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傅織曉。”
    桑枝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發，輕聲說道。
    “剛剛我似乎聽到了你提起你的身世。”
    卓逸憬眸子沉了沉，偏過頭。
    “嗯……”桑枝點了點頭，身子有些僵硬。
    “我正想跟你說。我跟傅織曉……是，是……同母異父的姐妹。”
    桑枝垂下眼瞼，聲音沙啞。
    “……”
    卓逸憬愣了一下，不過轉瞬即逝。
    他抿著唇，眼神晦暗。
    “我聽傅織曉告訴我。我或許是差點害死你父親、或許你舅舅的……凶手。”
    桑枝想了想，還是決定說出來。
    卓逸憬眉心微動，他沉默著。
    “你知道我不是卓家人了？”卓逸憬聲音淡淡。
    桑枝點頭。
    “知道了，猜出來的，那個厲文愷……說了一些，因為催眠後，我都想起來了，我就去找他了。他雖然沒有明說你是……那位厲先生的兒子。
    但是我都猜的差不多了。畢竟，子樾在他們手裏。你也是被他們算計的人。”
    桑枝抿了抿唇，低聲說道。
    卓逸憬抿著唇，他沉默了一會兒，才繼續開口。
    “嗯。”
    “我也是才知道這些。”
    卓逸憬又道。
    “傅織曉說，我可能是害死你舅舅的凶手。”
    桑枝擰著眉，低聲說道。
    “我怎麽不知道你那麽厲害，還能影響氣候。”
    卓逸憬臉色微沉，她嗤笑著，冷冷的掃了她一眼。
    聽到卓逸憬的話，桑枝愣住了。
    “你……”
    “他是空難去世。是你讓飛機失事的嗎？”卓逸憬冷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臉。
    “桑枝，不要讓自己活的太累。你自己想想，你以前因為你養父養母的事情埋怨自己，後來到了你舅舅舅媽家裏也過得不痛快，再後來evis出事。
    你又趕回去遵循你養父的遺囑，照顧你養母跟你弟弟。
    緊接著為了他們你答應厲文愷……跟他簽什麽生子協議。”
    卓逸憬的語氣有些重。
    其實。
    他的確是該氣的。
    他慶幸的是跟他有了孩子的是桑枝，不是別人。
    可是讓他生氣的是，當年她還小，就跟厲文愷簽了什麽生子協議。
    如果那個人不是他呢？
    如果找上她的不是厲文愷，而是別人呢？
    萬一還是什麽糟老頭子。
    當年他一時疏忽被人算計，而仇岩他們也亂了。才沒有照顧好桑枝。
    否則當年她就不會跟厲文愷簽協議。
    那麽小就生了孩子。
    他最惱的其實還是自己。
    但這也恰好說明了。
    他跟桑枝是冥冥之中斬不斷的緣分。
    不是嗎？
    他原本真的不信這些的。
    可事情的發展充分告訴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桑枝。
    就該是他卓逸憬的女人。
    想到此，卓逸憬眉眼柔和了幾分，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
    “謝謝你。”
    “卓逸憬。”
    桑枝心情有些複雜。
    她捏緊手心，聲音有些沙啞。
    說不感動是假的。
    卓逸憬是在心疼她。
    她能感受他的感情。
    “笨蛋。”
    卓逸憬笑了笑，指尖勾起她耳邊的碎發，纏繞在手指上。
    “桑枝，與你無關的，不要在意。而且，按時間推算，當初他空難是為了找傅慈那個女人，當時你還沒出生。
    怪也是怪他自己，跟……傅慈。”
    卓逸憬抿了抿唇，眼神暗沉。
    “真可笑。”
    他又說道。
    “當初我一直在想，為什麽我爸不愛我媽，也不愛我，但他對我也是有照顧的，他隻是不愛我們，隻是愛外麵的女人，愛他在外麵的妻女。
    可現在，我明白了。知道自己的身世，我其實也有過一瞬間的怔愣，不過，我接受的很快。
    以前在法源寺的時候，我有個師叔就講過。我這輩子，親緣淺薄。
    我早就過了需要父母親情的年紀。最需要的時候，我一無所有，隻有爺爺奶奶的陪伴，偏偏……厲家和卓家為了培養我，也把我一個人丟在外麵，自己去闖去拚。
    而且我的兄弟伯父他們，卻還為了卓家繼承權，三番幾次害我。
    所以，我更不在乎了。”
    卓逸憬嗤笑著，聲音有些啞。
    桑枝抬眼看著他，伸手握住他的手，跟他十指交纏。
    “真的，我再長大些，就真的什麽都不在乎了。別人狠，我也狠。我真的覺得自己如同行屍走肉般，無欲無求。得所有，失所有。”
    “直到，見到你……也許真是緣分，看到你的時候。當初你突然撲進我懷裏。”
    “我就在想，我應該知道自己想要什麽了。”
    卓逸憬麵色平靜淡然。
    桑枝朝他眨了眨眼，眉眼含笑。
    “我當初昏迷，醒來後，子樾其實已經會跑會走了。聽傭人說他們說，子樾第一個會喊的是爸爸。
