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摔死摔碎絕不便宜你倆狗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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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知夏身子抖得像篩子。
    心底冒出一個聲音,堅定地告訴她。
    要堅強,要冷靜,要不顧一切地反抗。
    哪怕最後玉石俱焚。
    她也絕不能讓這對狗男女如願!
    她的心,怎麽能用來供養那個歹毒的女人?
    她的命,絕不能成為這對狗男女的愛情養分和鋪路石!
    她突然冷靜下來,不再吵,不再鬧。
    晏漠寒詫異於她突然間冷靜,但她的傷口實在太觸目驚心,他無暇細究。
    他找了消毒水出來,給她消毒清洗傷口。
    她兩個膝蓋都破了一大塊皮,模糊的皮肉上黏了些沙土。
    裴知夏怕痛,從驚恐中恢複過來後,陣陣鑽心痛意襲來,瞬間淚汪汪。
    晏漠寒低垂著眉眼,用蘸著消毒水的棉球,擦拭著傷口。
    “嘶!”
    裴知夏痛哼一聲,大滴大滴的淚水嘀嗒滴落在晏漠寒手背上。
    晏漠寒抬眼看她。
    便見她漂亮的雙眼盈滿淚水,兩排長長的睫毛上,也掛了兩滴晶瑩的淚水。
    他的心,莫名收緊。
    “忍一忍,一會就不痛了……”
    他輕柔地說著,把她的腿抬起來,擱到大|腿上麵。
    裴知夏透過淚簾,怔怔地看著眉眼間滲著溫柔的晏漠寒。
    此時的他眼裏,看到的,估計不是她。
    而是他心愛之人。
    畢竟,在他的預計裏,不久之後,她的心髒,將會在他白月光身上跳動。
    裹著糖衣的炮彈,從來殺傷力最強。
    裴知夏慶幸,自己知道了他的陰謀和詭異用心。
    不然,此時必定會被眼前溫柔體貼的晏漠寒給蒙蔽欺騙。
    裴知夏定定地盯著他冷俊的側臉,心既恨又痛。
    他的演技,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
    他的心,什麽時候變得那麽冷那麽硬?
    她好歹陪了他三年。
    無數個夜晚的纏|綿繾綣,讓她以為,即使無法成為他靈魂上的伴侶,至少,身體無比契合。
    可他此刻,卻狠心向她舉起屠刀。
    裴知夏咬著唇,閉上眼,不願再看這個披著溫柔皮囊的豺狼。
    可她閉上眼,痛意卻一點不減。
    淚水,更是止不住似的,嘀嗒又滴了幾顆在他手背上。
    也不知是傷口痛的,還是心痛。
    晏漠寒來的路上,想過許多狠招來對付她。
    此時,他的心,卻被她滴在手背上的淚水,泡成了一灘水。
    隻願,她所受的痛,統統由他來承受。
    “裴知夏,你是水做的吧?”
    這話,裴知夏不是第一次聽。
    以往,情到濃時,他瘋了般在她身上索取探求。
    在彼此都感受到極致快樂之時,他偶爾會伏在她頸間,用低沉沙啞的嗓音問她。
    “裴知夏,你是水做的吧?”
    隻是,同一句話,此時彼時,說者與聽者,都是完全兩種不同的心境。
    裴知夏咬著唇,沒理他。
    內心憤恨翻湧。
    若她此時有刀,她會毫不猶豫,一刀解決他。
    這樣,他至少還能在她心裏留下溫柔體貼的模樣。
    而不是到了醫院後……
    裴知夏睜開眼,隱忍著求而不得的幽愴,深深看他一眼。
    他的眉目深邃英俊,瞳孔墨黑而有神,是極深情的眉眼。
    隻可惜,他深情的對象,不是她。
    她重新,又閉上了眼。
    晏漠寒笨手笨腳,但總算幫她處理好手和腳的傷口。
    而車子,也駛進了醫院停車場。
    裴知夏已經想好,接下來該怎麽做。
    她的膝蓋傷得厲害,晏漠寒抱著她下車。
    放在醫護人員準備好的輪椅上。
    晏漠寒推著她進了醫院大堂。
    她想過報警,想過在醫院裏大鬧。
    她就不信,事情鬧開了,他還敢對她下殺手。
    但剛剛在車上幫她處理傷口的晏漠寒太溫柔。
    她決定,給他最後一個機會。
    “晏漠寒!”
    “嗯?”
    晏漠寒垂眼看她。
    他的神色,溫柔中帶了幾分寵溺的味道。
    可她知道,他的溫柔和寵溺,不是給她。
    因為,一起三年,他從不曾這樣看過她哄過她。
    他隻是,透過她,看到了他未婚妻的新生。
    所以,他抑製不住地快樂,連帶地,對她這個供體,也溫柔起來。
    “你可以陪我上頂樓嗎?我有話跟你說。”
    晏漠寒眼裏閃過些焦急。
    那是當然,他的未婚妻,正在手術室裏等著她的心髒救命呢!
    他抬起手腕看看時間,又看向她,問。
    “很重要?”
    裴知夏點頭。
    “對,很重要!”
    我和你,能不能回頭,就看一會你的反應了。
    晏漠寒猶豫了一下,推著她進了電梯。
    “可以聊一會,但不能太久,佳寧她……”
    “我知道!”
    裴知夏淡定打斷他的話。
    晏漠寒便不再說話。
    電梯裏不斷有人進進出出,從一樓到頂層的30樓,門開了無數次。
    又關上。
    逃離的機會,在裴知夏麵前開了又合。
    來來往往的人,裴知夏和晏漠寒,誰都沒說話。
    仿是過了一個世紀,電梯終於到達頂樓。
    晏漠寒推著她走了出去。
    頂樓風很大,雖是夏天,但風撲過來,竟帶著入骨的寒意。
    裴知夏哆嗦了一下,雙手抱緊自己。
    仰起臉,對晏漠寒笑了笑。
    “到那邊去吧,我想看看安城的風景。”
    她好久沒這麽燦爛地對著他笑了。
    晏漠寒怔了怔,又掃了眼手表,沒說什麽,推著她走到護欄邊上。
    水泥護欄約一米高,裴知夏撐著輪椅站了起來。
    她手攀著護欄,側身看著晏漠寒。
    “晏漠寒,你想對我做什麽,我都知道!”
    晏漠寒愕然。
    “裴知夏,我……”
    裴知夏手用腳抵著輪椅,隔在二人中間。
    晏漠寒眼裏閃過些困惑,看一眼她微微滲著血的膝蓋,皺起了眉。
    “我知道喬佳寧要做心髒移植手術,我也知道你們打什麽主意,可我不樂意!”
    裴知夏探頭往外,手往下指。
    “晏漠寒,你如果非要從我這拿走我的心,那我就從這裏跳下去!”
    晏漠寒皺著眉,死死盯著她。
    “裴知夏,你到底在說什麽?”
    裴知夏雙手攀緊護欄,滿眼怨憤看著他。
    “晏漠寒,到這個時候了,你還在裝傻?我就算摔死摔碎,也絕不便宜你倆狗男女!”
    晏漠寒仍是一臉懵逼。
    張嘴要問什麽,手機又響了。
    他依舊按了免提。
    “晏爺,喬小姐進了手術室,心源正送過來,大概十五分鍾後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