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以卵擊石的正確打開方法

字數:3914   加入書籤

A+A-




    等到小報發表出去,馬車也已經行進了皇宮。
    等二人相攜到了皇帝的潛龍殿,外頭的宮人們明顯是戰戰兢兢,連頭也不敢抬。
    “王爺,裏頭聖上正在訓話,怕是不好打攪。”守在門口的王德海見到二人,上前恭敬說道。
    秦恪對他還算客氣,腳步稍停,說道:“本王是為貴妃的事情而來,勞公公通傳。”
    “您若是為了給貴妃娘娘求情,還是請回吧,妙儀郡主的事兒,暫且還算不到娘娘頭上。”
    “妙儀死活本王並不關心,本王是要告知父皇,貴妃強擄了本王的王妃,請他裁決。”
    饒是見識甚廣的太監總管,此時也露出了驚詫的目光,雖隻是一瞬,卻足可見他的不曾料想。
    “那王爺稍等,老奴進去問問。”說罷躬身進去通傳。
    “秦恪與貴妃是什麽關係?”江語棠好奇王德海的態度,問十三道。
    “與其說秦恪與貴妃有關,不如說他與貴妃的五皇子秦禮有關。”十三回答,“早年皇帝下旨,讓重文輕武的秦禮出征漠北平亂,是秦恪自請同往,才護著他安全回宮。所以近些年,秦恪與秦禮的關係都很不錯。”
    江語棠若有所思地
    點了點頭,王德海也通傳出來,讓二人進去。
    “陛下正發脾氣呢,王爺說話稍稍注意些。”他邊小聲提醒,邊推開了門。
    迎麵而來的,就是一個硯台。
    秦恪一把抓住江語棠,將她帶到身後,硯台落在地上,砸出了裂痕。
    “瞞?怎麽瞞?滿皇都傳得沸沸揚揚,你告訴朕,要怎麽堵住這些悠悠眾口?!”
    皇帝一聲厲喝,嚇得眾人噤聲,如利劍在喉。
    跪在地上嚶嚶垂淚的貴妃都不敢再哭,抽噎著道:“妙儀也是被那毒藥蠱惑,才會犯下此等罪行,真正該怪的,分明是那販毒之人!”
    “廢話!朕已經著人去查,一旦捉到團夥,朕定將他們挫骨揚灰!可這與爾等何關?殺人償命是大淵朝的律法,你難道還想要朕包庇她?”
    “可頌安公主殺了自己的駙馬,不也隻是發配邊塞?求陛下看在死去的鎮北侯........”
    貴妃話音未落,便被皇帝一個折子甩在臉上。
    “這些年為了鎮北侯,朕對你們是處處容忍,才讓你們犯下此等蠢事!你再敢提,朕連你也一起發落了!”
    涉及自身,貴妃再不敢言語,隻能垂下頭去,默默擦著眼
    淚。
    皇帝也順了好一會兒氣,才不鹹不淡地看了秦恪一眼。
    “老三有什麽事直說,朕還有奏本要批。”
    態度之隨意,可見對這個兒子的不喜。
    倒是秦恪一點也不在乎,行禮後道:“兒臣要狀告貴妃強擄王妃,致其險些受害。”
    “秦恪!”皇帝還未說話,貴妃便指著他狡辯起來,“你少胡說,本宮一日都忙著妙儀的事情,誰有閑工夫去擄你的王妃?”
    “貴妃莫急,企圖殺害兒臣王妃的獄卒雖已被傷害,但青鸞殿來拿人時氣勢洶洶,目擊者眾多。”
    貴妃出手大膽,就是料定秦恪與秦禮的關係,必不會鬧大。
    可眼下被抓住把柄,竟不知如何反駁。
    但皇帝也沒給她反駁的機會,擺擺手道:“那就兩罪並罰,貴妃禁足三月,無召不得出。”
    竟是小懲大誡,草草揭過。
    眼看著自己受了老大的罪,卻隻換來這樣的結果,江語棠也氣得不輕。
    她眼眶通紅,直接便撲在了將要開口的秦恪懷裏。
    嗚咽聲雖細小,在靜地落針可聞的大殿,卻是十分突兀。
    貴妃心中咯噔一跳,沒及反應,皇帝便先質問:“怎麽,錦王妃對朕的決定不
    滿?”
    這若是說了“不滿”,那肯定得治個大不敬之罪,饒是江語棠頭鐵,也著實不敢承認。
    “兒臣不敢。即便貴妃叫人將兒臣下獄,險些將兒臣抽死,又送去亂葬崗,打算讓獄卒輕薄兒臣,兒臣也不能怪貴妃娘娘。”
    “你胡說八道什麽?”貴妃惱怒,“本宮召見你,就隻是為了跟你打聽昨日宴上、妙儀是否接觸過可疑人物,你說本宮要殺你,可有證據?”
    “兒臣便是證據!”她脫下披風,裏頭赫然是染血的淺色衣衫。
    夜幕之下瞧不真切,秦恪隻當是那獄卒灑落的鮮血,並未在意,可潛龍殿燈火通明,卻照亮了她身上長長一道撕裂的傷痕。
    “兒臣自被帶離王府直至現在,就隻見過貴妃娘娘的人,他們說要對兒臣屈打成招,好替妙儀郡主頂罪。若不是兒臣體弱,沒能挨下酷刑,現在隻怕就要鬼在這兒,替妙儀郡主受死了。”
    “你少攀咬本宮,本宮沒做就是沒做!”
    “行了!”皇帝怒而拍桌,失望看向貴妃,“念你家中赫赫忠骨,又為朕誕下子嗣,朕才對你縱容萬分。可你不僅包庇親族,還意圖草菅人命,著實可惡。王德
    海!”
    “奴才在!”
    “傳令下去,貴妃降為嬪位,幽居青鸞殿潛心禮佛!”
    王德海震驚,卻還是壓下波濤洶湧的情緒,將癱坐在地上的人帶了下去。
    有如萬丈高牆瞬間倒塌,江語棠都沒料想到。
    裁決完畢的皇帝卻毫不在意,目光深沉地望向秦恪。
    “你與老五不是素來交好?怎麽,反目成仇了?”他問。
    秦恪鳳眸微垂,叫人瞧不出情緒來,“兒臣的妻子險死還生,若兒臣繼續避讓懦弱,會讓她寒心。”
    這理由倒是合理,畢竟就算皇帝不喜秦恪,也不得不承認貴妃行事魯莽過激。
    遂放下戒心,擺了擺手,“行了,帶你的王妃下去,好好養傷。缺什麽藥材,就從宮裏拿。”
    “是。”秦恪應下,這才拉著江語棠離開。
    等出了門,他的眉心才緊緊蹙了起來。
    “你受傷的事,為何不說?”他問。
    江語棠攏緊披風,不以為意,“王爺今日有條不紊,想必早有打算,妾身隻是受了點小傷,怎好打亂王爺的計劃?”
    輕飄飄一句,卻在秦恪心中烙下一道痕跡。
    他眉頭皺緊,忽而扯住江語棠的手腕,將她拉到了自己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