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她是誰竟能當眾表白有婦之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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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著既然搞事、就要搞個大的心態,江語棠對自己這個名義上的錦王妃也沒手軟,直接把江家嫁女的真相以猜測口吻寫進小報中,可謂十分勁爆。
    等她將這篇短文設置了定時發送,晚濃也拿了一堆衣裳首飾過來。
    “這兩套都是小姐新做的,奴婢瞧著都不錯,您看今日穿哪件。”晚濃問。
    江語棠聽言轉頭,入目便是一套嫣紅一套亮綠,都是濃重到有些紮眼的顏色。
    她的審美不由被衝擊了一下,眼角狠狠抽了抽,“怎麽這麽花哨?”
    晚濃不明所以,“不是小姐說大婚後入宮,定要豔壓群芳嗎?奴婢還給您配了不少金銀珠寶,定能將小姐打扮地寶氣逼人。”
    說著,還將那滿滿一盤的亮眼首飾都端了過來。
    江語棠一時隻覺被閃瞎了眼,心想這一套穿上身,寶氣逼人、豔壓群芳的可能性不大,倒是絕對會被人笑話爆發村姑進大觀園。
    隻得趕緊拒絕道:“我是去赴宴,又不是登台唱戲,打扮得這麽豔麗做什麽?你去換一套穩重些的來吧。”
    “可小姐的新衣就這兩件,現在去買成衣也來不及了啊。”
    “那就從舊衣裳裏挑一件素的,這兩件收起來,擇日給它賣出去。”
    晚濃隻當她是成親後不想張揚了,也沒多問,便回去重新找衣裳。
    好在原身雖審美奇特,卻也勉強找出了
    一件素衣來。
    冬日裏晝短夜長,等她梳妝打扮出門時,天際已經擦黑。
    秦恪早便坐在馬車上等候,聽見動靜頭也未抬,手上的策論翻了一頁。
    “妾身梳妝繁瑣,讓王爺久等了。”江語棠先行認錯,規矩坐在對側後便一言不發,顯得十分乖順。
    等馬車駛過寬闊明亮的大街,進入一片照明不足的小路時,她才輕聲道:“夜間光線昏暗,馬車又顛簸,王爺還是少看字了,免得傷了眼睛。”
    語氣關切,萬分深情。
    秦恪這才合上策論,抬眸審視她。
    眼前的人,一改曾經的誇張打扮,著一身月白常服,裹著厚重的狐裘。
    那白色的毛邊幾乎要與她蒼白的臉色相融,遠山眉薄淡,唯有那嬌嫩的唇色,為她增添了幾分鮮活氣兒。
    “出來這麽遲,是化妝去了?”秦恪蹙眉問。
    江語棠心裏罵了句不解風情的死直男,麵上卻作眉目低垂的失落之色。
    “妾身不曾化妝,隻是塗了個口脂,王爺不喜歡,妾身擦掉便是。”
    說著用帕子輕輕擦拭,很快嬌嫩褪去,變成一片淺淺的粉嫩,更似蒲柳般單薄。
    原以為那蒼白的臉色是塗粉所致,卻沒成想唯一有顏色的嘴唇,都是強撐的假象。
    再想想今日屬下查到的消息,說她自小因病被養在外宅……
    秦恪忽覺自己昨夜的默許有些過分,以至於
    下馬車時,還扶了她一把。
    今日是家宴,來赴宴的自然隻有皇室親族。
    秦恪因母家倒台、又在邊關待過幾年的緣故,與他們並不親近,所以一路夫妻二人都是無言獨行。
    直至快到宴廳,他們才被一個少女攔住了去路。
    “三哥哥,昨日你大婚,怎麽也沒請我啊!”
