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菟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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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棠隨時生氣,但到底是關心秦恪的身體,此時也不由有些擔心。
“可是傷口複發了?”她問。
擔心之餘,她還有些懊悔,畢竟火鍋就算吃的是清湯,也是熱食,說不定對傷口的愈合有所影響。
可晚濃卻搖了搖頭,“與傷口無關,似乎是突發胃疾。”
“胃疾?”江語棠不解,“昨日也沒讓他吃辣鍋,怎麽就......”
話沒說完,她腦中就跑過一個奇怪的念頭。
但也不過是幾息之間,她就搖了搖頭,企圖將這個荒謬的猜想拋出腦海。
可萬一呢?
江語棠抱著這樣的懷疑,也沒顧得上吃早飯,這就趕到了廚房去。
廚娘大清早已經將一切都收拾好了,此時廚房裏幹淨整潔,已經不複昨晚的模樣。
包括那些食材,似乎都已經清理了一些。
可就是因為沒有清理幹淨,才叫人忍不住懷疑。
而恰在此時,廚娘還上前問道:“娘娘,這些食材您打算如何處置?”
合著她隻是稍稍收拾了一下昨晚的殘局,對於自己的食材是一點也沒動。
那缺少的食材去哪兒了,似乎就有了答案。
江語棠隻覺得又好氣又好笑,扯了
扯嘴角,卻到底是關心占了上風。
“王爺那兒用了早膳沒?”她問。
廚娘搖了搖頭,“王爺說沒胃口,暫時沒讓咱們送吃食過去。”
“那勞煩你盛兩碗粥,放些早點,我親自送去。”
廚娘自是答應下來,這便去準備。
等江語棠收拾妥當了,提著食盒,這便去了正院。
紹和此時正守在門口,看見她來別提有多高興,趕緊迎了上來。
等看見她手上的食盒,心裏也算是鬆了一口氣。
“娘娘可得勸王爺吃一些,昨夜他突發胃疾,疼的冷汗都下來了。屬下跟了他這麽久,還沒見過他因為疼痛如此動容過。”
江語棠是擔心不假,但想想秦恪這也是活該,還是因為這麽可笑的理由遭了罪,就忍不住意味深長地看了紹和一眼。
“你家王爺怎會突發胃病?”她問。
紹和是知道內情的,但他不敢說,笑得格外尷尬。
“王爺早些年在軍營裏頭事務繁忙,那時候就落下了病根,昨晚又沒吃飽,這才胃疼。”
江語棠聞言直接冷笑了一聲,“這麽說來,倒還是我的錯了?”
“這哪能啊。”紹和求生欲極強,“再怎麽說,也隻能是
王爺自己咎由自取,他要是不惹娘娘生氣,不就什麽事情都沒有了?”
“算你識相。”江語棠說了一句,這便推開門進屋。
秦恪明顯還在休息,門窗緊閉之下,昨天晚上的藥味就沒能散出去。
而明明是那樣堅強又警覺的一個人,戰場上受了這麽多傷都沒讓他吭一聲,現在一個胃病倒是起不來床,連人進來都不知道,還真是......
裝的挺像的。
“這什麽味兒啊。”她故意在自己鼻子前頭扇了扇,微微蹙眉說道。
都聽見說話聲音了,再裝作沉睡未免有些假了。
秦恪緩緩起身,還不忘輕咳,似是十分虛弱。
不動聲色間,他給門口正在張望的紹和使了個眼色。
“許是昨天晚上的藥味還沒散吧,娘娘稍等,屬下這就開窗通風。”
紹和會意,一邊解釋,一邊去開窗。
江語棠也沒管,就隻是坐到了床邊,在秦恪身周輕輕嗅聞。
距離太近,秦恪甚至能聞見她沐浴之時常用的浴露花香,以及露出的那一截瑩粉的後頸。
他喉頭輕輕滾動,一大早的,難免起了幾分綺念。
“可我聞著,怎麽這麽像是火鍋的味道呢?
”
這一瞬間,秦恪什麽綺念通通都沒了,甚至隻想抬手聞一聞自己的身上,有沒有這股味道。
但他反應快,知道這樣一抬手無疑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立刻就忍住了。
“許是昨天晚上吃的火鍋,染上的氣味。”
江語棠立即就露出了嫌棄的神色,“王爺難道晚上都不沐浴更衣的嗎?”
秦恪一時語塞。
難道要承認自己晚上不洗澡不換衣服?
還是承認自己昨晚又偷偷去了一趟?
他糾結了半晌,還是回道:“昨晚犯了病,所以沒來得及換。”
“這樣啊。”江語棠若有所思,隨後抬起眼,一雙眼睛帶著幾分狡黠,“可我怎麽記得,王爺昨天晚上穿的不是這件?”
秦恪頭皮發麻,這還是第一次他麵對旁人時,有這樣被戲耍在股掌之間感覺。
他唇角緊抿,生怕自己再說出什麽暴露的話來。
但江語棠也不跟他裝了,“半夜偷吃,將自己給吃病了,這種事情說出來也不丟人,你說你這又是何苦?”
嘴上說著又不丟人,可她話裏話外,卻明顯帶著幾分嘲笑的意思。
秦恪隻覺得自己這
這人是自己的妻子,是自己的心上人,倒也沒什麽好丟人的,於是輕歎一聲,將她的手給握在手裏。
紹和見此麻溜地退了出去,還不忘關門,順便遣散了周圍灑掃的下人。
而屋中,江語棠雖不見掙紮,卻也換上了一副正色。
“趁著現在王爺心情還不錯,昨晚的事情,咱們還是得聊一聊。”
江語棠從來不是願意往心裏藏事的人,更何況她明白,誤會不盡早處理,隻會越滾越大,從而成為無法消滅的一根刺。
“我隻想問,你為何不願意我插手那些事情。”她問。
秦恪見避不過,也不想她再跟自己生氣,也隻能明說。
“保護你,保護錦王府,是我需要做的事情。”
“言外之意,便是王爺會坐我的避風港,而我隻需要活在你的護佑之下。”
她這麽一說,秦恪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可這也確實是自己的意思,便點了點頭。
豈料江語棠卻冷聲說道:“王爺若是想找一個依附於你、日日隻知享樂的單純菟絲花,那你我盡早離散的好,也免得磨合。”
此言一出,秦恪眸色驟冷,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將她壓在了床榻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