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歎冷冷嗤笑一聲。
    “首輔大人盡管去，本王隨時奉陪。”
    聽了這話，季凜麵上浮出一層怒意。
    “王爺不要欺人太甚，老夫相信天理昭昭。”
    楚墨算是看明白了，季凜和季玉辰父子倆就是一個德行，自以為攀上了顧言這根高枝便能高枕無憂，高人一等了。
    分明是季玉辰壞事做盡，這季凜老臉還真厚，還好意思說天理昭昭。
    顧歎意味深長的勾起嘴角。
    “巧了，本王也相信天理昭昭！”
    在顧歎處沒有討到半點便宜，季凜怒氣衝衝拂袖離開。
    他有心要將事態鬧大，所以從季府趕往同仁堂的時候並未乘坐轎攆。
    而皇城的人素來喜歡八卦，見季凜聲勢浩大的前往同仁堂，便也紛紛帶著看好戲的心情前來。
    方才發生在同仁堂的一幕，眾人看的清清楚楚。
    此時又看見季玉辰當真帶著一條狗腿招搖過市，譏誚之餘對同仁堂坐診大夫的醫術大為讚美，紛紛湧進同仁堂。
    當他們發現同仁堂的坐診大夫竟然是攝政王妃時，就更驚訝了，一個貴夫人不可置信的看著楚墨。
    “我們平時也聽聞皇妃會醫術，卻沒想到王妃的醫術到了這般出神入化的境界！”
    另一個貴夫人跟著說道。
    “王妃的醫術今日可算是讓我們大開眼界了，想不到世上竟然還能有人將狗的肢體接續到人的身上，王妃的醫術近乎神祇！”
    這些貴夫人都跟人精似的，平日裏攝政王高冷，並不與朝中大臣為伍，他們想套近乎都找不到機會。
    今日可算讓她們抓住機會了，便紛紛稱讚楚墨的醫術，將楚墨傳的仿佛神女下凡一般。
    剛開始她們說的，楚墨還聽幾句，笑著應付一下，後麵發現她們更多的是表現給顧歎看的，便就懶得理會了，自去屏風後麵的臥榻上歇著。
    外麵吵吵嚷嚷了半天，有一道焦急的聲音傳入楚墨耳中。
    “大夫，大夫呢？快救救我家娘子吧。”
    楚墨一聽，立刻從臥榻上起來，快步走到外麵。
    隻見一個中年男子抱著個雙眼緊閉的女人，女人麵色發紫，渾身腫脹，不省人事。
    旁邊的夫人們看見這一幕，嚇得紛紛後退。
    “哎呀呀，你抱著個死人進來做什麽？這裏是醫坊，又不是棺材鋪子。”
    中年男子眼睛通紅。
    “我家娘子不是死人，她還有氣，她隻是被五步蛇咬傷陷入了昏迷。”
    那個夫人又開口了。
    “這分明是個死人嘛，眾所周知，被五步蛇咬傷必死無疑，你家娘子沒救了，趕緊準備棺材吧。”
    說完，還自以為是的看向楚墨。
    “王妃，我說的沒錯吧，五步蛇是咱們南燕國最毒的毒蛇，凡是被五步蛇咬傷的，就沒有能活下來的。”
    那中年男子急切的給楚墨跪下。
    “王妃，求求你救救我家娘子，我家娘子沒死，她還有氣呢。”
    顧歎就在楚墨身側，他不動聲色打量了地上的女人，然後在楚墨耳旁，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問道。
    “墨兒，五步蛇確實劇毒無比，堪稱死神，此人，你可能救？”
    楚墨頷首。
    “能救。”
    說罷，便跨步上前，替女子檢查傷口。
    傷勢在腳腕處，女子的整條腿已經浮腫的如同冬瓜一般，小腿漆黑，裏麵應該全是壞死的肌肉組織。
    一個夫人問道。
    “王妃，人都成這樣了，還能救治嗎？”
    “能。”楚墨一邊說著，一邊拿出銀針封住女子的關鍵穴位，保住她的心脈。
    “五步蛇確實劇毒無比，但並非無可救藥，隻需要將她體內的毒素排出來，她便可以恢複。”
    她用銀針在女子身體各處紮了小孔，然後從錦囊裏拿出一粒解毒藥丸喂給女子。
    藥丸入口即化，藥效發揮，黑色的毒血從小孔處滲出來。
    五步蛇的毒素蔓延的極快，毒素排出的速度還是太慢了，楚墨用銀針施展行針過學的法子，加速毒血的排除。
    隨著女子體內毒血排出，女子腫脹的身體逐漸恢複原樣，渾身的青紫色也逐漸褪去。
    周圍人瞪大了眼睛看著這一幕。
    “快看，毒血真的排出來了，她的體型變小了。”
    “天哪，連被五步蛇咬傷的人，王妃也能救，王妃真是神醫！”
    等到毒血排除幹淨後，楚墨又給女子喂下一粒養血丹，女子悠悠睜開眼睛。
    中年男子喜極而泣，連忙給楚墨磕頭。
    “多謝王妃救命之恩，多謝王妃！”
    “不必客氣，我為大夫，自當盡力救治前來求醫的病人，她體內的毒素雖然解除了，但失血過多，還需好生靜養。”
    “我明白了，多謝王妃，真的太感謝了。”中年男子激動的都快哭出來了。
    看著中年男子帶著他娘子走出同仁堂，大堂內的眾人看向楚墨的眼神已經近乎膜拜神祇了。
    “王妃，我近來總是感覺頭疼乏力，請王妃給我瞧瞧吧。”
    “王妃，我這腿腳總是在陰雨天疼，看了許多大夫也不見好，你也給我瞧瞧吧。”
    “還有我，我總是失眠多夢，心悸，有時還會突然暈厥，王妃你也給我瞧瞧吧。”
    眾人蜂擁而上，楚墨有些措手不及，隻得讓他們排隊，一個個來。
    等到將大堂的人都大發走了，天都黑了，楚墨坐了整天，腰酸背痛的，站起來的時候差點摔倒，顧歎眼疾手快扶著她。
    看她滿臉疲憊，顧歎心疼壞了。
    “今日人太多了，明日本王組織一下，隻讓五人進來，你每天給五個人看診就行了。”
    楚墨也覺得今日人太多了，等到他們回去將今天的事宣傳一番，估計明天得人隻會更多。
    這麽多人都來看診，就算她有三頭六臂也忙不過來啊，便點點頭。
    “好，明日便選五個病的最嚴重的吧，其餘頭疼腦熱之類的小毛病，尋常大夫也能治。”
    回去之後，顧歎吩咐翠竹給燒了熱水來，熱水中添加了花瓣，楚墨便美美的泡了個熱水澡。
    熱氣繚繞中，疲乏不堪的楚墨竟然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等她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了。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棱灑在身邊人俊美的臉頰上，迎上顧歎深情寵溺的雙眸，楚墨的臉頰驀地紅了。
    “昨晚是你抱我上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