    我當時醒過來的時候，子樾正趴在我身上，小小的一個人，見到我醒來，一直朝我笑，還親著我的臉。
    我當時隻覺得子樾可愛。再然後……他喊了一聲‘爸爸’……”
    桑枝一愣。
    所以這也是卓子樾當初不喜歡卓子樾的原因吧。
    昏迷幾年醒來的時候突然被告知自己有了那麽大的一個兒子。
    還是被別人安排算計的。
    “我其實也不是不喜歡子樾，隻是我自己都沒有感受到父愛，也沒有和父親相處過，我根本不知道父親和兒子是怎麽相處的。”
    卓逸憬抿著唇，他低頭看了一眼桑枝，見她眼睛有些紅，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
    “所以，以後我們就好好照顧子樾，把我們失去的，全都給他。不要讓他，成為我們。
    桑枝，我們都需要一個完整的家。”
    卓逸憬低頭，輕輕親吻著她的額頭。
    桑枝睫毛輕輕顫動，她沒有說話。
    良久後。
    她才又開口。
    “你會……回厲家嗎？”
    桑枝問道。
    卓逸憬沉默不語。
    “……”
    “不會。”
    卓逸憬嗤笑著，眼神暗沉，“回去？厲家想要一個繼承人。更想要一個可以掌控全心全意為厲家的繼承人，順便再培養一個繼承厲靖臣位置的人。”
    “但那個人，不會是我。”
    卓逸憬眯了眯眼睛，眸色漸深。
    “是……子樾？”桑枝聲音輕顫。
    “嗯。子樾還小，對厲家來說，最有利。子樾很聰明，也懂事。
    而且……我自認自己是卓家人，而爺爺明知道我不是他的孫子，隻是他最疼愛的女兒的孩子，他都願意把卓家給我。
    所以，我不會回厲家。再者，我姑姑……改在國外，她沒有原諒厲靖臣，我有什麽替她原諒呢。”
    “子樾以後會……會繼承厲家？”
    桑枝抿著唇。
    “嗯。甚至，厲靖臣也會讓他坐上他的位置。”
    “那你會同意嗎？你會把子樾就在厲家？”
    桑枝攥緊手心。
    卓逸憬的身份恐怕厲家那邊不會公開的。
    子樾留在厲家，就說明……和卓家徹底斷了，和卓逸憬徹底斷了。
    “那是子樾的路。如果他想，我會幫他，支持他，做他的後盾。如果他不想，我也不會讓我兒子被困在厲家。”
    卓逸憬沉聲說道。
    “而且，就算子樾以後真的繼承厲家，我也不會讓他養在厲家。我想要他快樂的成長，厲家水太深了，比卓家，甚至比許多世家貴族都要深。”
    桑枝愣了愣，手心緩緩收緊，“卓逸憬，子樾現在在帝都……”
    “嗯。”
    卓逸憬抿著唇，臉色凝重。
    “別擔心，子樾很快會回來的。”
    “你不去帝都？”桑枝擰著眉。
    “不去。”
    卓逸憬神色如常。
    “怎麽了？你已經問我兩次了。你希望我去嗎？”
    卓逸憬捏了捏她的鼻尖，低聲說道。
    “你剛剛不是都聽到了……”
    桑枝皺著眉。
    “聽到什麽？跟帝都有關？跟厲家有關？”卓逸憬皺眉，不明所以的看向她。
    “……”
    桑枝不知道他是真沒聽到還是假的沒聽到。
    “如果……”
    “如果……”
    桑枝猶豫著。
    “怎麽？”
    “如果我說，你還有一個女兒，你會怎麽樣？”
    卓逸憬愣了一下，視線落在她肚子上，眼神晦暗。
    “你懷孕了？”
    桑枝沒錯過他眼底的喜色。
    “……”
    “是在法源寺的那晚？這麽快就有了？”卓逸憬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
    “……”
    桑枝嘴角狠狠一抽，伸手掐了他一下：“……”
    “不是。”
    桑枝扯了扯唇，沉聲說道。
    “沒懷孕啊？”
    卓逸憬扯了扯唇，“那我再努力。”
    他笑了笑，喉結滾動，說著他的手就要去扯她的衣服。
    桑枝皺著眉，阻止他的動作。
    “……你聽我說完！”
    桑枝瞪著他。
    “行。”
    卓逸憬麵色平靜。
    “你說。”
    說完，埋頭在她頸間，大掌不安分的在她身上遊移著。
    “你身上有傷，能不能不要隨時隨地發情！”
    桑枝紅著臉說道。
    她咬了咬牙，臉更燙了。
    “你不是也有感覺。”
    卓逸憬笑。
    卓逸憬抽出手，拿過紙巾擦了擦。
    卓逸憬麵不改色。
    “你還真是水做的。”
    桑枝：“……”
    “卓逸憬……”桑枝又氣又羞。
    卓逸憬輕笑著，親吻她的唇角。
    “那麽氣做什麽？”
    卓逸憬掀開她的衣擺，將她的內衣推上去。
    “你有女兒了。”
    桑枝冷笑一聲。
    卓逸憬笑道，動作卻沒停：“嗯，馬上就有了。”
    “你已經有了。”桑枝抿唇。
    “還真是那晚法源寺的？”
    “……”
    桑枝擰眉。
    “我當年生的雙胞胎。”
    “……”
    桑枝感受到身上的男人身子僵了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