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夫人暈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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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鎮那被砂礫打磨的鋒利仿佛在這一刻柔和了下來。
    他抬頭望去,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大踏步的走了進來。
    他身披戰甲,一頭墨發緊束在頭頂。
    隨著他的動作在肩頭擺動。
    “今日早課先生又誇我了,說我八卦步邁得更穩了些。”
    少年說話時,口中散出白霧。
    他臉頰潮紅,顯然也是剛剛出了一身力氣的。
    一雙眼睛看向薑鎮時候閃閃發亮。
    少年名喚薑臨,是孔慎手下一個副將的遺腹子。
    原本孔慎就想著,若是孔翎這一輩子不嫁人,膝下也能養一個孩子。
    如此就算老了也有人護著。
    後來孔翎與薑鎮成婚後,這孩子自然而然也就成了薑鎮的養子。
    上一次與孔翎大婚回京,孩子留在軍中並未跟來,如今他們已經成家,這孩子自然也要在眾人麵前露臉的。
    “不錯,結實了不少。”
    薑鎮寬大的手掌落在薑臨單薄的肩頭,輕輕捏了捏,滿是寵溺和溫柔。
    “那是!”
    薑臨說著,直接矮身,在腳下劃出幾個八卦步來給薑鎮看。
    看的薑鎮哈哈大笑。
    “不愧是我兒子,快去洗個澡換身常服,今日我帶你嚐嚐這陵陽城的美味。”
    ……
    一早。
    屋內的紅色還未扯下。
    薑靈端坐在妝鏡前,看著鏡子裏眉目清秀的少女。
    可到底一夜未睡,饒是施了不少粉黛,依舊遮不住眼下的黑,和唇瓣的白。
    她將鬢發稍稍向下了些,遮住額間的傷口,又抹了唇脂,見氣色好了不少,這才輕聲喚道:
    “翠兒,今日要去正廳給爹娘敬茶,三爺呢?”
    翠兒從門外進來,看到薑靈如同無事人一般端坐。
    嘴角上揚,眼中也有了光彩,一時間不知道要不要將事情說出來。
    薑靈問:“怎麽了?爺呢?昨夜宿在書房了嗎?”
    翠兒眼圈突然就紅了。
    她雖然跟著小姐的時間並不久,且歸根到底還是夫人的人。
    可怎麽說小姐是薑府的人,而她是薑家的丫頭。
    她們如今在這安南候府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若是主子不招姑爺待見,日後的日子可想而知。
    她道:“姑娘,您如今還想著敬茶,您可知道,爺昨日和一個外院的粗使丫頭鑽了一個帳子!
    洞房之夜,您歸為將軍之女卻要再次獨守空房,他呢?”
    “這是再侮辱您,侮辱咱們將軍啊。”
    說完,竟是泣不成聲。
    而薑靈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愣怔了一下。
    心頭像是被狠狠戳入了一把刀,將她的心肺攪的稀爛。
    早早起來打起的精神也在這一瞬被散的一幹二淨。
    “粗使丫頭?誰?”薑靈的聲音在抖。
    翠兒道:“還能是誰?前些日子我來府上給三爺送小姐做的衣衫時,就看到一個叫青草的粗使丫頭,偷偷的向內院張望,被嬤嬤捉了好一頓訓斥。”
    “那小丫頭長得好,一雙眼睛驚的跟夜裏的狐狸一般,直接將爺的魂兒都勾了去。”
    薑靈不再言語。
    眼中已經不斷溢出淚來。
    翠兒趕忙上前,用帕子幫薑靈擦淚,“小姐,您別哭,這剛上好的妝又花了。”
    薑靈突然一把將妝台上的匣子掃在了地上。
    整個人撲在妝台上哭了起來。
    “小姐,咱們日子還要過下去的,您別哭了,這若是讓人知道了您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翠兒也有些後悔,忙不迭的安慰。
    “小姐!這事兒是姑爺做的不對,您忍一忍,等將軍回來他定然不敢再如此了。”
    然而翠兒這原本最有分量的一句話,卻如同一把利劍戳入了薑靈的胸口。
    翠兒並不知道,她並非薑晚,並不是薑鎮的親生女兒。
    等薑鎮回來,等真正的薑晚回來。
    薑家還有人能真正的在意自己嗎?
    等沒了娘家的依仗,也沒有夫婿的疼惜,他還能在這侯府裏活下去嗎?
    心頭一陣陣鈍痛,薑靈竟然一時間沒有挺過來,暈了過去。
    暖閣內。
    清白的紗帳內,一片狼藉。
    時清還未醒,臂彎裏一個小小的鼓包動了動。
    青草先是伸出手來感受了被子外的溫度,發覺還算溫熱,這才將頭露了出來。
    雖然身體上下無一處不酸疼可在看到躺在身邊的人時,還是滿足的勾起了嘴角。
    一雙眼睛如同含了春水一般,直勾勾的盯著男子的臉。
    手指忍不住輕輕點在他的眉心,從眉心向下劃過高挺的鼻梁,越過唇鋒,劃過下巴。
    一點點勾在喉結上。
    喉結滾動。
    時清眼還未睜開,口中已發出沙啞的聲音,“七福,拿些水來。”
    “三爺想喝水?奴給您倒。”
    清脆的女聲在耳邊響起,時清一個激靈,猛地睜開眼來。
    他看著眼前身上未著寸縷的女子,大腦放空了數秒。
    昨夜的荒唐才漸漸浮上心頭。
    時清那抹愣怔一閃而逝,被壓麻的手臂輕輕活動了下。
    他勾唇輕輕拍了拍身邊女子的脊背,“幫爺收拾下。”
    “奴遵命。”
    青草笑嘻嘻的應了一聲,已經伸手去拿自己的衣衫。
    青草拿的還是昨日身上的粗麻衣服,灰藍色的調子揉在錦被之中,紮眼的很。
    她剛拿到衣衫,就被時清一把抓了過去。
    “以後這種衣服不必再穿了。”
    說著,他已經起身,披了外衫走到門外,“七福,去拿些青草能穿的衣服來。”
    七福早就等在屋外,還猶豫著要不要提醒公子該去敬茶了。
    聞言,臉色就變了。
    他道:“爺,三少夫人還等著您呢,您……”
    “我的話沒聽懂嗎?”
    七福身子抖了抖,到了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