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我都沒發現有什麽奇怪的地方。
    我們倆看著周老師的兒子進了學校。
    周老師問我：“同學，你看出來有什麽奇怪的地方了嗎？”
    我搖了搖頭：“你們家距離學校，步行也就是十分鍾。”
    “一路上，早餐鋪，商店，兩邊商鋪鄰裏，大型商場，商業中心也都離得不遠。”
    “所謂人有人氣，地有地氣，這裏商店生意都很火，證明這裏的地氣很好，除非是建築本身有問題，否則即便是人身上帶著陰氣來這裏都會被衝散。”
    周老師蹙眉道：“那就奇怪了，這孩子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周老師，你有沒有想過，孩子是心裏壓力太大了呢？”我說道，雖然我這麽說有些自說自話，但是眼下這孩子都這樣了，我還是得說。
    周老師歎了口氣道：“我知道他學習太累了。”
    我製止他道：“不一定是學習，而是窒息的感覺跟跟讓人容易想歪了的關心。”
    周老師愣了下，一時間沒有理解我話中的意思。
    “對不起周老師，我隻是一個您的學生，我也沒有孩子，我隻是說我自己的感覺，你看到您兒子，難道沒覺得他大多數都是壓抑的嗎？”
    “我怎麽會看不出，你看他剛才跟我聊籃球的時候，多開心，但是人生不是隻有籃球啊，甚至有些時候，籃球要給其他東西讓位。”
    聽了周老師的話，我點了點頭，他是老師，怎麽會搞不懂自己的孩子呢？
    “老師，那你說人什麽時候才能放肆的‘打籃球’呢？要是說起來，一個人整個人生，每一個階段似乎都有要讓籃球要讓步的事了。”我說道。
    周老師聽了我的話，眸光一暗，他看向兒子學校的大門，久久沒有說話。
    我不知道我的話能不能改變他的想法。
    其實我也沒想改變他什麽想法，我隻是提醒他。
    學校關上了大門，上課鈴響起。
    我們倆往回走，快到家的時候，迎麵碰上歸鴻。
    “你看到什麽了嗎？”我問他。
    歸鴻指了指遠處一個高聳大大煙囪問道：“那個是什麽位置？”
    “那邊是我們家老房子啊，哪裏以前是熱力廠，後來廠子廢了，那片都拆了。”周老師說道。
    “那邊有問題？”我問歸鴻。
    歸鴻說道：“有沒有問題，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讓周老師先回了家，我跟歸鴻去看看。
    往那裏走的時候，我收到程曉會的信息，她問我去不去東城市，我回她我這邊有事，這周暫時不能去了。
    “你怎麽知道這裏有問題？”我收起手機問歸鴻。
    歸鴻道：“我剛才在學校那邊的一個小賣鋪，聽那裏的學生說，放學來這裏抽煙，這裏沒人來，老師家長都不會發現。”
    我一聽，有些驚訝：“你是說周老師的兒子抽煙？”
    我上學的時候，學校也有男生偷偷抽煙，他們基本都是藏在廁所抽煙，教導主任經常帶的值日生去抓人。
    我並不理解吞雲吐霧有什麽意思，但是聽他們說，能減輕壓力。
    “仙家就是厲害啊，連人抽煙你都能看出來？”我忍不住說道。
    歸鴻瞪了我一眼道：“你沒看到他的手指發黃嗎？他抽煙肯定不是一天兩天了。”
    我們倆正說著，便到了大煙囪附近。
    這裏有幾間還沒推倒的平房，其他的房子已經塌的塌，倒的倒了。
    我們倆隨便走進一間房子，地上扔滿了煙頭，牆上有人用筆密密麻麻的寫的不知道什麽。
    我湊近才看到，那竟然都是罵人的話。
    而且罵得非常難聽，有的指名道姓，有的是發泄，不過可以看出來來這裏的人壓力都很大。
    然而這些字上卻冒著陣陣黑氣。
    歸鴻走出房子，站在門口往上看著。
    我也走出去，順著他的眼神往上看，後麵就是一片連綿的山，一般這種山裏都有墳，如果周老師的兒子來這裏抽煙，衝到了什麽也是有可能的。
    我們坐在廢棄的房子裏，等著看，周老師的兒子放學會不會過來。
    很快到了放學的時間，有幾個穿著校服的進來，看到我們倆在，他們相視一眼便轉身出去了。
    可能他們也覺得不自在吧，這裏對於他們來說也是一個秘密基地。
    後續又來了好多學生，當然其中也有周老師的兒子。
    他看到我們有些驚訝，但是很快眼神裏的疑惑便暗淡下來。
    他此時的神情更加讓我震驚，仿佛冬天凍結的湖麵，幾遍扔塊石頭下去，砸穿了也就是泛起一點點漣漪，最後都會回歸冰冷。
    他走到我跟歸鴻身邊坐下，抽出一根煙看了看我道：“女生少抽點煙，對皮膚不好。”說完，他越過我將煙遞給歸鴻。
    我沒想到歸鴻竟然接了，而且還憑空點燃了煙。
    一旁周老師的兒子被他這番操作弄得一愣，但他又像是剛才那樣，眼神中的波瀾很快隱去。
    他想再給自己拿根煙，卻發現手裏的煙盒已經到了歸鴻的手上。
    歸鴻說道：“你的眼睛，如果不解決會永遠瞎，而且你的命也會保不住。”
    周老師兒子微微蹙眉：“你騙我吧。”
    歸鴻道：“我可沒閑心騙你。”
    我轉頭衝他道：“我看得出來你不是壞孩子，你父母的做法，你心裏應該是理解的，你父親這次請假請我們來幫你，你如果隱瞞，我們也幫不了你。”
    周老師的兒子道：“我隻是覺得沒意思。”
    他說這話，我一點都不驚訝。
    “那你是不想活了？”歸鴻說道。
    周老師兒子被他這話噎得表情尷尬，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露出這樣的表情。
    “不想活著又不敢死，估計是很多人心裏的想法，我也不會勸解你什麽，但是我想救你的命。”我看著他，誠懇地道。
    周老師的兒子低著頭，想了半天道：“我也不知道這件事跟我的事有沒有關係。”
    他將手裏的煙盒攥了下扔出去，說起來這兩天他的遭遇。
    原來那天他在這裏抽完煙，正打算要離開的時候，外麵忽然下起了大雨，他給他媽媽打了電話說是在外麵避雨就等雨停了再回去。
    結果這這場大雨一直下到天黑才有點減弱，正當他要回去的時候，一個小孩忽然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