了一個攝影機,從薑娟還在家就開始錄製。
薑娟麵對鏡頭還有些不大習慣,眼神越過鏡頭向記者看去問。
“記者同誌,從現在就開始拍會不會有點太浪費了?”
記者搖搖頭,“薑女士,你的表情不用那麽緊張,放輕鬆就好。”
“你甚至可以當我不存在,該做什麽就做什麽,不用在鏡頭麵前刻意表現。”
薑娟的雙手在裙邊擦了擦,“那什麽,我先帶你看看我在家裏的工作室吧。”
鏡頭保持一個恰當的距離跟隨在薑娟身邊。
推開門的工作室各種顏色的布料整齊的堆在一角,在另外一側放著幾個木頭做的人型架子。
薑娟用廢舊的衣服充實在人型架子裏麵,讓它們成為她想要的體型。
記者用鏡頭一一掃過,不禁感歎薑娟的聰慧。
薑娟的長桌上有一匹明黃色裁剪出一半形狀的布料。
“這就是我這次參加秋季服裝主題的作品主色,明黃從古至今都是權利的象征,而如今國家開放了,明黃色可以走進千家萬戶……”
薑娟對著鏡頭侃侃而談,主要談論她選顏色的初衷,另外還適當透露出靈感的來
源。
不需要記者多加提點,她的鏡頭感是越來越好了。
王迎娣在上學的路上把昨天在海邊碰到宋凡的事跟老大說了一遍。
“……記者叔叔說宋老師他們年輕氣盛,一點都不會迂回,早晚會吃虧的。”
老大讚同的點點頭,“記者叔說的是對的。”
王迎娣看了兩眼老大,“我是覺得宋老師他們再不服軟一點,遲早還要出事。”
“大哥,你說他們要真要出事了,那可怎麽辦?這事說到底跟咱們家還是有關係的。”
老大默默的算了算時間,寄信回去需要一個星期的時間,他爹再來申城也得花費三四天的時間。
時間多算點,等他爹到的時間也得兩個周了。
宋老師那邊要真是一直這麽莽下去,等兩星期黃花菜都涼了!
老大跟王迎娣對視了一眼,都看出了對方心中的擔憂。
“要不,我每天放學之後去盯著他們點?”
王迎娣想了想點頭,“大哥,這樣也好,我每天跟你一塊去。”
“那這是跟孃說嗎?”老大在意的是這個問題。
王迎娣點了點頭,“具體怎麽說就交給我去說吧,總歸是爸爸那邊的事,媽媽不會攔著我們
的。”
老大答應下來了。
今天兩兄妹一放學就去找宋凡。
“媽媽說宋老師你胳膊都傷著了,讓我們兩有空就來幫襯點。”
王迎娣一口就說出了個讓宋凡無法拒絕的理由。
宋凡不禁犯了頭疼的毛病,“這都是大人的事,讓你們兩個孩子摻和進來算什麽事?”
王迎娣當即把老大推出來,“大哥可不小了,我們家以後就是大哥接班了。”
“總歸是想讓大哥提前接觸接觸,爸爸沒在的時候,大哥就相當於爸爸。”
老大動了動嘴皮想說些什麽,王迎娣在他背後拽了拽衣服。
還沒說出來的話,老大也就咽下去不吱聲了。
宋凡知道窮人家的孩子當家早,老大也真是不小了。
“行,那老大以後來跟著我們,也正好有什麽事讓他跟他親爹好說。”
王迎娣頓時露出了笑容,“沒問題,我會陪大哥一起來的。”
宋凡看著王迎娣直搖頭。
“你個小不點就算了,胳膊折了這麽久也沒見好,還是乖乖待著吧。”
王迎娣鼓起了腮幫子,很是不服氣!
她想反駁的時候,老大一掌按在她的腦袋頂上。
“那宋老師,明天我就來找你
們。”
今天來找宋凡無非是先確定他們在哪,把氣兒先通好。
兩人都約定好了,老大抱著王迎娣就走了。
王迎娣氣鼓鼓的看著老大嚷嚷,“大哥,你就打算把我撇下了?”
老大搖頭,“這不是撇下你,而是宋老師說的也是真的。”
“但凡你的右手再磕著碰著,以後你再想幹什麽都沒有用了,你是不想畫畫的嗎?”
王迎娣語塞,一時找不到可以反駁的話來。
老大捏了捏王迎娣的後頸,“我都不知道妹你這麽能忽悠人。”
“我才沒有忽悠宋老師!我說的都是真的!”
王迎娣義正言辭的證明自己的清白。
“不對,大哥你這是在轉移話題!你就是不想帶我一起!”
王迎娣用眼神譴責老大的行為,老大認真的告訴她。
“妹,我不能對你不負責任,而且我也去不了幾天,爹會來的。”
“可是……”
王迎娣剛開口,老大就把她的話截了過去。
“沒什麽可是,妹,你最近太浮躁了。你的字寫不好,畫畫連你以前自己畫裏的形狀都畫不出來。”
“妹,你不該讓這些瑣事蹉跎了你,你還想當一個真正的畫家嗎?”
王迎娣嚅動了幾下嘴唇,眼睛酸澀的別過頭去。
老大抱著王迎娣把她的腦袋埋在他的肩膀上,寬厚的手掌在她背上輕拍著。
“我想我的妹妹以後是一個了不起的畫家。”
王迎娣摟住老大的脖子,聲音沙啞的說。
“如果我不是,大哥會不會覺得很失望?”
“不會,不管是什麽樣的你,都是我們的妹妹。”
王迎娣回到家裏就開始練字,剛開始還勉強有形的字,後麵越來越像狗刨的一樣。
大哥說的動,她的心亂了。
她靜不下心來用左手練習寫字,也靜不下心裏像以前那樣用左手畫畫。
她的左手什麽都做不好。
挫敗感從王迎娣的心底升起,焦躁的無處發泄。
薑娟一回家就泡在了工作室裏,記者在一旁為她記錄下這些過程。
兩人單獨處在一個空間,門自然是大敞開的。
記者專門找了個機位讓攝像機自行工作,他則是時不時地出去抽煙。
下樓的時候看見低落的都要哭了的王迎娣,抽出來的煙又給重新裝了回去。
“小可憐的迎娣,有什麽傷心事跟叔叔說說?”
王迎娣低著頭甕聲甕氣的說。
“我是家裏最沒用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