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鬱鬱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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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弟二人到最後會不會生分,江語棠此時還不知道,可是現在看秦禮的態度,很明顯是在意皇帝給秦恪的這份差事。
    他此時隻是想著,希望秦恪能夠堅定與他站在一起,也不知等到秦恪真正做了決定之後,他又會抱有何等反應。
    然而事情已經發生,此時去糾結也是徒勞無功,江語棠也不過是笑笑,與他說了幾句場麵上的客套話,這就隨著姑姑一起去了安慈殿。
    因為今日宴請的是外國使臣,所以內宮也還算是安靜。?
    而安慈殿今日則更是沉默了幾分,江語棠甚至覺得人來人往我似乎都膽戰心驚,生怕自己一個小心就會觸怒大人物的情緒。
    江語棠一向是個對於氣氛感知比較強的人,此時忍不住問了姑姑。
    而姑姑則是輕歎了一聲,麵上帶了幾分抱歉的神情。
    “還是什麽都瞞不過王妃娘娘,本來是不準備與您說的,現在想想還是告訴您比較好。”
    姑姑走的離她近了一些,隨後小聲說道:“前些時日太後娘娘和皇上說起參與宮宴的事情,皇上不僅沒答應,說話也不大好聽,太後娘娘回來之後就記掛上了,這不生了兩天的氣,宮殿裏頭的人才戰戰兢兢。”
    江語棠先前還以為,是自己說的那一番話讓太後記在了心裏,才會避開了這次宮宴,卻沒成想太後依然是想去的,隻是皇帝沒有答應,所以生到現在的悶氣。
    反應過來這一點,江語棠也隻能暗自歎了口氣,心想這還真是操不完的心。
    不過太後畢竟也是為了自己的兒子著想,這般考慮說起來也不算是多管閑事,她也不好再勸什麽。
    “那按照姑姑這般說法,太後娘娘現在應該更希望一個人待著靜一靜才是,怎麽會叫我過來?”
    “仔細說來也是奴婢自作主張,太後娘娘昨晚一句要是您在就好,至少還能說出話,這不奴婢一早就去尋了王妃娘娘來,還望王妃娘娘莫要與奴婢計較。”
    說罷還朝她行了個禮,倒是非常真誠的認罪模樣。
    江語棠自是不會說什麽,趕緊將人扶了起來,這才說道:“左不過我今日也無事,來看看她老人家,也能盡一份心意。姑姑也是為太後娘娘著想,一番用心之深,我也是敬佩的。”
    姑姑敢把她叫過來,就是料定了她不會與自己計較,此時也淡淡笑開。
    “奴婢哪裏有什麽用心至深?不過都是分內之事。”
    兩人之間已經算是熟悉了,所以客套話也沒說多少,便進了內殿。
    姑姑原本是想帶她直接去見太後的,可不巧的是伺候的小宮女說太後剛剛睡下,說是誰來也不要打擾,姑姑也隻能略帶歉意的看了江語棠一言。
    “來都來了,這麽回去也不是個事兒,我等一會就是。”
    “那就勞煩王妃娘娘了。”
    江語棠於是點了點頭,尋了個通風的地方坐坐下就開始瞧太後種的花草。
    雖然喜歡操心,但太後平日裏也算是比較清閑的,所以宮裏的花都長勢極好。
    姑姑親自端了茶水過來,看到她在賞花還頗有幾分好奇,就跟她解釋了起來。
    “這些花草都是太後娘娘親自侍弄的,去歲寒冬就隻剩下這麽幾盆,眼下可寶貝著呢。”
    江語棠聞言有些驚訝,“怎麽就剩這麽幾盆了?我記得之前來宮裏還參觀過太後娘娘的花園,裏頭的花種的極好,怎麽也有幾百上千株了吧。”
    說到此處,姑姑便輕歎了一聲,“都賞給了個宮娘娘,說是自己沒那個心力再去養了,索性都送人了去。好在各宮娘娘們對太後娘娘十分尊敬,那些花去了別處定然也能好好的。”
    好好的那麽多花,說送人也就送人了,倒也不能說是太後豪氣。
    畢竟這也不是什麽不重要的東西,可以隨意賞人,江語棠更傾向於是太後娘娘的心理出了什麽問題。
    這麽想著,江語棠也就問了出來。
    “太後娘娘這段時間以來是不是心情欠佳,時常鬱鬱難當?”
    姑姑倒也不覺得他能猜中是什麽奇怪的事情,畢竟太後的表現十分明顯,所以也就點頭應了。
    “從去年就是這樣了,也就是去年年初的時候太後娘娘與陛下不知為何大吵了一架,此後來往就漸漸少了一些。”
    這些話姑姑原本是不該與江語棠說的,可或許是半輩子都陪在太後身邊的緣故,姑姑的勸說並不頂用,反倒有時會增添太後的煩惱。
    所以姑姑也隻能寄希望於江語棠,希望她想想點子,至少讓太後開懷一些。
    江語棠當然聽得出來,略一想了想。
    “太後娘娘平日裏有沒有和姑姑說過,她想做什麽?”
    姑姑無奈一笑,“那可就多了。太後娘娘有的時候說想出皇宮看看,有時候說要回家鄉,有時候又說要去找頌安長公主殿下,還說想要去雲遊四海。總之日日都有變化。”
    和身邊親近之人,總是想到哪兒說到哪兒,江語棠也並不意外。
    可是縱觀太後所說的那麽多,無非就是為了一個自由。
    她或許早就因為困在這深宮裏頭無法呼吸,所以才迫切地希望離開。
    可身為太後,她卻無法抽身出來,就隻能在這困苦之中一直熬著耗著,企圖能夠跟自己和解。
    但和解之法哪裏有這麽簡單呢?到最後也無非是耗空了自己,恐怕最後還要鬱鬱而終。
    江語棠不敢想那麽長遠,可不得不說的是,這個時代從沒有人會在意這些幾乎可以要了命的心理問題,她卻不敢不重視。
    “太後娘娘是哪裏的人?”她問。
    姑姑是在太後還未出嫁的時候就跟著的,自然能回答的出來。
    “是陵北那邊的,十五歲才來的皇都,自此以後就很少回去了。現在比當年雖然要自由一些,可陵北畢竟是太遠了,一來一回舟車勞頓不說,陛下也未必會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