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不是他時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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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馬夫也頭疼,前麵一群身穿紅衣的小廝抬著成堆的嫁妝,幾乎將回侯府的路整個堵住。
他們的馬車寬大,想擠都擠不進去。
“許是哪家迎親的隊伍,看著嫁妝規模,怕是來頭還不小呢。”
時折安也看了過去。
這京中有頭有臉的人物眼下哪個不主動巴結於他。
可他也沒聽說近期誰家嫁女或娶親啊。
怎麽?
“老爺,我怎麽看著這隊伍好像是從咱們府裏出來的?”
馬夫站起身來,向隊伍的盡頭眺望。
越看越是心驚。
“不對啊老爺,這隊伍就是從咱們府裏出來的。”
“你看到那邊那個高個子的沒?不是
時折安已經從車上下來,順著人群向侯府方向擠了過去。
過程中還有幾個見過他的仆人垂頭問好。
這問完好後,還會不約而同地道一聲祝福。
時折安滿頭霧水,直至他看到那個消瘦的青年騎在馬背上,從他身前緩慢走過。
馬兒帶動他的身體,輕輕晃動。
可男子氣定神閑,表情中還帶了幾分閑適。
以及,他已經很久都沒有看到過的愉悅。
時晏?
這才剛剛得知對方已經回京的消息。
這就……
遇上了?
“時晏?”
時折安沒忍住叫了一聲。
晏珩回頭,見是時折安,嘴角揚著笑打了個招呼。
“二叔別來無恙。”
時折安指了指眼前的紅色隊伍:“這是……”
晏珩突然笑了,他道:
“侄兒前兩日剛取了新婦,當時倉促了些聘禮沒準備好,眼下回來了我正欲補上。”
“一會兒我帶著夫人回府拜見父母,到時也見見您,認認長輩。”
他馬都未下,揮動韁繩,任由馬兒踢踏著從時折安麵前走過。
時鈺還在一旁催促著,“大家都精神著些,把東西都抬穩當嘍。”
“哎,侯爺回來了?我……我去忙了。”
“都快著些,跟緊世子!”
時鈺說著已經翻身上馬,待隊伍最後一人走過,他才抖了抖韁繩,跟著離去。
時折安一臉懵,問跟在身邊的侍從。
“什麽侄媳婦兒?他在胡言亂語些什麽?”
那侍從也一臉懵。
二公子什麽時候成婚了?
不對,這是要與誰家的小姐成婚啊?
……
侯府堂屋。
“胡鬧!胡鬧!”
“簡直就是胡鬧!”
“他一個小輩,如此在府中胡鬧,你就任由他鬧?”
“這外人不知道的還當他是侯爺呢!”
穀氏猛地將手中茶杯摔在地上。
碎瓷茶水砸了一地。
時海時清兩人都未發聲,反倒是坐在時清身邊的青草嚇了一跳。
想起今日一早,這天還未亮,那樣貌英俊卻滿身煞氣的世子,就大開梅園搬運財務。
如此折騰還不行,甚至不知從哪裏尋來了府中倉庫的鑰匙,硬是又從裏麵搬走了一大半的箱籠。
看著那一箱箱的東西被打開清點,看著那金銀玉器、字畫珍藏,每被搬走一箱她的心都如同被人割了一刀嘩嘩的流血啊。
她一個連兒媳婦兒都算不上的外人都是如此,更何況穀氏。
可世子爺搬的是自己的私產,是其生母留下的嫁妝,饒是穀氏都說不出個一二來。
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對方將箱子掛了紅綢搬出府外。
穀氏大發脾氣,坐在她身旁的時折安麵色也不好看。
他瞪了一眼時海和時清。
“可問出些什麽?他搬那些東西去何處?”
時海道:“說是娶了妻,這是補聘禮去了。”
一樣的說辭。
時折安咬牙,“補聘禮?”
這誰家的清白姑娘是先洞房後補禮的?
連借口都編得如此荒唐,這小子回來到底是為何?
難道當真要與他決裂,與安南侯府決裂?
時折安越想越覺胸腔憋悶。
一旁的穀氏道:“娶妻?就他那短命鬼,誰家姑娘會嫁?”
“就算是他之前那個相好,如今也搖身一變飛上了枝頭變成了鳳凰,怎麽?這郡主還能自降身份嫁給他一個隻能活上個一年半載的短命鬼?”
“不過是尋個法子要將東西搬出去罷了。”
“果然不是自己養的,這天生就是離心的。”
提及薑晚眾人又皆是一默。
想當初他們與薑鎮結親,若當時取得是真正的薑晚,那自己三兒子就成了郡馬爺。
可偏偏被一個假的薑晚耍得團團轉。
“夫人,我有一個想法不知當不當說。”
青草作為一個姨娘,自然是沒有說話的機會的。
而且她本身坐在這邊已經是時清寵愛,此時開口開得突兀,穀氏抬頭看過來。
片刻後,“說說。”
“夫人,您說,這世子爺取得會是誰家的姑娘?”
“那姑娘若是知道世子爺命不久矣,或者其父母知道這姑爺是個短命的……”
穀氏眼前猛地亮了一下。
她看向時海,“去著人打聽,看看那些東西抬到哪裏去了。”
時海皺眉,“母親可想過,若是那姑娘是京中有頭有臉的人家,又怎會有人家會讓女兒無媒無聘地與他苟合?”
“或許咱們都想差了,那女子也許不是京城人。”
“鎮南軍軍將上萬,家中有子女者也不在少數,時晏那小子最重情誼,也許那女子是個孤女,或是個不知從哪裏帶回來的農家女也不一定。”
“這個辦法不見得行。”
時海口中雖這樣說著,但已經揮手讓人跟著隊伍去查看。
“哼,老二嘴上說什麽帶人來見爹,可他當真是要帶人來見爹的嗎?”
“就算那女子清楚地知道老二的身體情況,若是能加入侯府成了世子夫人。”
“這上了族譜就是家中一份子,待老二沒了這家中財產可是要分出一部分去的。”
“若再留個遺腹子……”
“啪!”時清這話還沒說完,穀氏猛地一拍桌子。
“不明身份,不知哪裏冒出來的鄉村野婦也妄想上我時家族譜?”
“妄想!”
“老爺,您可想好了,若是這一次您再順著他,那到時候咱們下去見了爹,也是沒臉交代的!”
這話說著竟是帶了哭腔,委屈至極。
時折安哪裏不知道穀氏是什麽意思。
看了一眼大兒子,起身向外走去。
正如穀氏所言,這一次可不能任由他如此放肆。
無論怎麽說,眼下的侯爺可是他時折安。
不是他時晏。