    妙儀郡主趙曼淩嘟嘴抱怨,手還抓住了他的衣袖,一副少女的嬌嗔做派。
    相對此人的熱情,秦恪卻顯得冷淡許多。
    他毫不留情地拂去那隻手,“宴請事宜都由內務司操辦,你若好奇,可以去問他們。”
    趙曼淩一噎,本不大的眼睛瞪得溜圓,卻不舍得與自己的心上人生氣。
    於是眼睛一轉,看向他身邊正在瞧好戲的江語棠。
    “你是哪個青樓的野妓,也配站在我三哥哥身邊?”邊說,邊伸手就要拉她。
    江語棠趕緊抓住秦恪的袖子,怯怯道:“這個妹妹好生凶猛,嚇死人了。”
    第一次領會綠茶攻擊的趙曼淩險些氣炸,“你是個什麽東西,也敢與本郡主姐妹相稱?信不信本郡主告知貴妃姑姑,叫她扒了你的皮!”
    話音剛落,江語棠又往秦恪身後躲,扯了扯他的袖子。
    秦恪於是上前一步,擋住張牙舞爪的趙曼淩,“不得無禮,這是你皇嫂!”
    “她是江語棠?!”趙曼淩眼睛瞪大,不可思議,“騙鬼呢?江
    語棠那身板一拳打死頭牛,能是你這般弱不禁風的樣子?”
    此言一出,不管是秦恪、還是周圍看熱鬧的人,乃至於江語棠自己,都開始回想起這位江家庶女原本的形象。
    永遠的高底鞋子、豔麗衣裙、濃鬱妝容、穿金戴銀;再配上那火爆的脾氣,確實與“弱不禁風”沾不上邊。
    “但郡主再不相信,我也是王爺的妻子,你該喚我一聲皇嫂才對。”江語棠不準備解釋自己的轉變,隻提醒道。
    趙曼淩是鎮北侯遺孤,自小養在貴妃膝下,對秦恪那是見色起意、惦念多年。
    此時聽見她這番宣誓主權般的話,隻覺自己被挑釁到,一時之間麵目猙獰。
    “一個憑借下作手段嫁進門的賤人,你算我哪門子的皇嫂?”
    若是原身聽見這話,隻怕要跟趙曼淩撕吧起來,可江語棠作為一個合格的綠茶,絕不會在人前與敵人正麵硬剛。
    隻見她整個人都埋在了秦恪身後,“王爺您瞧,郡主好生嚇人。”
    “你!”趙曼淩鼻子都要氣歪了,揚手就要打她。
    可巴掌還沒落下,就被牢牢鉗製住手腕。
    “本王的人,你敢動一下試試?”
    說罷猛地將她朝後一推。
    趙曼淩腳步踉蹌,被身後的男子扶了一把才沒摔倒,杏眼之中滿是難以置信。
    “哎呀,就算郡主對我口出詆毀,王爺您也不能推她啊!這要
    是磕了碰了,貴妃娘娘得有多心疼啊。”
    江語棠在旁說了句風涼話,又看向她身後的男子。
    “這位應當就是郡馬吧。我家王爺為人直率,還望兩位擔待,隻是郡主這性子容易得罪人,郡馬可得稍稍約束些。”
    她嘴皮子利落,一番話不見停頓,讓人找不著可乘之機。
    趙曼淩的臉色已經黑如鍋底,那男子麵上也不自然。
    倒是看熱鬧的人裏,有聲音道:“這位可不是妙儀郡主的夫君。”
    “呀,竟是我認錯了?”她故作驚訝地掩了掩唇,“怪我,隻當這種場合能跟著的肯定是正室,卻不成想,郡主竟帶了個偏房。”
    妙儀郡主趙曼淩,仗著父親居功甚偉、貴妃疼愛,冷落郡馬不說,還養了不少外室,這在皇都之中並不是什麽秘聞。
    可放在明麵上說的,還真隻有她這一個。
    周圍人皆噤聲,可眉來眼去的,卻都在看笑話。
    趙曼淩氣得臉色通紅,忙為自己辯駁,“你休要胡說,這隻是我府上供養的幕僚!”
    “幕僚?”江語棠一雙桃花眼中皆是不解,“朝中女子竟也能務政了?”
    “噗嗤——”有人忍不住笑出聲來,隨後竟是三三兩兩,笑成一片。
    趙曼淩簡直無地自容,惡狠狠對她道:“你等著,本郡主不會叫你好過的!”
    說罷推開眾人,帶著自己的麵首往內宮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