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仔細觀察沈知禮，還是老樣子，除了冷，就沒其他表情了。
    因此不好做判斷。
    “沈知禮，不是我要走的，是你媳婦兒讓我離開的。”
    怕沈知禮責怪，溫暖搶先道。
    沈知禮視線從溫暖頭頂越過，落在江晚身上。
    “媳婦兒，溫暖照顧好你了嗎？”
    江晚現在隻想讓溫暖走。
    自然不敢說半句溫暖的不是。
    忙道：“阿禮，溫小姐照顧的很好，我覺得我這裏也沒什麽事兒了，就讓她回去了。”
    聽完江晚的話，沈知禮身上冷漠氣息瞬間收斂幾分，沒說話，隻是側身讓出路來。
    溫暖進電梯，長呼一口氣。
    攤開蜷著的手，隻見掌心全是汗水。
    在身上擦了擦。
    鄭景言現在暫時算是安全了。
    第二天快要下班的時候，溫暖沒收到沈知禮讓她去照顧江晚的消息，這才徹底放心。
    下班去泰和看鄭景言時，特意去了趟江晚病房。
    果然出院了。
    回身準備走時，撞了沈知禮。
    嘴角笑意瞬間隱下去，變的警惕起來。
    “沈總好，來給沈太太辦出院？”
    “我媳婦兒的事兒還有點沒辦完，你來這裏？”
    “昨天沈太太說今天出院，我來看看，沒想到真出院了，替我向太太問好，再見。”
    “又要去看鄭景言？”沈知禮叫住她。
    溫暖頓下步子：“是呀。”回答完，她笑了笑繼續說：“沈知禮你知道我後來為什麽原諒你了嗎？因為我想到了我自己，江晚救過你的命，而鄭景言也救過我的命，所以我很能理解你對江晚的心意。”
    “我愛江晚，那你對鄭景言呢？也有愛嗎？”
    “責任，他為了救我成了植物人，不把他救好，我心難安。”
    沈知禮低頭，嘴角微微揚起一抹弧，隻是再抬頭的時候那抹弧度消失不見。
    “沒想到你還是好人，看在咱們相識一場的份兒上，需要我幫忙嗎？”
    要他幫忙，是要付出代價的。
    再說了，李玄明屬於頂級醫師，能得到他的幫助，已經很知足。
    “不需要，先走了。”
    溫暖離開去鄭景言病房。
    和以前一樣幫他按摩，陪他聊天。
    每次回憶過去，溫暖腦袋都會不舒服。
    脹疼得厲害。
    後來就不往深了想了，隻講眼下發生的事。
    講阿寧送外賣遇到的奇葩事，講她在公司的事情。
    中途鄭母來了。
    這是溫暖第一次在醫院碰到她。
    溫暖起身叫了聲伯母。
    “暖暖，阿寧說你經常來看阿言，辛苦你了。”
    “伯母不辛苦，這都是我該做的，李醫生說已經針對鄭大哥情況製定了救治方案，相信用不太久，人就能醒過來。”
    “阿寧和我說了，我也盼著他早點醒來呢，暖暖，你有錢嗎？這裏東西太貴，我帶來的錢都花得差不多了，阿寧送外賣挺辛苦的，我不好意思要。”
    “阿姨，您要多少？”
    “四五千就行，等下月發工資就還你。”
    四五千不算太多。
    溫暖轉給她。
    她現在做洗碗工，工資也就五千左右，所以沒讓她還。
    “暖暖，你怎麽這麽好，幸虧有你，不然我們都不知道該怎麽活。”
    “如果鄭大哥沒出事，你們會過得很好，是我害了鄭大哥，伯母，對不起。”
    “沒事沒事，現在不是快要看好了嗎？咱們耐心等等，你陪阿言，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鄭母剛來沒多久就走了，甚至連看都沒看鄭景言。
    溫暖有種她今天過來就是為了要錢的感覺。
    鄭父消失後，阿寧她們便沒怎麽找她要錢。
    帝都消費的確高，沒再多想。
    溫暖又待了半個多小時離開。
    李玄明站在走廊裏，定定望著她。
    鏡片後那雙眼透著哀傷。
    溫暖彎起眉眼：“李醫生好。”
    “阿婉，你為什麽躲著我？”
    “沒有呀，怎麽這樣說？”
    “你來醫院，我有好幾次想和你打招呼，你都急匆匆走了。”
    溫暖的確在躲他。
    兩人不可能在一起，所以必須要保持距離。
    “沒有，我最近忙，沒看到而已。”
    “現在不忙了？”
    “不忙了。”
    “我剛好下班，走吧，我請你吃飯。”
    “李醫生，我和暖暖有事商量，所以她的晚飯我定下了。”
    沈知禮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站到了溫暖身後。
    李玄明不氣不惱，保持著一貫的優雅，對溫暖溫笑道：“阿婉，有些事總躲著是沒用的，我改天請你吃飯，咱們好好聊聊。”
    李玄明意思是說清楚。
    溫暖以為她一直躲著他，他就會明白自己心意。
    既然要聊聊，那聊就是了。
    答應他明天晚上一起吃飯。
    溫暖和沈知禮一起離開。
    溫暖以為沈知禮是好心為她解圍，倒沒想到真的有事說。
    明天去民政局領離婚證，沈知禮要說的便是這事。
    沈知禮帶溫暖回之前別墅。
    溫暖離開別墅後，以為沈知禮也不會回去，沒人打掃肯定特別髒。
    到地方發現，還和以前一樣，包括一個小擺件都沒動。
    “你經常住在這裏？”溫暖環顧四周問。
    “這裏是我的家，我不住這裏，住哪裏？廚房有菜做好晚飯叫我，我先去洗澡。”
    沈知禮說著往樓上走去。
    感情跑這裏來是給他做晚飯的。
    回家也是自己做飯，輕車熟路去廚房。
    廚房也是原來樣子。
    進去以前無數的記憶湧進腦子裏。
    有開心的，也有悲傷的。
    最難過的，是剛嫁給沈知禮那會兒。
    當時既然覺得既然嫁給他了，就得負起妻子的責任。
    像所有夫妻那樣，為了他洗衣做飯。
    拿出了自認為最好的廚藝，他不是不吃就是打翻，還聯合江晚欺負她。
    溫暖越想越生氣。
    最後氣得狠狠砸了案板怒聲：“真不是東西。”
    罵完心裏好受多了。
    冰箱食材很新鮮，而且種類挺多的。
    不想做太麻煩的菜。
    就做了幾道簡單的。
    番茄炒蛋，酸辣土豆絲，青椒炒肉，悶了點兒米飯。
    沒做湯，沈知禮這壞東西不配，直接喝水就好。
    溫暖做好晚飯去樓上叫他。
    直接去的書房。
    到門口，聽到沈知禮打電話的聲音。
    聲音不大，又擱著門板，所以聽不太清。
    隻隱約聽到訂婚什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