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娘的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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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姨看一眼大門,“這到底是真心想接人回去,還是假惺惺地來造作一番?”
    朱管家道:“看那心急的模樣,怕是不假。隻不過這就算回去了也沒個好事兒,虧少爺走得及時。”
    “噗!”
    下一刻,朱管家突然笑出了聲。
    甚至忍不住地抖動肩膀。
    雲姨鮮少見到自己男人有這樣失態的時候,抬手拍了他一下,“怎麽了?樂成這樣?”
    “咱們這位準世子夫人不簡單啊,我還真沒想到她竟然真讓人放狗過來。”
    說著,抬手拍了拍袖子,闊步走向院內。
    一邊走還一邊搖頭,“真希望他們世子爺有這個好命。”
    門外齊嬤嬤已經上了馬車,衝著清和園的大門狠狠啐了一口,
    “吃裏扒外的狗東西,供著一個小賤蹄子當娘娘呢!”
    “走!回去。”
    這人雖然沒接上,也不算沒有收獲。
    ……
    送走了晏珩,薑晚也開始準備離開,去京中。
    大列巴的烘烤和食物的購買一直在進行,如今這件事兒已經完全交給了秦巍和呂大有。
    他們一個是仰慕了將軍表哥十多年的小迷弟,一個是在鎮南軍待了半輩子的老兵。
    對於這種軍用糧草的重視程度十分高,甚至對於質量的把關比薑晚還要嚴格,她放心的狠。
    倒是明園那邊,因為少了陸遠缺了一個武師傅。
    薑晚隻能將事情扔給左章之,讓他給自己招聘個同事。
    她手中的酒水做出來不少,再加上這段時間的練習,烘焙技能也是點得滿滿的。
    別的不說,和景夫人合作的事情可以落地了。
    薑晚想了很久,她沒有太多的時間和精力浪費在經商上。
    或者說,她就算真的去經商,也不見得真的能做得比景夫人好。
    雖然想法超前,但也隻限於想,真正的實踐起來,是什麽樣子也不好說。
    再加上晏珩的毒,她又無法全身心地投入,是以隻能走景夫人這條捷徑。
    她掏點子,然後拿分成。
    簡單,方便,不費力。
    ……
    夜裏。
    薑晚還沒睡,早就看到兩個小小的影子在門前走來走去。
    再走了十個來回之後,薑晚實在受不了了,開口道:“還不進來?是要走到天亮?”
    門外的小影子一頓,門被輕輕推開。
    “姐”
    “晚晚”
    看著那一大一小,薑晚忍不住笑,抬手衝他們擺了擺。
    薑遊拿出一塊已經被洗得發白的粗布帕子,遞到了薑晚麵前:“你拿著它。”
    薑晚接過,打開,正看到那已經氧化發黑的銀簪。
    是薑遊藏在臨溪村的茅屋土磚下的,屬於原主母親方氏的遺物。
    “竟然沒被賊人一同偷了去?”
    薑遊搖頭,“我一直貼身放著。”
    “這是娘的遺物,他肯定認得。”
    他這段時間想了很久,對於這個已經逐漸模糊的父親,他已經感受不到什麽親情。
    反而是薑晚,眼前的薑晚才是他的至親之人。
    所以,在薑晚決定回京中的時候,他沒有要跟著去。
    無論薑晚最後做什麽決定,他都同意。
    無論是認,還是不認,他都會站在她的身邊,與她同進退。
    薑晚接過那簪子,妥帖地將粗布包好,“好好聽左先生的教導,等以後去國子監學習,去考科舉。”
    薑遊:“可夫子說眼下的皇帝不是明君,我不想給一個昏君做事。”
    薑晚:……
    這左章之整天都給孩子們灌輸些什麽玩意兒。
    要不是晏珩認可的人,她早晚得將人給開除了。
    她道:“皇帝更新換代快著呢,等日後你能入仕了咱們就碰到明君了也不一定。就算不是也沒關係,到不了到時候再不幹。不過眼下好好學習是你能夠擁有這個能力。知道嗎?”
    薑遊點頭。
    桑兒也不舍,道:“晚晚,我也想和你一起去。左夫子太嚴格了,總給我留好多課業。”
    薑晚看著這個本應該高高在上的孩子。
    揉了揉他的頭,“你也一樣,好好學,左夫子嚴格是你們的幸運,若是他不嚴格,任由你們玩耍嬉戲,荒廢課業,那還是個好夫子嗎?我們沒有依仗,自己就要變成自己的依仗,隻有強大了才能保護身邊的人。”
    “那晚晚努力掙錢也是為了保護我們嗎?”
    “那當然,錢雖然不是萬能的,但沒有是萬萬不能的。等我賺夠了錢,你們學夠了知識,若是不喜歡這裏,咱們就搬家,尋個山清水秀的地方當個土財主,荒廢人生多美。”
    兩個孩子離開後,薑晚躺在房中輾轉反側。
    最後還是起身,拎了個燈籠走進了院子裏。
    彎月高懸。
    三日,不知晏珩他們行到了哪裏?
    “薑姑娘也睡不著?”
    黑暗中突然傳來一聲問候。
    薑晚將手中的燈籠向前探去,這才看到身披黑袍的魏謙,正坐在花壇的台階下,手中拎著一個粗陶罐子。
    他自開始留在清和園,便是這樣稱呼薑晚的。
    一句“薑姑娘”,兩人便不是那七扭八拐的親戚關係。
    生分了些許,也莊重了些許。
    “這麽有興致?月下飲酒?”
    薑晚將鬥篷墊在身後也坐了下來,她將燈籠放在一處雙手向後撐地,抬頭仰望星空。
    她問:“等你要做的事情了了,有什麽打算?”
    魏謙飲了一口酒,“六文錢一兩的濁酒,就不請姑娘喝了。”
    他道:“魏村被燒,我父母淺埋深山,無人祭奠。我回去一趟,替他們選出好地兒。”
    “然後呢?”
    “要不要回來幫忙?那群孩子都喜歡你,明園正好缺人。”
    魏謙垂頭,沒有應下,也沒有拒絕。
    薑晚也不在問了。
    “姑娘,還是早些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