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找。”
    想起上一次晏珩離開，回來那暴瘦的模樣，薑晚突然覺得有些心慌。
    “你們繼續跟著村民上路，到時候在路上留下記號，我自會找過去。”
    薑晚說著看了一眼堆積成山的狼皮和狼肉。
    “東西能拿就拿，拿不了就分給村民，扔了也無妨。不要為了一點身外之物拖慢了速度。”
    她這話是對郭氏說的。
    眼下沒了匹馬，這些東西怕是都得人力來背。
    郭嬸子和兩個孩子都沒辦法負重，隻程意幾人也帶不了多少。
    陳瑜道：“村民們的東西都不少，陳伯正找了幾個懂手藝的，做幾個可以在林子裏拖動的爬犁，到時候拉著走，還輕便些。”
    又道：“你一個人進林子太危險，我同你……”
    陳瑜還未說完，薑晚抬手製止，“不用，我一個人就行。也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錯了，也許很快就回來了也說不準。”
    秦巍猶豫半晌，抬頭看向薑晚，“你不用找他。”
    薑晚擰眉，“什麽意思？”
    “你不去找他，他也會自己回來的。”他篤定道。
    薑晚以為晏珩離開之前和他說了什麽，問道：“他告訴你了？”
    秦巍搖頭，“沒有，不過你不用去找他，他上一次離開隊伍幾日後不也回來了嗎？”
    “既然會回來，為什麽不與大家說一聲就獨自離開？”程意被停雲灌了一碗粥後勉強回來了些神誌。
    陳瑜也點頭，“晏大哥不是這麽不靠譜的人，是不是有什麽急事兒？”
    秦巍：“也許，他來不及說呢？”
    薑晚擰眉。
    看秦巍的眼神越發不善，他覺得這小子知道些什麽。
    心中的不安在在加大，如果已經到了來不及說的境地，將會是多麽危急的事情？
    “反正，你不用去找！”秦巍臉都憋紅了也沒說出來個一二三來。
    薑晚看著他覺得後槽牙一陣發癢。
    娘的，一句話說一半，是要憋死誰？
    你不說，我還懶得問了！
    等她找到了人，就什麽都知道了。
    薑晚連碗裏的粥也吃不下了，拎了平日裏背的筐子就向洞外走。
    “晚晚！”
    “姐！”
    兩個孩子見薑晚突然要走，有些心驚。
    生怕，她這一走就再見不到麵。
    薑晚回頭看向一大一小，“好好跟著郭嬸子，聽三爺爺的話。小遊路上記得給我留記號，就是我教你的那種，到時候我可得憑著記號找到你們的哦。”
    然後又摸了摸桑兒的頭發，“奶奶給你做的背包要時刻背在身上，不能摘下來哦。”
    “而且，你們放心，我絕對會把晏珩抓回來，然後讓他向咱們所有人道歉。”
    惡狠狠地扔下這一句，薑晚不再停留走出了山洞。
    薑遊和桑兒同時為晏珩捏了把汗。
    互相拉著手回了篝火邊。
    山洞外，呂大有父子三人也做了一個爬犁。
    此時正把家當綁在上麵。
    薑晚還看到了兩頭狼皮，以及一些被寬葉包裹，和凝成冰的血水。
    顯然是狼肉。
    見薑晚走出來，呂大有明顯緊繃了身體，他微微起身似是想打招呼，但到底沒有張開口。
    一旁的小女孩突然開口了，“神仙姐姐。”
    薑晚頓了下腳步，看向那小女孩，“叫我？”
    小女孩雖然消瘦，且臉頰通紅皮膚粗糙。
    但那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卻異常明亮，薑晚看過去，甚至能從那眸子裏看到自己的倒映。
    小女孩眉眼彎彎，見薑晚回應她很是高興。
    “嗯。”女孩道，“爺爺說了要知恩圖報，昨日你救了我們，我得謝謝你。”
    說著，從懷裏摸出一個油紙包，裏麵是一團用糙米和野菜揉成的團子。
    “這個給你。”
    薑晚頓了下，想到那一聲神仙姐姐，又見這小姑娘嚴肅鄭重。
    不由得也端正了幾分態度，伸手接了過來。
    “謝謝。”她揉了揉女孩的頭發。“你叫什麽？”
    雖然她並不在意這一隻野菜團子，但她也明白，有時候小孩子就是這樣。
    隻有你去認真的對待她，尊重她。
    反過來，她也會認真的去尊重和對待別人。
    不過舉手之勞，薑晚不介意做這麽一件小事兒。
    “我叫安娘。”小女孩說，“神仙姐姐要自己走嗎？爹爹說要跟在村民後麵才安全。”
    呂大有想要去阻止小女孩說話，可已經來不及了。
    他害怕薑晚因為自己這種後人乘涼的小心思而不悅。
    卻不想她一臉鄭重地點頭，“沒錯，所以安娘一定要跟緊村民，不要掉隊。姐姐得去找一個同伴，因為不能把他一個人丟在林子裏對不對？”
    說完，再次揉了把小女孩，準備離開。
    看著薑晚選擇的方向，呂大有忍不住開口，“薑，薑姑娘，你可是要找晏兄弟？”
    薑晚轉頭，“呂大哥見過他？”
    一句呂大哥讓呂大有吊起的心終於放了回去。
    知道對方沒有嫌棄自己的意思，他道，“天還沒亮的時候，我見晏兄弟向那邊去了。”
    說著，手指指向東側的密林。
    又怕薑晚誤會他盯著他們，趕忙解釋道：“我睡覺輕，一點點動靜都會被吵醒。”
    “真的？”薑晚驚喜，“你可真是幫了大忙了。謝謝！”
    薑晚說完，頭也不回地順著呂大有指的方向奔去。
    薑晚離開不久，村民們也再次上路了。
    呂大有拉著爬犁，兩個孩子推著，緊緊跟在村民隊伍的最後麵。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排在隊伍最後麵的郭氏程意等人，似是有意放慢腳步，讓他們父子三人足以跟上。
    ……
    林子裏雖不見雪層，但踩在枯葉上時依舊能感覺到化開的冷氣從腳底蔓延而上。
    冬日，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