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孔慈音給霖安的幼兒園打電話請假。
    霖安受到驚嚇，孔慈音擔心他情緒不穩，打算上午帶著他去找肖晴，仔細算算，距離霖安上次做心理治療已經過了很久。
    得知肖晴不在，孔慈音準備把霖安送往劉叔那裏，順帶看看劉叔的傷勢，就在前往劉叔的路上。
    一通電話，徹底將她定在了原地。
    ‘孔小姐，有人舉報你在可瑞兒芭莎的參賽設計圖涉嫌抄襲，現在將暫停給你頒獎……’
    抄襲？
    孔慈音幾乎要笑出聲，她追問：“是誰舉報的？有沒有證據？”
    電話那邊卻說，暫時無可奉告。
    窗外陽光大好，似乎都能把人瞳孔灼穿，頭頂熱意明顯，孔慈音卻覺得心在發冷。
    她不知道這裏麵有沒有厲奕琛的手筆，但她覺得一定和他逃不了幹係。
    從劉叔那裏離開後，孔慈音一下失去了目標。
    這個時候她應該在前往頒獎的路上才對。
    打著方向盤，孔慈音轉頭去了一行娛樂。
    進了辦公室，她抬眼就看見沈皓燁正摟著一個美女在椅子上擁吻，絲毫不避諱。
    “怎麽現在過來找我？要是我沒記錯的話，你現在應該在前往可瑞兒的頒獎路上。”
    孔慈音嗯了一聲，掃向他懷裏的美女，和上次那個不一樣。
    沈皓燁明白她的意思，拍拍美女的屁股示意人離開，美女瞪了她一眼，一臉不悅的出了門。
    他將腿搭在桌上，又點了根煙。
    “沒人了，說吧，什麽事。”
    孔慈音張了張嘴，“有人舉報我抄襲，獎項暫時取消。”
    沈皓燁身形一頓，收回腿，目光灼灼地看著孔慈音。
    “那你有沒有抄襲？”
    “沒有。”
    他靠回椅上，“沒有的話那還擔心什麽？調查清楚不就沒事。”
    孔慈音搖搖頭，麵色清冷，“沒那麽簡單。”
    “敢舉報說明他有確鑿的證據，而且完全能說服所有人，不然可瑞兒也不會給我打電話。”
    沈皓燁覺得話在理，“那你找我？”
    “我想知道是誰舉報的。”
    他嗤笑一聲，“懷疑你前夫？”
    孔慈音沒有回答，或許。
    “知道了，我會查查看，不過……”
    吞雲吐霧之間，沈皓燁那雙桃花眼不帶一絲情感地看向孔慈音。
    “不過要是真查出你是抄襲，孔慈音，你知道會發生什麽嗎？”
    孔慈音微微垂眸，長而卷翹的睫毛在眼下打出一片陰影。
    發生什麽？
    嗬嗬，她已經一無所有，她還怕什麽？
    把霖安接回家裏，不到一小時，沈皓燁告訴她結果，投訴的人。
    楊清柔。
    剛開始聽見這個名字孔慈音甚至沒想起是誰。
    “楊清柔，楊清婉的妹妹？你得罪她了？”沈皓燁不解。
    孔慈音冷笑一聲，“上次宴會上發生了點衝突，全程你也看見了。”
    “所以她才舉報你？”沈皓燁覺得荒誕，這理由說不過去。
    孔慈音想起什麽，突然問道：“楊清柔是第幾名？”
    “第四。”
    沈皓燁也意識到什麽，“她舉報你她就能進前三？你打算怎麽做？”
    “我想看看她舉報的證據，沒點證據她不可能有膽子做這件事。”
    沈皓燁嗯了一聲，問道：“你猜這裏有沒有厲奕琛的手筆？”
    孔慈音頓了幾秒，“不知道，不重要。”
    “行，那我先找人問問。”
    掛斷電話，孔霖安悄聲無息地站在孔慈音麵前。
    “媽媽。”
    孔慈音溫柔地蹲下身，“安安找媽媽幹什麽？”
    孔霖安也說不出自己要做什麽，他將通話手表遞到孔慈音麵前。
    孔慈音接過東西有些疑惑，待她翻看手表上的通訊錄。
    上麵隻有兩個字。
    爸爸。
    霖安要找厲奕琛。
    意識到這點，孔慈音目光發怔。
    麵前的孔霖安安靜異常，一張精致的小臉結合了她和厲奕琛的所有優點，此時睜著一雙明亮黑如墨的大眼睛看她，仿佛無聲地訴說些什麽。
    這是霖安第一次，主動地找她做一件事。
    孔慈音沒辦法拒絕，也拒絕不了，隻覺得心間被劃出一道豁口。
    撕裂般疼痛。
    她摸摸霖安的腦袋給厲奕琛打通了電話。
    “什麽事？”厲奕琛語氣平和。
    “霖安他，他應該是想見你。”
    那邊呼吸一頓，厲奕琛不敢相信，語氣急了些許。
    “你說，霖安他想見我？”
    “應該是的。”
    “我現在在開會，我派人去接……”
    “不用，我把他送過去。”
    “好。”
    到達厲氏大廈已是一個小時後，孔慈音牽著霖安來到前台。
    “你好，我找厲奕琛。”
    前台秘書詫異地看了眼孔慈音，見她衣著簡單但氣質樣貌不俗，心裏泛起嘀咕。
    這難道又是哪個想要攀厲總的小明星？
    隨之，她便看見了一旁的孔霖安。
    這模樣……
    和厲總好像！
    難道，這就是厲總前段時間對外宣布的兒子？
    “請問您是厲總的……”
    孔慈音垂落的手蜷縮一團，眼睫也不知覺下垂。
    她該怎麽回答。
    前妻？
    還是，前女友？
    厲奕琛從接近她就一直抱有目的，這兩個稱呼似乎都不適合。
    “你就說我叫孔慈音。”
    前台秘書邊打電話，目光又轉移到了孔慈音臉上。
    這下，越看她越覺得熟悉。
    這，這不是厲總的前妻嗎？據說殺人未遂坐過牢，難道小孩是厲總前妻生的……
    她頓時覺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前台掛斷電話。
    “請您稍等一會，馬上會有人下來接您。”
    孔慈音神色淡然地點點頭，隨意打量起四周環境。
    厲氏大廈……
    這以前是世輝集團，原來的她隨意進出自家地盤，然而現在卻還要……
    不到十分鍾，總裁專屬電梯打開，出來一人。
    “慈音。”
    下來接的人是楊清婉。
    她身著一身黑色職業裝，頭發散落，整個人溫婉秀麗有氣質。
    “我聽奕琛說了，你把霖安交給我就可以了。”
    孔慈音嗯了一聲，蹲下身說道：“安安，爸爸就在上麵，你跟著這位阿姨上去好嗎？”
    爸爸兩字讓楊清婉眼睛閃爍一番，心裏再不悅她也佯裝溫柔說道。
    “安安，跟我一起上去吧？”
    孔霖安定定看著楊清婉，抿嘴不吭聲。
    楊清婉也看出孔霖安的不願意，隻好說道：“走吧慈音，一起上去喝杯茶再走也不遲。”
    話裏話外都在趕人，孔慈音心裏發出冷笑。
    走進電梯，幾人站立。
    這還是孔慈音和楊清婉兩人久違的單獨相處。
    從來沒有這麽平和，安靜的獨處。
    看著楊清婉的背影，孔慈音突然很好奇。
    “你說，當初我都快捅死你了，你怎麽每次見到我一點也不怕？”
    話落，楊清婉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