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得昨晚她泡著澡睡著了。
    顧歎挑眉。
    “不然呢？”
    所以說是他抱自己上床的，也是他幫自己穿的衣裳？楚墨的臉瞬間紅到了脖子根兒。
    雖然他們已經有過同房，但當時是在藥效發作，意亂情迷的情況下，活了兩世，她見過美男子無數，可那隻是純粹的欣賞，她對男女之事素來謹慎。
    看著楚墨嬌羞的模樣，顧歎心下驚歎，她都不知道她生的這般美貌妖豔，偏偏又是這麽純情，對於他而言，根本就無法拒絕。
    顧歎將她攬入懷中，在她額頭落下一吻。
    “若是還困，就再睡一會兒，昨日你確實累壞了。”
    看著滿眼柔情的顧歎，楚墨心中生出濃濃的暖意，冷若冰霜的顧歎將他的偏寵都給了她。
    窗外開的紅豔豔的海棠花隨風搖曳，楚墨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
    “對了，今日排隊來求醫的人多嗎？”
    “很多，人山人海，估計是昨日回去看診的人將他們的三姑六婆都叫來了，今日將半條街都給堵上了。”
    “這麽多人，我可忙不過來，昨日說好的，今日我隻給病的最嚴重的五個病人看診。”
    “我已經讓清風去做了，估計很快就能疏散人群，你再睡一會兒，時辰還早呢。”顧歎滿眼寵溺。
    看著天際明晃晃的太陽，楚墨翻身下床。
    “再睡都要過響午了，我得去同仁堂。”
    到了同仁堂，正如顧歎所料，清風已經疏散了人群，隻留下病的最嚴重的五人。
    用兩個時辰替五人看了病，處理完政務的顧歎便過來了。
    這邊顧歎才到，後腳顧言就到了。
    “皇叔，皇嬸，侄兒是來向你們請罪的。”
    顧歎端坐上首。
    “太子言重了，你有什麽罪？”
    看著顧言恭敬的神色，楚墨便知道季凜已經成為棄子了。
    今早，顧歎跟她說過，已經將季凜這些年貪汙腐敗，強占良田，強搶民女的證據呈給燕皇了。
    她想這會兒顧言應該是來表明清白的。
    果不其然，顧言誠聲道。
    “是侄兒用人不當，被季凜那個奸臣賊子所迷惑，才收了他當門生，所幸皇叔抓到他為非作歹的證據，為南燕鏟除一大隱患也讓侄兒沒有繼續被蒙在鼓裏。”
    從這番話便能聽出顧言可比那頭腦簡單，膽小怯懦的顧青雲強多了。
    一句話，將自己跟季凜的關係撇的幹幹淨淨，還順帶表明他是無辜的，他也是受害者。
    顧歎喝一口茶，並未拆穿顧言，隻說道。
    “本王也是為南燕考慮，如今鏟除了季凜那個大奸臣，南燕朝堂中的烏煙瘴氣又少了些。”
    “對對對，皇叔說的對，南燕有皇叔坐鎮，本殿也放心。”顧言連連點頭。
    “你今日來便是說這事？”顧歎並不願跟虛偽狡詐的顧言多說話。
    顧言連忙站起身來。
    “皇叔，之前的事情給你添麻煩了，為表歉意，侄兒特地給你送來了一些名貴藥材，還望皇叔收下。”
    顧歎用手捂著嘴唇，咳嗽幾聲。
    “行，放下吧。”
    聞言，顧言便示意護衛將帶來的藥材都放下，眼底極快的劃過一絲陰狠，接著恢複正常，告辭離開。
    等顧言走後，楚墨打開箱子，隻見裏麵都是些千年人參，萬年雪蓮之類的名貴藥材。
    和以往不同的是，這一次的藥材中加大了毒藥的分量，看來清除這些毒藥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了。
    楚墨抬頭看著顧歎。
    “你這個好侄兒這是希望你早點英年早逝呢。”
    顧歎露出了然的神色。
    “這些藥材又浸泡了毒素吧，這些年他陸陸續續往王府送了不少這樣的藥材，也難為他能找到這麽多名貴藥材。”
    看顧歎一臉雲淡風輕，早就習以為常的樣子，楚墨不由得心疼他。
    其實他也沒比顧言大幾歲，身在皇家，兄弟子侄眾多，卻感受不到一絲來自親人的溫暖，反而要處處提防著他們背後下黑手，他這些年過得一定很辛苦吧。
    想到這裏，楚墨柔聲且認真道。
    “我會保護你的，我醫術很好，不管他們用什麽毒，我都能給你解了。”
    看著楚墨認真的表情，顧歎愣怔一下，繼而一股不知名的情愫湧上心頭。
    他雙手握住楚墨的肩膀，額頭抵在她額頭上，溫聲道。
    “墨兒，我身為南燕皇族，這些年盡心守護著南燕疆域，守護著南燕的百姓，你是第一個說要保護我的人，今生能與你相遇相知相守，是我的福分。”
    楚墨調皮一眨眼。
    “你覺得我好，你可要珍惜我，若是有一天你不珍惜了，我就會離開。”
    她是那樣敢愛敢恨的女子，顧歎知道她愛恨分明，說到做到，他緊緊握住楚墨的手。
    “墨兒，此生本王都不會鬆開你的手。”
    “咳咳，王爺，王妃，季府那邊來人了。”門外傳來清風的聲音。
    接著院中便響起季凜悲戚的聲音。
    “求王爺王妃饒命！”
    兩人對視一眼，拉開門走出去。
    若非清風說來的是季凜，楚墨都差點沒認出院中這個衣衫襤褸，頭發散亂，滿臉汙穢，鞋子都跑掉了一隻的頭發花白的中老年人。
    跟昨日趾高氣揚，洋洋得意的季凜完全死兩幅樣子。
    “季府現在應該被抄家了，你應該是偷跑出來的吧。”顧歎站在台階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季凜。
    季凜雙膝一軟，跪倒在顧歎麵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祈求。
    “王爺，我錯了，我不該招惹王爺，我知道錯了，還請王爺可憐我，對季府網開一麵吧，那是季府的百年基業啊！”
    顧歎負手於背後，沉聲道。
    “看來你還沒意識到你錯在哪裏，你錯就錯在身為朝廷命官，卻不為民造福，反而利用權勢買賣官爵，欺壓百姓，胡作非為，草菅人命，你壞事做盡，如今落到這般境地是罪有應得，本王不會救你，本王也救不了你。”
    他話音才落，門外已經傳來了禁軍的聲音。
    “王爺，我等是來抓捕逆臣季凜的。”
    “進來抓人吧。”顧歎說完這句話，門外的禁軍便魚貫而入。
    季凜還想說話，禁軍直接往他口中塞了一團破布，然後對顧歎恭聲道。
    “王爺，打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