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再看就摘了你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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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埋骨溝?”薑晚疑惑。
    晏珩淡淡開口:“我曾聽一位老獵戶提起過,在林子裏有一些被矮木、藤蔓掩蓋的溝澗,深度可達十數米。且兩側山壁陡峭,間隙狹窄,地麵多是亂石。”
    “常有對林子不夠熟悉的獵人或過路的村民不小心滾下去,多半落個碎骨埋屍的下場,而這類的溝澗都被獵人們稱之為埋骨溝。”
    尤三全點頭,“是啊,就算是偶爾有摔不死的,想要徒手爬上這陡峭無依的崖壁,也是難如登天,多半都會被困死在溝澗裏。”
    “我們現在就是在埋骨溝中?”薑晚抬頭四顧,他們待的這山洞並不大,洞口處有微光,能看到有斑駁的葉影飄動。
    偶有風鑽入洞中,薑晚隱約還能聞到一股淡淡的屍臭味。
    尤三全:“是啊,溝裏就這麽個幹淨地兒,這可是我發現的。”
    薑晚上下打量了尤三全幾眼,“你說想要徒手爬上去難如登天,那你又是如何爬上去的?”
    想到自己就是被這麽一個貨給從坡上拽下來,心裏就頗為不爽。
    尤三全不敢直視薑晚,眼神躲閃地向後挪了兩步,“那什麽,山匪的事情還沒說完呢,你們還聽嗎?”
    薑晚沒理會他的小心思,點頭。
    其實聽到這裏,她就已經明白,那所謂的山匪並不是真正的山匪。
    這群有組織盜挖鐵礦鍛造兵器的群體,恐怕是在做著賣國的買賣,而選擇包庇他們的南垣縣知縣,也可能是參與者。
    薑晚對於這些弄權人和打打殺殺的事情並不敢興趣,可眼下這刀就懸在了她們頭上,不了解又不行,隻能聽尤三全繼續說下去。
    尤三全是三日前進到山裏的,空洞中的礦奴多數都是附近村子裏的村民,他甚至在其中發現了臨溪村的村民,這才知道村子裏埋屍體的事情是多麽大的一個烏龍。
    而且,裏麵的人很多都生病了。
    他們咳嗽、發燒、嘔吐,最後脫力,被帶走。
    尤三全本就是個不學無術的浪蕩子,又常年留宿煙花柳巷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如今就是個軟殼子。
    幹啥啥不行的,在礦洞中呆了兩日就受不住了。
    想著那些生了病的人是不是都被安排到其他的地方養起來了,他就想偷個懶,幹脆裝病。
    卻沒想,等待他的竟然是直接被扔進埋骨溝。
    僥幸不死又爬上了山澗,本以為抓住了個救命稻草,卻不想抓到了地獄惡鬼的腳踝。
    甚至還被這惡鬼又給撞了下來,也是鬱悶至極。
    薑晚在聽到礦奴都生了一樣的病時,就默默地遠離了尤三全幾步。感歎道:“這埋骨溝也算是名副其實了。”
    尤三全啃了一口肉幹,眼巴巴地看向薑晚:
    “晚娘,之前的事兒是我錯了。那天晚上你打也打了,氣也出了,眼下咱們也算是共患難了,之前的事兒就算了可行?”
    薑晚挑眉,嘴角勾了勾露出兩個小小的梨渦來,“好啊,拿二十兩銀子來,咱們一筆勾銷。”
    尤三全雙目瞪的老大,這怎麽還趁火打劫啊。
    薑晚沒有理他,看向晏珩,“天快亮了,我們得趕緊出去。如果不出所料,山匪捉去的村民應該是染了傳染類型的疾病。如果不隔離治療,他們抓去再多的人也會染病後被淘汰。”
    “無人可用之下,溶洞裏的村民恐怕危險了。”
    薑晚可以認定,那群山匪是知道溶洞和村民所在的。
    雖然居住的這些日子村民們鮮少大規模外出,可入山的那一日既然山匪能捉得到尤三全就必然看到了埋屍體的村民。
    跟著他們進林子,發現溶洞不是難事兒。
    而且這埋骨溝距離溶洞真不算遠,村民們取水、方便都會離開溶洞,說不會發現薑晚自己都不信。
    “你手臂如何?”晏珩默默添了一把柴,並沒有接薑晚的話。
    薑晚被問得一怔,她默默動了動摔傷的右臂,疼得她冒出一身的冷汗。
    緩緩搖頭,“掉下來的時候又撞了一下,舊傷疊新傷,不過還好隻是皮下出血,可以克服。”
    薑晚說著就高舉手臂,試圖讓身體適應肩背處的疼痛。
    卻被晏珩輕輕按住了肩頭。
    晏珩的個子很高,饒是兩人都坐在地上,他看她依舊需要垂目。
    從山澗上滾下,她的衣服撕破了不少地方,此刻也有些淩散,後頸處露出一片雪色光潔,卻在靠近肩頭的位置,一片青黑。
    他手掌微微用力,薑晚隻覺得肩頭的疼痛突然爆發,蔓延至全身。
    她下意識想要閃躲,卻被晏珩製止,“別動,肩背上的瘀血最好推開,不然你右手無處下力,是爬不出埋骨溝的。”
    晏珩的手如同他的身體,用形銷骨立來形容也不為過。
    可隔著衣物放在她的肩頭,又分外溫暖,在掌心的推動下,薑晚承受著一次次疼痛帶來的顫栗。
    她一邊縮得像個鵪鶉一邊開玩笑,“我都忘了,小遊說過你懂醫理的。你跟下來真沒白跟,還能幫我推拿。”
    尤三全簡直沒眼看,他沒想到這丫頭沒嫁到李家去,也沒被自己拐走反而落到了這麽一個山林獵戶手中。
    雖然有些可惜,可他知道這兩個人他都惹不起,隻能投過來幾道羨慕的視線。
    晏珩的動作不大,短褐外衫的領子依舊在他的推動下漸漸鬆動。
    薑晚潔白細膩的頸部和鎖骨在衣衫中若隱若現。
    他手掌頓了下,轉頭看向尤三全。
    尤三全坐在篝火旁正認真的啃著肉幹,眼睛卻死死的盯在薑晚那快要散開的衣領上。
    心中滿是悔恨。
    薑晚娘果然跟他猜想的一樣,細皮嫩肉的。
    隻可惜自己沒能得逞,不然肯定比孫氏賣得多。
    突然察覺到晏珩在看他。
    他馬上意識到什麽,收回目光訕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