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我想好好活著但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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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佳寧眼裏泛著興奮的光芒。
她正絞盡腦汁,想著怎麽對付裴知夏那賤人。
立即,就有人把密報送來。
看來,連老天爺都站她這邊,要幫她搞垮裴知夏。
“買,快說。”
“裴知夏腦裏生了個瘤,大概率是惡性瘤。她在四院診治,醫生建議她藥物治療一段時間再做手術。”
喬佳寧欣喜若狂。
若不是她的身體狀況不允許,她會出去狂奔幾圈慶祝慶祝。
哈哈哈!
人賤自在天收,連老天爺都受不了她囂張跋扈的模樣。
要來收她。
喬佳寧努力壓抑著內心那個狂笑不止的小人。
小心翼翼瞄著門那邊,生怕晏漠寒在這個時候回來。
“她住在四院?”,喬佳寧抑製不住興奮之情。
四院是小醫院,她有的是辦法能讓裴知夏生不如死。
“沒有,估計是沒錢?她隻開了些藥就走了。”
喬佳寧有些失望,生怕裴知夏來中心醫院。
倒不是她在這裏沒人脈,而是,那樣的話,會驚動晏漠寒。
自己就不好下手了。
“她這情況,你有專業的診治結果嗎?”
對方很有耐心,對她的問題一一作答。
喬佳寧認真聽完之後,唇角快裂到耳尾去了。
“交易成交,我先付一半訂金,資料你快遞過來給我,尾款我收到資料後全清。”
“沒問題,喬小姐是我老客戶了,按你說的辦!”
喬佳寧在病房裏麵,和神秘人士進行著肮髒的交易。
晏漠寒拿著手機走到吸煙區,鈴聲已經停了,他撥了視頻電話過去。
裴知夏很快接了起來,蒼白的小臉出現在屏幕上。
“有事?”
他語氣淡然,視線落在她臉上。
明明心裏有些小高興,卻習慣性端著架子。
裴知夏對他笑了笑,露出一對小酒窩。
“晏總,您之前不是讓我好好休息嗎?”
晏漠寒有陣子沒見她這樣笑了,眼神不由得灼熱起來,輕嗯了一聲。
“醫生說你需要靜養,公司的事,我和越恒會處理,你別管。”
心裏微喜,這丫頭,總算聽勸。
裴知夏仍帶著笑意,嗓音也軟。
“那我可以再請一個月長假嗎?”
晏漠寒以為她最多要一周到兩周的假期。
聽她說一個月假,愣了一下。
裴知夏以為他不願意,便急急道。
“就當停薪留職,公司不用給我發薪水。過了這個月,我按正常辦離職手續。”
晏漠寒臉色倏地冷了下來。
心頭淺淡的喜悅,煙消雲散。
“我同意你離職了?”
他還以為,她總算感受到他的一片苦心。
才請假回家好好休養。
卻原來,又是在為逃離他作鋪墊和打算。
可他,不可能讓她走!
裴知夏眨了眨眼,放低姿態,軟著嗓音道。
“那先請一個月假,可以嗎?”
裴知夏不想和他吵,隻想先把眼前的事解決。
班她肯定不能再上了,她現在這情況,要是那天突然晏倒在上班途中或公司裏。
那就麻煩了。
晏漠寒聽她語氣軟了下來,甚至還帶了些哀求的味道,又對上她霧氣蒙蒙的眼睛。
不由是心軟了。
她一個病人,他跟她計較什麽呢?
“嗯……”
他淡淡應了一聲,“你先休息一段時間,到時再看情況而定。”
隻要她不離職,人還在他掌控的範圍內,就什麽都好說。
他又關心了她幾句,問了一下她媽媽的情況,才掛了電話。
他點了支煙,慢慢抽著。
腦海裏,滿是她那笑意盈盈的模樣。
多久了?
她沒這麽放鬆自在地跟他說話?
或者,等喬佳寧出了院,他再好好找她談一次吧。
晏漠寒這樣想著,擠熄了煙,抬腳回病房。
“回來啦?”
半躺著的喬佳寧,笑著跟他打招呼。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喬佳寧的精神,好像好了不少?
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精神麵貌。
晏漠寒在沙發坐下,抬眼又認真看了她幾眼。
“你今天是不是覺得精神好了一些?”
