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凡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也是一言難盡。
    但是，書上說的就是如此的模樣，才是山鬼真正的模樣。
    是那種，可以勾引了男人，然後吃掉男人的山鬼模樣。
    和鬆若溪是不同的。
    不知道，這樣能釣出背後的人麽。
    方凡在沈青娘，嚶嚶的注視下，又換了一身好點的衣服，長袍，這下看起來更加雌雄莫辨了。
    看看時間還不算晚，方凡準備出去逛逛。
    沈青娘莫名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上仙，奴陪著上仙去。”
    方凡搖了搖頭，“不，你不能跟著去，你要跟著，那些人多半就不會出手了。”
    “那些人能在鎮子上讓鬆若溪消失，還是有點本事，有點勢力的，不清楚他們背後的勢力，你跟著，可能讓我做的準備，就打水漂了。”
    沈青娘忍不住說道，“上仙，你可一定要小心，我和嚶嚶在家等著你。”
    方凡笑了，“肯定會小心的，你和嚶嚶不要擔心。”
    說完，方凡就出了屋子，朝著大門走去。
    ……
    方凡朝著鎮子東麵走去。
    當時卜卦的結果是，鬆若溪還活著，隻是活的不大好，而且，也沒有出鎮子，就在鎮子的東麵。
    鎮子東麵是鎮子比較荒僻的地方。
    那裏的住戶，商鋪都不多，就是有幾個比較大的作坊，一個是紡布的作坊，一個是釀酒的作坊，一個是做酥油的作坊……
    紡布的作坊，不僅做尋常人穿衣服用的布，還紡織那種修仙者煉製法衣，使用的布。
    釀酒的作坊，除了釀製尋常人喝的酒，還釀造靈酒。
    至於做酥油的作坊，據說做的酥油售賣出去很多，很遠。
    有些距離很遠的寺廟，都來這裏購買酥油。
    其他地方，還是有些行人的，但是到了鎮子東麵，似乎沒有一點人的聲息的感覺。
    方凡晃晃悠悠走在街道上，很快，就發現了探查的人。
    有兩個人，探查自己，一個人是從酥油作坊探出了神識。
    還有一個人，是從釀酒作坊探出了神識。
    所以呢？鬆若溪的失蹤，是和酥油作坊有關，還是和釀酒作坊有關。
    方凡倒是知道，有些靈酒的釀造是需要山鬼，山精的。
    尤其是草木之精，是釀造一些靈酒必須的。
    不過，天元派上下，都禁止用山鬼，山精，尤其是草木之精釀酒。
    天元派雖然對山鬼，山精，草木之精不是特別友好，但是，也並不仇視，或者說也不會利用。
    這個就是第一大派的底蘊，不會歧視除開人類修仙者以外的其他生靈的修仙者。
    祁長老就是例子。
    方凡繼續行走，慢慢悠悠，裝作似乎是欣賞鎮子上的風景。
    不過，最近下了雪，還沒有消融，鎮子上的雪景還是不錯的。
    方凡走著，突然聞到了一股淡淡的，如同花香的味道。
    方凡神色開始恍惚起來，雖然腳下的步子沒有停止，但是頭一點一點的，眼睛看東西都開始花了。
    就在這個時候，麵前出現了兩個人，這兩個人都很普通，穿著短打的衣服，神色間小心翼翼，一人攙扶住方凡的一邊胳膊，駕著方凡就走。
    方凡咬了咬舌頭，想要讓自己保持清醒，咬下去的一瞬間，就是一個機靈，但是隨後，襲上頭來的依舊是恍惚，還有努力睜開眼睛，看東西依舊是花的。
    方凡就這樣，半昏迷狀態，被人架走了。
    進入了一個巨大的門裏。
    門裏也是寂靜一片，雖然有不少人在做事，但是都悄無聲息，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方凡雖然是半昏迷狀態，也看出來了，這些是在做酥油。
    原來，不是釀酒作坊，而是酥油作坊啊。
    方凡徹底昏迷前，這個念頭一閃而過。
    ……
    沈青娘依舊覺得心驚肉跳，在院子裏，盯著大門看，希望門打開，方凡就如同過去的每一次一樣，推開門，走了進來。
    但是，沒有，一個時辰過去了，沈青娘覺得好漫長，咬了咬牙，對著身邊的嚶嚶，“嚶嚶，我去找上仙，你看著門。”
    嚶嚶也不願意，“嚶嚶嚶嚶”叫喚。
    沈青娘摸了摸嚶嚶的腦袋，“再過一個時辰，如果我沒有回來，你就去找黃永遠，讓黃永遠找天元派的門主，告訴門主上仙是煉丹師，然後讓門主召集門內渡劫期長老，來救上仙。”
    “你的責任重大，記住，不能隨我去，萬一我再陷落了，你也陷落了，就沒有人能救上仙了。”
    嚶嚶含著淚，看著沈青娘。
    沈青娘又揉了揉嚶嚶的腦袋，“嚶嚶，我，上仙的命都掌握在你手中了……”
    嚶嚶點了點頭。
    沈青娘急急匆匆出門了。
    方凡不知道，沈青娘在方凡身上下了煞，這煞中正平和，不會對方凡有什麽壞處。
    唯一的，就是沈青娘能感覺出來這煞，能夠憑借這個煞確定方凡的位置。
    沈青娘穿上了法衣，凝神靜氣，身形慢慢消失在空氣中，沈青娘回歸到鬼的最初形態，讓所有人不可見。
    眼看著，似乎一切平靜，啥都沒有。
    但是，沒有人知道，沈青娘掩蓋了氣息，朝著煞的方向而去。
    進門的時候，沈青娘抬頭看了一眼，牌匾上是“況家酥油坊”。
    ……
    方凡還在昏迷，兩個攙扶著他進來的人，把他放在了一張床上，床是鐵的，床板的邊緣，有鐐銬。
    兩人分開方凡的手臂，腿腳，用鐐銬鎖住了方凡的腿腳，雙手。
    這個時候一個老頭走了過來，深深吸了口氣，“這個山鬼的氣息，真的好純淨……不錯，不錯，放了血，能做出來上等的酥油。”
    “等他醒來了，好吃好喝供上，別讓他死了。若是他死了，我就拿鞭子抽死你們兩個。”
    “是，況老。”
    老頭又上下其手，摸了摸方凡的心肺，看了看方凡的牙齒，甚至拿著一個小刀，割開了方凡的手腕，聞了聞流出的鮮血。
    聞著方凡流出的鮮血，老頭麵上都是滿足：這個山鬼氣息純正，整個身體堪比靈藥，這樣做出的酥油甚至可能是絕品。
    老頭又立刻小心翼翼給方凡的傷口上了藥，鮮血馬上被止住了。
    老頭走了，那兩個攙扶方凡回來的人，也出去了，不知道忙什麽。
    方凡清醒過來，就看到了，自己被放在一張鐵床上，手腳都被鐐銬給拷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