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都要跪了。
    下午，送來這幅字畫，陳公子也是這麽說的。
    說這幅字畫還不錯，就是當時心境不好，寫字作畫有些倉促了。
    方凡繼續一幅幅點評。
    雖然和其他人的評價相去甚遠，但是和陳銘辛的評價都差不多。
    方凡當然不知道，掌櫃的也不知道，今天傍晚，方凡在酒樓接待的那個白袍公子哥，就是陳銘辛。
    陳銘辛來到京城，自然要品嚐下號稱京城第一樓――福貴酒樓的菜品了。
    方凡評價完了所有的字畫，掌櫃的態度和之前真的是大相徑庭。
    甚至掌櫃的看著方凡身上的衣服，都覺得方凡這個人是大有深意的人，隱藏在市井的書畫大師。
    掌櫃的麵上堆滿的笑容，“公子，不知您來光顧小店，是……”
    方凡說話了，“我來購買一些紙筆，顏料。”
    掌櫃的點了點頭，“要說紙筆顏料，沒有哪家能有我們書畫緣好了。都是從江南進的貨，都是最上品的。”
    方凡點了點頭，掌櫃的就開始給方凡介紹紙筆顏料。
    方凡也是震驚了。
    上好的宣紙，一刀就要十幾兩銀子，一套上好的狼毫畫筆，就要上千兩銀子，一套顏料，上好的就要一百兩多銀子。
    而且，顏料還是消耗品，這個價格，真的太貴，太貴了。
    方凡就開始猶豫。
    掌櫃的看著方凡的神情，就明白方凡所想，“公子，不如你作畫一幅，如果畫作很好，我們書畫緣也是收的。公子源源不斷作出書畫，隻要高價賣出，就能支撐這些紙筆顏料的花費了。”
    頓時，方凡就想到了那個什麽元玉公子的畫作，竟然要三千兩銀子。
    自己作畫寫字肯定比他好，那是不是價格也會很高呢？
    方凡點了點頭。
    掌櫃的連忙讓夥計準備了紙筆顏料。
    掌櫃的也想看看，除了陳公子，其他人的字畫都不放在眼中的方凡，能作出什麽樣的畫作。
    方凡走到了書桌前，想了想，拿起了一杆中號的狼毫筆，看了看顏料，用毛筆蘸了蘸，抬起筆，就準備下筆。
    掌櫃的麵上流露出一絲失望。
    方凡的動作，太生疏，太外行了。
    接著，方凡就開始畫了起來。
    開始還有些生疏，畫作到了三分之一的時候，動作已經是熟練無比，似乎這樣拿筆，這樣用顏料，這樣勾畫，已經嚐試過數千次一樣。
    掌櫃的眼睛一亮。
    就仔細看著。
    過了大約一刻鍾，方凡放下了筆。
    話說，拿筆比拿劍還要讓人覺得累。
    這幅畫，方凡真的是用心，認真在畫了，隻覺得非常艱難。
    不過好在，畫出了自己心中的畫麵。
    就看到，紙上是一個安靜的小小的院落。
    院落裏有一株月桂樹。
    月桂樹不知道生長了多少年了，巨大無比，非常繁盛，層層疊疊的樹枝，樹葉，籠罩了半個院落。
    缺了一角的月亮就掛在月桂樹的上麵。
    讓月桂樹看起來仙氣飄飄。
    院落裏還有一口古井，看起來也是充滿了韻味。
    院落是青石板的地麵，也給畫麵增添了一絲清幽。
    這個小院一看就是京城平民人家典型的小院，很尋常。
    但就是這樣尋常的小院，在方凡的畫筆下似乎活了一樣，充滿了韻味，充滿了一種叫做簡樸，質樸的感覺。
    看看這幅畫，似乎就讓人心靈寧靜，有一種出離了京城繁華，喧鬧的感覺。
    最主要的是，畫作者的顏色，真的運用的太好了，顏色不算絢麗，但都是點睛之筆，讓整個畫麵給人一種色彩鮮嫩的感覺。
    還有技巧，這幅畫的技巧真的是到達巔峰了。
    無論是用筆，無論是構圖，無論是留白，都恰到好處。
    掌櫃的想，陳公子的技巧也算的上絕妙了，但是，似乎，這位布衣公子，在技巧上更勝一籌。
    掌櫃的自然不知道，方凡已經是書畫大成境界，而陳公子還隻是對大成境界略窺門徑。
    掌櫃的笑眯眯對著方凡說道，“公子，還要題字簽名，蓋章呢。”
    方凡點了點頭，提筆寫了一首詞，“缺月掛疏桐，漏斷人初靜……”
    接著，寫下了“方凡”兩個字。
    掌櫃的狂喜，覺得方凡的字比起來畫，更勝一籌。
    雖然帶著一絲生疏，帶著一絲稚嫩，但字寫的恬淡質樸，帶著一絲返璞歸真的味道。
    掌櫃的內心就滑過了四個字，“大巧不工”。
    方凡說道，“掌櫃的，我沒有印章，等過些時候刻了印章，再補上。”
    掌櫃的笑眯眯的，“我們鋪子也有刻印章的石頭，待會兒公子選幾塊，我送去給刻，到時候公子給個石頭的成本價就好了。”
    方凡點了點頭，“掌櫃的，你看看這幅字畫……”
    掌櫃的笑了，“公子的字畫是頂頂好的。但是，公子不是很有名，所以想要賣幾千兩就有些困難，我會標價八百兩，看看能不能賣出去。”
    “還有，至於紙筆顏料，都記在公子賬上，以後公子的字畫賣出去了，就從裏麵扣好了。還有，在我們鋪子售賣的字畫，不管多少銀子，我們鋪子會收取兩成的手續費用。公子看，可以麽？”
    方凡點了點頭。
    掌櫃的收起了方凡的字畫，準備裝裱以後，就掛在鋪子最顯眼的地方。
    接著，給方凡拿了三刀上好的宣紙，一套上好的畫筆，一套上好顏料，包好，遞給方凡。
    方凡說話了，“多謝掌櫃的。”
    掌櫃的依舊笑眯眯的，“我知道公子的名諱是方凡，不知道公子住在什麽地方，以後我直接去公子那裏取字畫了，免得公子一趟一趟跑。”
    方凡點了點頭，“我住在長樂坊梧桐巷，西邊第二家。”
    掌櫃的領著方凡來到了鋪子一個角落，就看到這個多寶閣上麵全都是各式各樣的印章，隻不過都還沒有刻字。
    “方公子，選幾個，明日我就送去刻章的那裏，給公子刻。”
    方凡順手就選了兩個，“一個篆體，一個楷書吧。就刻‘方凡印’就好了。”
    “行，沒有問題。”掌櫃的麵上都是笑容，“等到刻好了，我給方公子送去。”
    方凡點了點頭，拿起了東西，就準備走了。
    掌櫃的送方凡到了大門口，笑眯眯看著方凡往東走去。
    方凡的身影消失在了街角，就看到三公子騎著馬，帶著兩個小廝來到了南院門，停在了書畫緣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