喬佳寧微笑著點點頭。
“醫生說過了排異期會好很多,我今天確實覺得好了不少。”
晏漠寒心裏也高興。
她好轉了,他就自由了。
不用再整天在這守著待著。
想到這,他站了起來。
“那我去找醫生了解一下,看你的治療方案要不要調整一下。”
喬佳寧又笑著點著頭。
“去吧,我睡一會兒。”
晏漠寒去醫生那坐了一會,了解到的情況,確實是樂觀的。
一切,正朝好的方向發展。
他略略,鬆了一口氣。
……
裴知夏向晏漠寒請假成功後,吃了藥,自我感覺良好。
又給關越恒打電話。
“越恒,接下來我要休一個月假,我手頭的工作,跟你交接一下吧。”
等她回到公司,把手頭所有新的舊的項目資料全部做出交接時,關越恒吃了一驚。
“知夏,你打算休完這個月假,直接離職嗎?”
裴知夏認真看他一眼,猶豫了一下,終是搖頭。
“不一定,我和晏總,暫時還沒達成共識。總之,工作先交接好,有什麽事,你可以隨時找我的。”
她和關越恒,算是同事也算朋友。
但終究不及他和晏漠寒二三十年的情誼來得深厚。
有些事,還是藏著點好。
關越恒半信半疑,但還是十分配合地,和她做好了交接。
裴知夏手上這些工作,以前全是關越恒做的。
所以,交接工作很快且很順利。
一個下午,工作交接完成。
而裴知夏接下來一個月,不會再來公司。
她跟關越恒說了再見,又和劉雪昕等作了告別,然後離開。
本來,關越恒要請她吃晚飯。
但她早上約了權威專家的助手在咖啡館裏見麵。
大半小時後,她在咖啡館裏見到了那位權威專家的助手。
三十來歲的一名男醫生,姓李。
李醫生翻看完她的病曆,沒說什麽,隻道。
“我會把你的資料轉交給崔教授,但他的工作很忙,手術排期已經預約到明年。你這手術教授接不接,我也不敢保證。”
裴知夏自然知道。
可作為普通人,人微言輕。
隻能慢慢等,希望上天垂憐,能把這微小的機會贈予她。
她小心翼翼地問。
“那我大概多久,可以得到確切的消息?”
假如這位崔教授不接她的手術,那她得去找別的稍好一些的專家,不能坐以待斃。
“三天到一周吧。”
裴知夏道了謝。
李醫生忙,收下資料就匆匆離開。
從咖啡館裏出來,裴知夏沒回家,而是,去了許泳兒家。
許泳兒今天出差回來,按理,她該讓好友歇兩天。
可她現在這情況,連明天會是什麽樣都不確定。
她得找個信得過的人,給她的未來兜底。
萬一她有不測,至少,能有人幫她善後。
許泳兒早上就回到了家,睡了大半天,精神氣恢複了不少。
裴知夏說要過來吃晚飯,她便到附近超市買了些新鮮食材,做了四菜一湯。
全是裴知夏愛吃的。
裴知夏進門時,她正端著最後一份小炒從廚房裏出來。
“寶貝,你時機拿捏得可真準!”
她嘴裏說著,視線落在裴知夏臉上,立時嚇了一大跳。
“知夏,你臉色怎麽這麽差?你怎麽瘦了這麽多?”
她急急把小炒端到餐廳,轉回來,拉著裴知夏,扶著她肩膀讓她說清楚。
裴知夏瞧一眼桌上香噴噴的四菜一湯,不想浪費了她的一番心思,便道。
“最近有個項目特別趕,加班加點趕工,就累成這樣了,瘦了五六斤呢,比減肥還有用。”
許泳兒半信半疑。
但她自己也是辛苦打工人,同樣試過因為工作過份繁忙壓力太大而暴瘦。
便不再多問,倆人洗了手,圍坐在飯桌前吃起飯來。
裴知夏想和好友吃一頓安生飯。
因而,刻意把話題帶到趙知冬身上。
小屁孩爭氣,連帶地,她當姐的臉上也有光。
許泳兒對趙知冬,也是讚不絕口。
“小知冬果然牛逼,我和你,累得半死,人當驢使,一年就賺幾十萬。小知冬一個高考,就把我們做牛做馬幾年的報酬都賺了。”
裴知夏笑著點頭。
“所以,我倆是生不逢時啊。”
裴知夏當年高考,也是市第一。
隻是,那時的獎學風氣並沒現在這麽濃。
市教育局和學校,分別給她發了個獎座和獎狀。
而許泳兒,應該也是她們市裏前幾名,同樣沒任何獎勵。
許泳兒嘖了一聲。
“聽你這麽一說,我真想喝兩杯澆澆愁。”
說著,便站起來要去酒櫃拿酒。
裴知夏連忙拉著她。
“別喝了,喝完又要對我喝征服了。”
許泳兒酒品不怎麽樣,喝醉了會發酒瘋,亂嚷亂跑。
自己一會還得跟好友說正事,萬一這家夥喝醉了,就沒法說了。
而最主要的,是她現在不能喝酒。
這事,醫生特別警告過她。
許泳兒被她拉扯著,隻好作罷。
倆人邊吃邊聊,一桌菜吃得差不多了,才放下飯碗。
倆人一起把利落地碗筷洗好,收拾好,齊齊窩到沙發上。
“玩遊戲不?”
