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你到底是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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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兩人都不說話。
    衛予聳了聳肩,又補充了一句,“對了,白日裏那個滿身是血倒在你們身邊的那個,可不是我的事兒。”
    衛予這話一出,薑晚和晏珩同時翻了個白眼。
    果然,這小子,一路跟著他們。
    也不知道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薑丫頭,你不是要去南良,我陪你去啊。”
    “正好,去見見我那個好師叔。”
    見尤婆子?
    薑晚冷哼一聲,“那倒真的是正好。”
    “別一臉懷疑的模樣。”衛予敲了敲手中的折扇,在兩人中間坐下。
    “其實白日裏那血人還有些話沒說出來就過去了,我那尤師叔在‘不滅’的研究上可是有了大進展。”
    “想必你也明白,這藥人雖然能不吃不睡,但到底不能坐到真正的不滅,隨著時間推進他們身上的皮肉、內髒終會腐爛,到時候骨骼散落就算還留著一顆依舊運行的大腦又有什麽作用?”
    “可我師叔身邊有個侍令,則完全不同。”
    “他能夠通過進食,坐到真正的不死不滅。”
    薑晚一雙眼中透著火光,她靜靜的注視這衛予。
    衛予沒有從兩人身上得到震驚的反饋,頗覺無趣兒。
    見薑晚一雙杏眼一直盯著他,他不太確定的問道:
    “不如,咱們去將那人捉回來……研究研究?”
    說著,還揮動扇子做了個切片的動作。
    “衛予?”
    薑晚突然沉聲開口,“你到底是誰的人?”
    衛予愣了下,似是十分認真地思索了下,才道,
    “這話不是這麽說的,我自然是我,怎麽會是別人的什麽人呢?”
    他說著便笑了。
    一把甩開扇麵,十分瀟灑地在麵前晃了兩下,微風吹著他兩鬢的發絲亂飛。
    明明年歲已然不能稱之為少年,但他的模樣狀態,卻比眼前這兩個真少年還要多了幾分灑脫肆意。
    “我明白了,你想問我站在誰那邊。”
    薑晚不置可否,晏珩則依舊盯著地上的沙子發呆。
    “薑丫頭,你看啊。”
    “咱們認識以來,我可做過傷害過你的事情?”
    “當然,那次時晏發病是個意外。”
    薑晚微微搖頭。
    衛予似是受到了鼓舞,繼續道:“所以,無論是幫你,還是幫福王,亦或者是幫助宣帝,都是我自己喜歡而已。”
    “我喜歡你的特殊,對‘不滅’清楚的認知和聰明的小腦瓜。所以於‘不滅’我樂意與你分享,與你交朋友。”
    “但同樣的,我也喜歡宣帝對長生的執著,所以於長生丹丸一途,我是傾盡所能幫他長壽,至於丹毒他自己也是清楚的。”
    “還有福王、這個人了不得,對權利的渴望幾乎占據了他的生平,如此之人不幫一把怎麽能行?”
    “哦對了,還有乞顏文。”
    衛予雙眼一亮,“等咱們到了南良,我帶你去見他。”
    “這孩子不容易,活著就是為了證明自己,證明到都要瘋魔了。不過也正因為他這‘不滅’才能獲得如此的成功。”
    “所以我幫他又有什麽錯的?”
    “你沒有錯,你是真瘋。”
    一旁一直不曾說話的晏珩突然開口。
    將薑晚下意識想要點頭的衝動給逼了回去。
    她道:“宣帝薨世,你倒是走了個幹脆,那些朝中的大臣哪個不是將你拉出來口誅筆伐。”
    “我還納悶,怎麽引起如此大的爭執,也沒人對你製裁。合著你和那程首輔還有些交情。”
    衛予微笑,也不多做解釋。
    薑晚攤了攤手,“你瘋不瘋我不在意,既然你與你乞顏文也有幾分交情,那到時候就勞煩你引薦了。”
    衛予眉間微皺又很快放鬆下來,他帶著三分笑意點了點頭。
    完全忽視了晏珩投過來的目光。
    對於衛予的這種思想薑晚雖不認同,倒也能理解。
    別的不說他們兩人那種六親不認的灑脫勁兒倒是如出一轍。
    若說謎團,放在薑晚麵前的謎團太多了。
    她就像是一個走在迷霧中的人一樣,身處一片糊裏糊塗之中。
    可她並不為此焦慮,也並不覺得非要勘破迷霧。
    畢竟,這與她何幹?
    她要做的隻有讓自己舒適,如此就夠了。
    這樣一想,她的確和衛予是同一類人。
    第二日。
    天光剛亮,一個身穿長袍麵帶金麵的侍令從地平錢出現。
    他架著一輛馬車直奔幾人而來。
    陳瑜和陸遠並不知道昨日他們營地已經混進了一個人。
    此時看到如此情景,下意識地抄武器預防。
    薑晚和衛予從棲身的矮丘下走出,在看到衛予的那一刹那,兩人都愣了。
    薑晚對陳瑜道:“回了域南關幫我跟小遊說一聲,讓他好好待在營裏。”
    又對陸遠道,“也麻煩你去尋下薑臨,告訴他薑鎮的情況。”
    猶豫了下她又補充道,“他若細問,實話實說即可。”
    “你當真要去南良?”陳瑜差異。
    薑晚點頭,指了指身邊的衛予,“正好多了個伴兒。馬你們騎走,駝包裏還有幾日的水糧足夠你們回到域南關。”
    “那晏大哥……”
    陳瑜說著回頭去看,卻見晏珩已經伸手牽了馬兒,臉上不見喜怒。
    他一時啞然,看了衛予幾眼,小聲問道:“這人是誰?可能信?”
    薑晚笑了笑,隻回了句放心。
    陳瑜知道她主意大得很,而且晏珩都不說什麽他也說不出什麽,最後隻叮囑道:“那你路上小心,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寬大的馬車在三個男人的注視下,越來越小。
    陸遠推了陳瑜一把,“她……就這麽跟著國師走了?”
    陳瑜反推回去,“我怎麽知道。”
    說完,已經先一步翻身上馬。
    晏珩遙望那逐漸遠去的馬車,心頭湧起一陣陣的酸澀。
    在戰場上每一次他都是筆直向前的,可這一次他甚至連說一句想要陪她一同去的勇氣都沒。
    因為他不能去,身後還有他匯集起來的鎮南軍等著他。
    他又多麽想要能像衛予一樣,隻顧自己喜好,不管他人生死。
    他他姓時,就做不了這一點。
    胸腔裝著慢慢的惆悵,他用力扯斷了這牽腸掛肚,打馬向反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