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漠寒被晏清河的話惡心到了。
    他眼裏現了些鄙夷。
    “爸，你以為我是你？”
    晏清河與李彩雲，在外人眼裏看起來是恩愛夫妻。
    但事實上，他們這麽多年，貌合神離，大吵小吵，家裏從沒安寧過。
    “漠寒，你和佳寧訂婚，又和裴知夏不清不楚，你和我，有區別？”
    “既然裴知夏可以，徐家那丫頭為什麽就不行？”
    晏漠寒說不上為什麽不行。
    但他暫時無法接受裴知夏之外的任何女人，站在他身邊。
    “爸，你要搗騰長孫，不是還有靖蘅？”
    “靖蘅他怎麽一樣？”
    晏漠寒眼神變冷，又帶了些嘲諷。
    “靖蘅不是你兒子？你是因為他非正室所生，嫌棄他嗎？可這是誰造成的？若你的長孫是徐家小姐所生，你敢保證你不會因他非正室所生而嫌棄他？”
    晏清河顯然被他問住，晏漠寒眼裏泛著寒意。
    “爸，我的事你別管，就這樣吧！”
    他掛了電話，愈加地煩躁，又點了一支煙，吸了幾口，這才撥通裴知夏的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沒人接。
    想想她今天渴睡的情形，她估計，是睡了？
    晏漠寒把手機收好，擠熄煙，去醫生辦公室找呂頌唯。。
    呂頌唯不抽煙，他一走近，便使勁扇了幾下，嫌棄地捂了捂鼻子。
    “你這是抽了多少？”
    晏漠寒沒回他，拖了椅子坐下來。
    呂頌唯以為他要聊喬佳寧的事。
    “我都聽說了，佳寧喝了餿了的湯，進了急救，這事，估計以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會成為病人心理健康的一個典範病例。”
    晏漠寒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你也覺得她是故意的？”
    呂頌唯湊近些看他。
    “老晏為，你不會認為她是無意的吧？”，呂頌唯用手指指指腦袋，“除非她腦子有問題，不然，不可能的。”
    晏漠寒沒吱聲。
    呂頌唯曲起手指“嗒、嗒”叩著桌麵，探究的視線在他身上遊走。
    “你怎麽又惹她了？”
    晏漠寒依舊不吱聲。
    隻把手機遞給他。
    呂頌唯莫名其妙地看看手機。
    “這上麵的幾味中藥，在網購平台買的話，質量可靠不？”
    呂頌唯道，“我是西醫，中醫我哪懂？”
    晏漠寒抬抬下巴，“問啊！”
    呂頌唯無奈搖頭，“我欠了你的啊！”
    他嘴裏嫌棄，但還是很快在微信裏幫他問了。
    對方也很快回了過來。
    他看了一眼，如實跟晏漠寒道。
    “我朋友說網上有醫藥經營證照的店，都能保證質量。”
    說完，他又認真看了看晏漠寒。
    “這藥用於調經及不孕不育，裴知夏用的？”
    晏漠寒點頭，“嗯”了一聲。
    呂頌唯嘖了一聲，“你今天出去，是陪裴知夏去看中醫，對吧？”
    晏漠寒神色凝重。
    “這裏醫生的診治，感覺沒多大作用，她臉色差得不行，人也瘦得厲害，我陪她去杜清池那裏看。”
    呂頌唯往椅背上一靠。
    “難怪佳寧會喝掉餿湯了，她這分明是在向你抗議啊！”
    晏漠寒眸色沉沉，沒否認。
    便是默認了。
    呂頌唯嗤笑一聲。
    “老晏啊，想不到，你竟然是我們這些人最出格那個。”
    晏漠寒素來不習慣向人剖白感情。
    聽他揶揄，起身就要走。
    呂頌唯一把拉著他。
    “喂、喂，說清楚再走。”
    晏漠寒沒什麽好說，“我回去陪佳寧。”
    他找呂頌唯，僅僅是來確認網購藥品的質量問題。
    並沒有要和呂頌唯推心置腹的打算。
    呂頌唯哪肯放過吃瓜的大好機會？
    “裴知夏辭職的事解決了？”
    晏漠寒嗯了一聲。
    “算是，她繼續休病假中。”
    呂頌唯認真看著他。
    “那她願意留在你身邊了？”
    呂頌唯會這樣問，是覺得這事挺懸。
    晏漠寒沒吱聲。
    他現在，求不來太多，隻要裴知夏不辭職。
    其他事，可以慢慢再談。
    “我走了！”
    不願再多說的晏漠寒，甩開呂頌唯的手，邁著大步離開。
    他回到病房，霞姐正在喂喬佳寧吃藥。
    喬佳寧見他進來，便緊閉著嘴，不肯再喝。
    霞姐無奈地轉頭看向他。
    “晏先生，您來？”
    晏漠寒淡淡瞥一眼喬佳寧，冷漠地道。
    “我笨手笨腳，你來吧。”
    喬佳寧眼裏，漾滿失落和委屈。
    他卻不再看她一眼，坐回沙發上，拿過筆電，忙他自己的事。
    喬佳寧漂亮的大眼睛漸漸盈滿淚水，她別過臉，拒絕再吃藥。
    霞姐左右為難，看看她，又扭頭看看晏漠寒。
    “晏先生，喬小姐不吃藥的話，很危險的……”
    霞姐並不知道事情始末，隻知道喬佳寧幾小時進了一趟急救室搶救。
    “她喜歡玩命，讓她玩吧！”
    晏漠寒嗓音極冷。
    她剛從急救室推出來時，他極力忍了又忍，才沒跟她發脾氣。
    但他耐性有限，她剛玩了一把命，把他和醫務人員耍得團團轉。
    現在又拒絕吃藥。
    晏漠寒踱至床前，居高臨下看著喬佳寧，嗓音如霜。
    “喬佳寧，湯是你自己喝的，喝下去有什麽後果，你比誰都清楚。”
    “你要是真想死，下一次，我成全你！”
    晏漠寒自認這段時間對她已經仁至義盡，可她得寸進尺，一再試探他的底線。
    喬佳寧身子一震，輕輕抽泣，又抬起眼，淚眼朦朧地看向他。
    “漠寒，我沒那樣的意思……”
    “嗬！”，晏漠寒冷笑一聲，“喬佳寧，你想拿捏我，我明白，可那也要有個度。你是不是認為，我和醫生都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