許泳兒出差這段時間,忙得腳不沾地。
這下閑下來,手癢,想要玩兩局。
裴知夏把她的手機搶了過來。
“泳兒,我有話和你說。”
她神情嚴肅,許泳兒又嚇了一跳。
“你不會是要和晏漠寒那狗男人複合吧?”
如果繼續當晏漠寒的地下情|人就不用生這鬼腫瘤,她想,她願意去當的。
畢竟,沒什麽,比健康和生命更重要了。
“不是,你要有心理準備,是件很嚴重很嚴重的事。”
裴知夏甚至不敢直接說出口,她怕好友崩潰。
果然,許泳兒臉色煞地白了。
“不會是阿姨……”
裴知夏搖搖頭。
“不是……”
許泳兒拍拍心口,“不是就行,嚇死我了。”
裴知夏心裏難受,如果可以,她永遠不想讓自己的家人和好友承受這種驚嚇。
可命運將她推到了如此殘酷的境地,她別無選擇。
“泳兒,不是我媽媽,是我。”
許泳兒愣了,直直地看著她。
“你什麽?”
裴知夏用手指指自己的腦袋。
“我這裏,生了個腫瘤,壓著神經和血管……”
“不!”,許泳兒眼露驚恐,高聲喊道,“知夏,你別嚇我!”
裴知夏深吸一口氣。
“泳兒,是真的,你冷靜一些,除了你,我沒別的人可以拜托了。”
許泳兒伸手緊緊摟著她,臉埋在她肩膀,輕輕抽泣起來。
“知夏,你快說,你是騙我的。”
裴知夏用手輕輕拍著她的背,卻沒法如她所願,告訴她一切都是假的。
許泳兒好不容易才冷靜下來。
裴知夏把醫生說的那些,詳細跟她說了。
許泳兒一邊聽,一邊擦眼淚。
“泳兒,我希望我能夠經過治療好好活著,但萬一……”
“沒有萬一,你一定會好好的!”
許泳兒啞著嗓音打斷她。
裴知夏吸了吸鼻子,紅著眼道。
“泳兒,世事無常,我們要往好處想,但也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萬一,我真有不測,我媽和我弟,就拜托你多照看一下。我手頭還有差不多九百萬,治療應該花不了這麽多,我弟弟那裏也還有四百多萬,你要幫我弟弟妥善管理好這些錢,至少,能保證我媽有錢看病,我弟弟能順利讀完書。”
許泳兒眼淚一直止不住,但她還是點頭答應了。
“如果我真的不在了,你也要好好善待自己,男人有合適就一起,沒的話,就好好愛自己,自己好好過。”
裴知夏像交待臨終遺言。
因為那個醫生說過,她這情況,最壞,會突然死亡。
這一晚,裴知夏留在許泳兒家裏,倆人窩在一個被窩裏。
誰都沒提生病的事,隻回憶著過往在校園裏的青澀往事,又聊剛出來時的種種糗事。
裴知夏上學早,比許泳兒要少幾歲。
可倆人在一起時,思想行為,卻從來是裴知夏更像姐姐。
因為裴知夏的病情,十一點,倆人便強行閉上眼睡覺。
裴知夏很快就睡了過去,許泳兒摟著她,默默流淚。
流到後來,淚也幹,人也累了。
她摟著裴知夏瘦弱的身子,輕輕蹭著她的發,輕聲道。
“知夏,你可千萬別有事,你家那些爛攤子,我可管不了……”
不是許泳兒不願幫,而是她聽說過,一個人越多東西放不下,求生意誌就越頑強。
她想讓好友認為,這世間,還有太多她愛的人需要她去保護。
她除了頑強抵抗病魔,勇敢扛過去。
別無選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